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老太太憐愛的握著錦瑟的手,一雙眼睛隻在錦瑟的臉上不停的打轉,又欣慰的笑著道:“奶奶就是覺得瑤兒近幾日變化得大,不過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錦瑟笑著又和老太太寒暄了幾句,老太太的身體很好,每日生活也很規律,不一會兒就有些累了,隻要進入正題道:“再過三天便立秋了,宮裏來人傳話,說是淑妃娘娘要舉辦個百菊宴,京城裏幾乎所有的小姐家都發了帖子,奶奶怕你身體沒好利索……又想著你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也不知道該不該應下來?”
其實老太太也隻是來打探打探錦瑟的意思了,畢竟是宮裏發的帖子,錦瑟又哪有拒絕的權利?
老太太太過疼愛這孫女,害怕若是去了那宮宴,倒時候之前那被當成了笑料的親事又要被拿出來說道一番,明的暗的肯定又有人要以此嘲笑奚落,定要落了錦瑟的麵子,又叫她生氣了想不開。
“沒事的,奶奶。”錦瑟輕輕一笑,“正好最近也閑得無趣,出去與大家一起聊聊天,賞賞花也是好的。”
老太太一直打量著錦瑟的表情,見她絲毫沒有一絲不滿的就笑著應了下來,才算是放心了。
也覺得這孫女最近又懂事了不少,性子也沉穩了,也不似以前一樣呆板,心裏看著就越發的歡喜了。
老太太最近心情好,似乎是因為很久沒享受到孫女的熱情了,就硬是不讓錦瑟離開,錦瑟無奈,又陪著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又給老太太按摩著休息了幾個時辰,一起用了晚膳後好不容易哄了老太太睡下,這才脫身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這時早已經天黑了,老太太院子裏的大丫鬟拿了燈籠送錦瑟出了院子,又細心的叮囑書硯一定照看好大小姐,才在錦瑟無可奈何的眼神下離開。
之前一起來的畫墨早已經被錦瑟打發回去了,此刻就隻有書硯打著燈籠與錦瑟一路。
侯府很大也很華麗,占地之廣,亭台樓閣,花園水榭無一不缺,但是人丁卻是稀少,這也與方侯對自己亡妻的深情有關。
這麼大的侯府,卻隻有三個主子,哪怕下人再多,這時天晚了也都差不多整理完了躲懶去了。
園子裏就沒有什麼人影,雖一路都點了燈籠,卻還是有些黑,特別靜悄悄的氣氛總叫人覺得異常的緊張。
書硯一路小心翼翼的護著錦瑟,就怕她摔了。
錦瑟練了兩個月的內功,雖然還無所成,但是身體敏捷和感官卻已經比常人明銳數倍。
所以當書硯還不知道有人闖入時,錦瑟已經警醒的看著不遠的暗處一方圍牆了。
突然一個重物落地聲傳來,書硯嚇了一跳,倉惶間就隻看到一個人影閃過,還來不及尖叫,已經被錦瑟一把捂住了嘴。
“別出聲。”錦瑟小聲的在書硯的耳邊叮囑了一聲,然後一把打掉了書硯手中的燈籠,燈籠一滅,兩個人就置身黑暗之中。
“是嗎?”老太太憐愛的握著錦瑟的手,一雙眼睛隻在錦瑟的臉上不停的打轉,又欣慰的笑著道:“奶奶就是覺得瑤兒近幾日變化得大,不過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錦瑟笑著又和老太太寒暄了幾句,老太太的身體很好,每日生活也很規律,不一會兒就有些累了,隻要進入正題道:“再過三天便立秋了,宮裏來人傳話,說是淑妃娘娘要舉辦個百菊宴,京城裏幾乎所有的小姐家都發了帖子,奶奶怕你身體沒好利索……又想著你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也不知道該不該應下來?”
其實老太太也隻是來打探打探錦瑟的意思了,畢竟是宮裏發的帖子,錦瑟又哪有拒絕的權利?
