“不過這些人當中，應該不會有景大人的，對嗎？”
淩曦明亮的雙眸凝視著景煜，目光中好似燃著星星火苗。
景煜與她對視了片刻，突然展顏一笑。
“是。所以本官會盡力說服皇上，讓他治罪耶律夜天。”
事情說到這裏，淩曦突然靈機一動。
“上麵的那些大臣不同意懲戒耶律夜天，是因為他殺害的都是妓子。但如果他手上還沾染了良家女子的性命呢？”
景煜笑容收起，“什麼意思？”
淩曦趕緊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告知對方，“就在大人與沈少卿入宮之後，清風院的老鴇曾來報案。說耶律夜天很可能殺害了他們樓裏一名姑娘。”
景煜麵露不解，“又是妓子？”
還沒等淩曦解釋清楚，沈逸航就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就是那個賣藝不賣身，生意一直冷冷清清的清風院？”
淩曦瞥他一眼，“沈少卿果然名不虛傳，連生意冷冷清清的清風院都如此熟悉。”
“……”
沈逸航被她這麼一擠兌，登時鬧了個大紅臉。
“我也就，去過那麼一兩回。”
淩曦調侃過對方之後，正色向景煜解釋道：“沒錯。清風院的姑娘的確是賣藝不賣身。而惜萱之死，便與耶律夜天想要強迫對方有關係。”
沈逸航聞言大喜，“那若是能坐實這樁案子，皇上是不是就會改變態度？”
景煜當即下令，“加緊時間審理此案。”
“是。”
淩曦先是拱手領命，緊接著卻又露出為難之色。
“隻不過，此案有些麻煩。”
沈逸航挑眉，“怎麼？難道又是耶律夜天的手下從中作梗？”
“那倒不是。”
猶豫了一瞬，淩曦還是將其中一名嫌犯是朱捕頭侄兒的身份一事說了出來，這下沈逸航與景煜都大為震驚。
“雖然目前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朱裴就是凶手，但我還是暫時讓朱捕頭將案子交給小五來跟進。”
景煜頷首，“你做得對。此事你與逸航一同調查，務必將真相查清。”
“是！”
……
有了景煜的口令，再加上朱裴的身份特殊，負責督辦此案的官差們都不敢懈怠。
淩曦與沈逸航決定當晚就提審耶律夜天，不過對方的態度卻讓兩人感到頭疼。
“惜萱？什麼惜萱，本公子從來都不認識這麼個人。”
沈逸航猛地一拍案桌，“胡說八道，清風院的眾人都已證實，你在案發當日點了惜萱陪酒，還趁著對方更衣之際強行闖進房中。耶律夜天，你身上已經背負了三條人命，還不快如實招來！？”
麵對沈逸航的質問，耶律夜天卻是嗬嗬一笑。
“既然你們都認定我有罪，那我說什麼你們都不信。難不成我老實交代，你們就能放我離開？”
沈逸航臉色陰沉，怒火肉眼可見地燒紅了臉。
“本官警告你，不要耍花招。隻有交代清楚，方有一線生機。”
耶律夜天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我被你們關了幾日了？”他一邊說一邊掰著手指頭算起來，“少說也有十日了。查了三樁案子，樁樁都說是我殺的，那你們怎麼還不治我得罪？”
沈逸航眼皮突突直跳，“那自然是要在收集完你所有罪證之後，再做定奪。”
“哦，我以為是你們皇上忌憚本公子的身份，才拖拉到現在。”
“放肆。”
淩曦沉聲怒斥，打斷了對方的挑釁。
“本官上次已經說過了，你是西涼國的皇族，並非我們啟盛國的皇族，若是識時務，就收起你的傲慢。”
耶律夜天卻是絲毫不怕，眉眼一歇，掃了眼旁邊掛在牆上的各式刑具。
“不然呢？你們要用那邊的刑拘對本公子刑訊逼供嗎？”
審訊了一整夜，結果卻並不順利。
淩曦與沈逸航紅臉白臉都唱過了，也沒有從耶律夜天嘴裏得到有用的信息。
從大牢裏出來，沈逸航氣不憤地抱怨道：“這個耶律夜天真是個銅豆子，油鹽不進。”
淩曦尚且好一些，但疲憊之色卻是掩飾不住。
“時間拖得太久了。這些日子過去，皇上還不下旨，想來他已經猜到了我們有所顧忌。再這樣下去，我都怕他會對之前的案子翻供。”
兩人正聊著，就見一名囚犯被衙役領著走了出來。
“兩位大人，這麼早就來衙門辦差，真是辛苦。”
“閆柯摩？！”
沈逸航看到對方，神經就繃緊了起來。
反倒是對方好暇以整地笑了笑，“怎麼樣？上回張璃兒的案子，我家公子認了嗎？”
耶律夜天自然是沒認的，不僅如此，他還囂張地把這些事推到了自己屬下的頭上。自稱根本不知道張璃兒死了，還以為對方趁自己不注意，偷跑離開了耶律府。
麵對閆柯摩的挑釁，沈逸航卻是不肯認輸。
“認不認又有什麼關係？總之人證物證確鑿，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無法否定他殺人的事實。”
閆柯摩聞言撇嘴點頭，同時把戴著鐐銬的手伸向衙役。
“既然大人心裏已經有了決斷，那小人就先告辭了。”
根據證據顯示，張璃兒從入府到被殺，閆柯摩都不在府中。故而按照規定，大理寺應該將他無罪釋放。
等衙役解開了鐐銬，對方甚至有心情再次向沈逸航與淩曦拱手。
“這次的事情，多謝兩位大人。閆某回去之後，一定會供尊佛像，天天給二位上香祈福的。”
“你這話是咒誰呢！？”
沈逸航氣不憤地怒斥，閆柯摩卻是頭也不回地甩袖離去。
“囂張，太囂張了！這種人渣，難道就不能多關幾天嗎？”
淩曦勸道：“算了。規矩就是規矩，反正張璃兒的案子是敲定了，他再囂張也改變不了。”
沈逸航又怒斥了幾句，這才揉著太陽穴對淩曦說道。
“辛苦了一晚上，咱們也回去休息吧。再熬下去，我可真是要暴斃了。”
“行。”
就在淩曦剛準備乘車回府時，朱捕頭突然出現將她叫住。
“淩大人，下官有一事想與您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