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又嫌便宜

錦書明顯感覺到襄王妃對自己的態度不一樣了。

語氣冷冷淡淡的,神色也不對,心不在焉的。

問病情也說了一半不說一半,問進展也說還是那樣。

倒是一味地盯著吳文瀾看,眼神充滿了憐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錦書決定給她這個機會,便借故說肚子不適,借個恭房。

襄王妃果真便問起了吳文瀾,“你祖父身體還好麼?”

吳文瀾微笑著回答,“勞王妃惦念,祖父致仕之後每日讀書作畫,養魚種花,身子骨比原先還要硬朗些了。”

“是啊,不勞心朝廷的事,自然就心寬體胖,叫他好好養著。”襄王妃瞧著她,聲音壓了壓,“你今日跟著蕭王妃過來,是她叫你來的,還是你自己跟過來的?”

吳文瀾得體地回答:“今日一早我便去了蕭王府,是有些內宅的事想要請教嬸母,嬸母說她也不懂得,加上她著急出門,便邀我一同在馬車上說說,。待聽了情況之後,她說自己也是新嫁婦,不知道這裏頭的門門道道,提議我來拜訪,請教請教襄王妃。”

她白淨的臉頰上浮起羞紅,難為情地道:“因此,才會空手前來,本是半道想要買些禮物,加上嬸母未曾用早膳,想買些點心讓她在路上用,但她說您早起,怕會久等便也顧不得那些禮數,回頭補上便是。”

她站起來,對著襄王妃福身,“實在失禮得很,還望伯祖母別見怪才好。”

一句伯祖母,顯然是已經拉近了距離。

襄王妃望著局促的她,心裏頭閃過一絲羞愧。

如果王爺猜錯了,那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她語氣不禁是柔和了幾分,道:“有什麼內宅的事想不通?說與我這老婆子聽聽,別的給不了你什麼建議,這內宅的事,來來去去也是那些門道,老婆子我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吳文瀾心頭微微地鬆了一口氣,但麵容上欣喜萬分,麵容是激動的浮紅,“伯祖母若是願意指點一二,是文瀾之福。”

於是,便把府中如今的困局說與她聽,一字不漏,毫無隱瞞。

說完,她便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

與嬸母一同前來,發現襄王妃並沒有一個病人的客氣,相反眼神裏對嬸母有警惕。

她再愚笨也想得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祖父昔日便說過,老襄王這些年占著位置不理事,是怕卷入前朝後宮的爭鬥。

所以,細細一想,大概也就明白襄王妃的顧慮。

她隻希望自己沒有說錯,能幫嬸母挽回一二。

襄王妃道:“你如今首先要做的,不忙於培植自己的人手,而是摸清楚那些人底細,家裏頭有什麼人,性格品行,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麼矛盾,爭端,分歧,你再暗中攪和一番,激化他們的矛盾。”

“屆時,你一一私下談話,然後故意偏寵那麼那一兩個人,或者說是施恩於那一兩個,有利益叫他們看到了,沒得到的會眼紅,得到的未必感恩知足,會想得到更多,如此,便是真正的亂。”

“隻要亂起來,那就好辦了,製造一個導火索把事情鬧大,驅趕幾個掌事的出去,那麼留下來的群龍無首,自然就成不了器侯。”

淡淡幾句,內宅謀略手段盡在其中。

吳文瀾肅然起敬,對著襄王妃下跪拜禮叩謝,“有伯祖母教導,文瀾定能平皇子府邸內宅之亂。”

襄王妃瞧著她,輕輕地歎氣,“起來吧!”

她心裏挺不是滋味的,自己夫婿掌著內府大丞之位,按說皇家宗親的歲俸年例,恩賜,人手調配,各項都是可以做主和監督。

但他沒有管,一切大權交給了祺鑫,是因為不想與魏貴妃和魏國公府起什麼衝突。

說白了,就是當縮頭烏龜。

往日也知道那些個皇子乃至一些不得力的宗親過得苦,被盤剝了啊,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

皇子府是被魏貴妃架空了的,那些個皇子過的不是人的日子啊。

宮裏頭那些嬪妃的事,她是管不著的,但是外頭建府的皇子,多少還是可以關照關照。

但她沒有。

襄王府秉承著一貫的宗旨,大事躲起,閑事莫理。

成烏龜不要緊的,但是烏龜偶爾不也要探頭出來麼?一直悶在殼裏頭,會憋死吧。

念及此,她對吳文瀾說:“往後多些來走動走動,不必帶什麼禮物,都是自家人。”

吳文瀾起來之後又福身道謝,“是,多謝伯祖母。”

她們剛聊完,錦書就回來了,進來之後看到襄王妃的臉色沒有之前那麼緊繃了,她想著大概是吳文瀾說了什麼。

接下來的問診開藥,她也配合了許多,還叫人送上茶點,先叫錦書吃一些,再慢慢地開藥。

不過,她還是試探地問了問,“這一次能否給我開一個月的藥?”

錦書搖頭,“那不行的,藥不能一成不變地服用,要根據病情進展來調整藥量藥方,這一次我開五天的量,五天之後我再來。”

襄王妃隻得道:“那好吧,這一次開五日的,你看看前後花了多少銀子,老身也知道這些藥必定不便宜的。”

錦書從小藥箱裏取出賬單,她都已經列好了,藥是從係統拿出來的,賬單是導入到辛夷那邊去,所以要結賬的。

原先她是打算自己從賬房支取了,但今天看這個情況,藥費是一定要結算的。

不過,這份賬單不是辛夷導出來的,是她自己記著的,所有還沒算出總價來,加上今日開的藥一同換算。

換算是麻煩了點,隻能根據她所知道的物價來換算。

襄王妃見她單子長長的一串,湊過來瞧了一眼,也沒看得明白,隻是瞧見到一個診費後麵跟了個五十,診治了有三次。

她皺起眉頭,那豈不是光診費都一百五十兩了?

這可真不便宜,吃不起了,不能再吃的。

錦書算了一下,藥費是不貴的,就是檢查費貴了些,四舍五入,道:“伯母,這幾次的診費藥費加起來,是四千三百文。”

襄王妃差點摔倒。

“四千三百文還是……”

這話襄王妃都差點沒能問出口來,是耳朵有問題啦?聽錯了?

錦書也愣了一下,又嫌棄便宜的嗎?

這價格換算下來,在她所在的世界,也兩千塊錢左右了,這還沒到一個月呢。

主要是沒做別的大檢查,隻是抽血和診斷。

沒醫保,藥都是原價沒報銷啊。

她頓了頓,“那要不,您給五千文?多了的算是我出診的費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