老太太太過疼愛這孫女,害怕若是去了那宮宴,倒時候之前那被當成了笑料的親事又要被拿出來說道一番,明的暗的肯定又有人要以此嘲笑奚落,定要落了錦瑟的麵子,又叫她生氣了想不開。
“沒事的,奶奶。”錦瑟輕輕一笑,“正好最近也閑得無趣,出去與大家一起聊聊天,賞賞花也是好的。”
老太太一直打量著錦瑟的表情,見她絲毫沒有一絲不滿的就笑著應了下來,才算是放心了。
也覺得這孫女最近又懂事了不少,性子也沉穩了,也不似以前一樣呆板,心裏看著就越發的歡喜了。
老太太最近心情好,似乎是因為很久沒享受到孫女的熱情了,就硬是不讓錦瑟離開,錦瑟無奈,又陪著老太太說了會兒話,又給老太太按摩著休息了幾個時辰,一起用了晚膳後好不容易哄了老太太睡下,這才脫身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這時早已經天黑了,老太太院子裏的大丫鬟拿了燈籠送錦瑟出了院子,又細心的叮囑書硯一定照看好大小姐,才在錦瑟無可奈何的眼神下離開。
之前一起來的畫墨早已經被錦瑟打發回去了,此刻就隻有書硯打著燈籠與錦瑟一路。
侯府很大也很華麗,占地之廣,亭台樓閣,花園水榭無一不缺,但是人丁卻是稀少,這也與方侯對自己亡妻的深情有關。
這麼大的侯府,卻隻有三個主子,哪怕下人再多,這時天晚了也都差不多整理完了躲懶去了。
園子裏就沒有什麼人影,雖一路都點了燈籠,卻還是有些黑,特別靜悄悄的氣氛總叫人覺得異常的緊張。
書硯一路小心翼翼的護著錦瑟,就怕她摔了。
錦瑟練了兩個月的內功,雖然還無所成,但是身體敏捷和感官卻已經比常人明銳數倍。
所以當書硯還不知道有人闖入時,錦瑟已經警醒的看著不遠的暗處一方圍牆了。
突然一個重物落地聲傳來,書硯嚇了一跳,倉惶間就隻看到一個人影閃過,還來不及尖叫,已經被錦瑟一把捂住了嘴。
“別出聲。”錦瑟小聲的在書硯的耳邊叮囑了一聲,然後一把打掉了書硯手中的燈籠,燈籠一滅,兩個人就置身黑暗之中。
書硯嚇得全身發軟,隻見暗處一個高挑的身影晃晃悠悠的走來,錦瑟自然比書硯看得清楚,那人步履艱難,身影搖晃,像是受了傷或者喝醉了酒,但從身影看來,該是個男子。
雖不知道究竟是府內小廝,還是外麵的闖入者,錦瑟都沒有聲張,無聲無息的艱難的拖著書硯往一邊的暗處假山旁躲。
兩人躲了一會兒,就見那搖晃著的男子身影從他們身邊走過。
剛巧不遠處掛著一個燈籠,光線很是昏暗,照到男子的身上時更可以忽略不計,但錦瑟還是看清了,那黑暗中那消瘦又蒼白的臉。
是他!
錦瑟心裏一跳,腦袋了就猛然蹦出了一個身影,是那清俊又溫和的人,每日坐在她的病床前與她溫柔的說話,總說著,等她好了,要帶她去看遍明川大山……
不知道為何,錦瑟心裏有些悵然,隻看著剛才他又消瘦了不少的身影,昔日裏那明明憔悴不堪,卻總是強顏歡笑的俊美男子……如今怎會如此?
錦瑟還沒回過神來,手上力道也減輕了,書硯這時也冷靜了下來,輕輕掙脫了錦瑟的手,看她還在發愣,就忍不住提醒道:“大小姐……那人,好像暈倒在花圃裏了。”
錦瑟這才回過神來,心裏七上八下的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腳步卻已經朝花圃而去。
“小姐,要不我們叫人吧?還不知道是不是刺客呢?”書硯有些害怕,但是並不慌亂,隻是護在錦瑟的身邊小心提醒著她。
“不,不要聲張,我們過去看看。”
錦瑟知道,那人是不可能會出現在這侯府的,他如今暈了,就是受了傷,或許是無意間闖入……若是驚動了別人,定然要當做刺客來處理的。
想著,錦瑟已經冷靜了不少。
走到花圃邊時,就看到了那人撲倒在花叢中的身影,他還是穿著一身青衣,身量瘦了不少,越發的高挑清瘦。
俊臉側著貼在地上,嘴角還有血跡,雙眉緊緊的蹙著,哪怕臉色已經如此蒼白,形容也如此狼狽,卻還是叫人一眼難忘的清俊出塵。
“好俊俏的公子。”書硯也有些吃驚,隻呆呆的看著,又驚奇的道:“呀,血……”
錦瑟這才看到,他躺著的地方,竟暈染了一些血跡出來。
心裏一急,再顧不得其他,忙上前去將他身體扶了起來,這才看到他的左肩距離胸膛很近的地方有很嚴重的傷口,血流不止。
“怎麼會傷得這麼重?”錦瑟心裏一痛,忙道:“書硯,快,我們把他扶回去。”
“大小姐?這……”書硯驚訝的看著錦瑟,仿佛不太認可她的做法。
確實……錦瑟如今是閨閣小姐,怎麼能讓來曆不明的男子入了內院?
可錦瑟已經顧不得那麼許多了,隻扳了臉,嚴肅的道:“此事不得聲張,我們先將他安置了,替他包紮好傷口,待他醒了就送他離開,知道嗎?”
錦瑟難得的強硬,竟有著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書硯雖還有些害怕,但是卻不敢不從,忙和錦瑟一起,吃力的將這男子給扶回了錦瑟的院子。
錦瑟住的院子也很大,畢竟她是嫡長女,所以在後院找了一間平日裏用來懲罰下人的屋子將男子安置了。
這屋子有些黴味,通氣不好,書硯點了蠟燭也顯得屋子裏異常的昏暗,屋子裏擺了許多的雜物,都蒙了灰塵,隻有一張木板床,上麵墊了草席,也隻有將男子放置在木板上。
“小姐,這屋子平時是懲戒下人用的,不過小姐宅心仁厚,這屋子就沒有什麼用處,平日裏也絕不會有人來的。”書硯四處查看了一下,對於這屋子的隱密性,還是有自信的。
錦瑟點了點頭,又吩咐書硯去打了水,錦瑟的房裏還是有一些平日裏應急的藥的,外傷藥也有,所以讓書硯悄悄去拿。
書硯打了水來就去拿藥了,錦瑟坐到男子身邊,緊緊的皺著眉頭,看著男子在昏暗燭光下的俊顏,心裏不由得糾結了起來。
怎麼會是他呢?
原本以為,自己早已經脫離了當初,也隻想著在這侯府裏混一日是一日了。
沒想到,竟然還會相見。
“慕容修雲……”錦瑟淡淡的喚了一聲,緊皺著眉很是憂愁,卻又不由得笑了,“你真是陰魂不散。”
錦瑟也沒煩惱多久,畢竟如今的她與這慕容修雲真是一點關係都沒了,他一定不認得她了。
隻是錦瑟心裏始終不好過,隱隱的記得這慕容修雲為她奔波勞累,為她殫心竭慮,而她卻想不起來兩人之前的過往,所以無法與他深情以對。
也沒讓自己想太多,錦瑟就已經解開了慕容修雲的衣衫,他左肩胛中了一劍,刺得很深,那人的武功想來很厲害,出劍很是刁鑽,也是慕容修雲這樣的厲害也吃了虧,若是別人,必然是穿心一劍命喪黃泉。
但慕容修雲的傷雖是看起來嚴重,卻沒有傷及根本。
隻是一路奔忙,想是被人追得緊了,傷口扯動間血流太多,導致他如今暈了過去。
洗了帕子給慕容修雲清洗傷口,書硯膽顫心驚的拿了藥來,一進門看到錦瑟已經將人脫得光光得了,不由得驚叫一聲,“小姐!”
“別出聲!”錦瑟忙瞪了她一眼,又道:“把藥拿來!”
書硯憋紅了臉不敢去看那沒穿上衣的男人的身子,忙丟了藥在木板上就轉過了身,錦瑟隻覺得好笑,卻也沒多說什麼。
給慕容修雲上了藥,又給他包紮好了傷口,錦瑟已經累出了一身的汗。
“好了,”擦了擦額間的汗水,錦瑟才鬆了一口氣,“想來沒意外的話,他明日就會醒了。”
“小姐,您怎麼能這樣……”書硯顯然還沒放開剛才的事情,見錦瑟已經將慕容修雲的衣衫穿好了,忙道:“男女授受不親,小姐您怎麼能與陌生男子如此……如此親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哪裏顧得了那麼多,再說了,你不說出去,誰會知道?”錦瑟不耐的揮了揮手,本來她對慕容修雲就不陌生,這一切也做得自然,哪裏會有一點尷尬的樣子。
雖記憶不好,但是錦瑟知道……她與慕容修雲,定然是很親密的,否則她不會這樣不反感接近他的身體的。
書硯瞪著眼睛,顯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了,累死我了,我們休息去吧,明日最好一早趁大家還沒起來就把他送走。”錦瑟點了點頭,也算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她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錦瑟了,與這人……也不該再有什麼關係了,省得倒時候讓人空歡喜了一場,她卻又將人給忘了。
錦瑟一想起來就覺得鬱悶,她這情形這輩子還能嫁人?要是也三天兩頭的忘了自己的夫君,那還了得?
無奈的笑了笑,錦瑟剛起身要走,不料手臂一下被緊緊抓住,慕容修雲迷糊間竟喃喃叫道:“錦瑟……錦瑟……”
錦瑟的心猛然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書硯已經衝了上來,“你這登徒子,快放開我們大小姐!”
說著,已經利落的將兩個人的手給分開了,慕容修雲受了傷,又被錦瑟喂了藥,昏沉得厲害,也沒什麼力氣,三兩下就被扒拉開了。
錦瑟看著書硯那一副母雞護崽的模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小姐快走吧,明天一早我就送他走,可不能扯上什麼關係,不然您的清白可就毀了!”書硯說著,半推著就將錦瑟往門邊帶,“您別看他長得俊,可半夜三更的闖別人府上,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定然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公子……”
書硯囉嗦著,就將錦瑟帶走了,還順手鎖了門。
在書硯的心中,錦瑟就是最好的,必然是要配這京城裏有頭有臉的大家公子,這種半夜三更爬人家圍牆還受傷的江湖人士,定然是配不上自己的小姐的。
書硯堅定了心裏的想法,難得強硬一回,將錦瑟直接帶回了房間。
畫墨守在屋子裏早已經睡著了,聽到動靜起身,忙道:“小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錦瑟和書硯早已經想好了說辭,錦瑟不慌不忙的道:“奶奶今日睡眠不好,我就多陪了她一會兒,你也是……讓你早些休息的,怎麼還等著?”
“方嬤嬤說小姐回來了還要人伺候,不是奴婢勸著,她也還等著呢。”畫墨靦腆一笑,忙去打水讓錦瑟梳洗。
方嬤嬤已經睡了,錦瑟也就安心了,任由著兩個丫頭把她梳洗好了,她也就躺在床上睡了。
不一會兒進入了夢想,夢裏又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夢。
慕容修雲在她的夢裏反複的出現,一會兒溫和,一會兒陰冷……一會兒柔情似水,一會兒又顯得很猙獰。
好像他有無數種樣子,不停的折磨著錦瑟,錦瑟感受著那些痛苦和傷感,那銘刻在心的感情不停的轉換……浮浮沉沉,生死之間……
最終,錦瑟記得的,也隻有在一個清雨蒙蒙的早晨,在一片灰暗的雨中,隻有慕容修雲的銀色長袍顯得那樣的清貴華麗,讓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他輕輕笑著,恍若神祗,卻是向錦瑟伸出了手。
那手掌很是完美,修長白皙,似玉一般瑩潤。錦瑟的心猛然的跳動著,怯懦的將手伸出去,輕輕握住了那完美的手掌。
那個下著雨的早晨,仿佛就是她宿命的開始,他那樣華美高貴,高高在上的看著她……而她就如同低入塵埃的沙粒一般,卑微的仰視著他。
那一開始……好像就並不是一個公平的開端。
錦瑟一驚,依然從夢中驚醒。
“小姐?你醒了?”書硯立刻圍了上來,她的眼睛裏充了血絲,好像一夜未眠,神神秘秘的道:“小姐?你說那人醒了沒有,要不要我去看看,若是醒了,馬上放他離開?”
錦瑟恍惚間,那些往日早已經是浮生之夢了。
窗外天光正要亮,外麵還一片寂靜……想來府裏的人都還未起身,想起夢裏那些輾轉的幸福和痛苦……
她竟又忘了,那些曾經和她有關的事情,她又忘了……那些和慕容修雲有關的感情。
若真的是那樣重要的人,該是銘刻五內才對……怎會如她這般輕易的就忘卻?錦瑟心裏說不出的複雜……
她唯一記得的,隻有夢裏最後那一刻,他在細雨蒙蒙之中朝她伸出手的模樣……那畫麵還那樣清晰的印刻在她的腦海之中。
“我去看看……”
錦瑟喃喃出聲,眼睛裏卻也多了一絲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