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個人

景熙抱著永寧,看著自家妹妹哭成這樣,也是心疼得不行,由此看向李明淵的目光更加銳利。

“別哭了,哥哥來了。”景熙小心翼翼地幫永寧擦眼淚,聲音異常溫柔,“我聽小嬋說你今天的藥還沒有吃,要是再病著了,你是要讓我跟父王擔心嗎?”

永寧抽泣著點點頭,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哭,也是美得令人動容。

旁人都豔羨地看著這對兄妹,外界都傳襄王與景熙世子對永寧好得很,如今一看,還真是如此。

安撫好妹妹,景熙抬頭看向對麵的人,不止有李明淵,還有子玥,甚至是李太後。

不過他倒也沒有當場發作,先是向墨珩行了禮。

“攝政王恕罪,景熙未得通傳便闖進來,隻因實在擔心妹妹。”

墨珩倒是沒什麼反應,“軍機處的事情處理完了?”

“是。”景熙道:“隻是沒想到一出軍機處便收到永寧受欺負的消息,便直接趕過來了。”

永寧攥著景熙的衣角,像是怕極了。

也是,尋常未出閣的女子便看到那些情事,哪裏還能鎮定?更何況又經受了李太後的一番威逼,還有李明淵的誣陷,永寧沒暈過去,說明她心理素質還是好的了。

說罷,景熙看向一旁的李明淵,目光銳利逼人。

“隻是我倒是想問問,國舅爺為何要誣陷永寧的清白?當我們襄王府好欺負嗎?”

襄王如今沒有實權,但是景熙在軍機處處要職,而且他似乎有意參軍,近年來青霄國與天雍國似乎相安無事,但也隻是表麵現象,兩國隨時都會開戰,屆時景熙若是立下功勞,那襄王府定然又是輝煌鼎盛。

旁人怕他景熙,李明淵可不怕,他老爹是權臣李尚書,他姐姐是當朝太後,他侄女又是子玥公主,換句話說,就是子辛那個窩囊廢還要叫他一聲“小舅舅”,他怕什麼襄王府?

李明淵硬著脖子說道:“我說的有錯嗎?我好好地在猗蘭樓歇息,倒是你妹妹,不管不顧地衝進來,我說要對她負責,已經是看得起她了,要麼一破鞋,還有誰敢要?”

李明淵那會被那香料迷得頭昏眼花的,根本沒發現跟他歡好的不是永寧,而是一個小宮人,而李明淵這會還覺得,那個人就是永寧。

也正是如此,他這會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吃虧的是永寧,最後他們不還得求著自己娶她!

“明淵!”

“你胡說!”

李明淵話音未落,兩道聲音突然響起。

李太後便拍桌大喝一聲,恨鐵不成鋼。

而永寧卻是現在景熙身後,憤憤看著他。

李明淵被她們嚇了一跳,對上李太後那陰沉的臉,也隱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隻是他如何也想不到,在這件事情之中,竟然還有第三個人的加入。

景熙卻是笑了,眼底的冷色更盛。

“永寧並無大礙,倒不勞國舅爺負責了。”

李明淵被搞迷糊了。

“不是……不是她……”

李明淵指著永寧,看向子玥。

子玥偏過頭,心裏也是焦急得很。

李太後深呼吸一口氣,緩聲道:“想必是淵兒喝多了,把那名誤闖進猗蘭樓的宮人看錯了,才誤以為是永寧郡主,淵兒也是好心,隻怕自己玷汙了永寧的清白,這才談到要負責一說。”

李太後這話,完全就把李明淵說成一個有情有義的男子,而那些荒唐事,也都成了喝醉後的意外。

風吟之微微側目,嘴角扯了扯,扇子抵在臉側,稍稍遮住了那略帶譏諷的嘴臉。

景熙沒有答話,伸手握了握永寧的手,看向墨珩。

“不知攝政王怎麼看?”

墨珩一直坐在主位,卻像在狀況之外一樣,也沒想插手此事,任由他們爭吵,也不置一詞。

聽到景熙的話,他也隻是微微抬眸,修長的手指輕輕扣著桌麵,聲音輕磁,道:“把那名宮女帶上來吧。”

李明淵瞪大眼睛,什麼宮女?

風吟之晃了晃扇子,笑道:“這會應該醒了。”他看向李明淵,低低一笑,“就是國舅爺太粗魯了,對待女子,還是得溫柔才是。”

不多時,兩名暗衛架著一名宮人進來,隨便把人丟下,又退下了。

那名宮女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宮女裙都被咬了好幾個口子,露出的手臂上點點紫紅的印記,任是誰都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這滿堂的貴人,那宮女更是嚇得瑟瑟發抖,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那些小姐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皆是充滿了鄙夷。

誰也不會去同情一個下等的奴。

而子玥卻在看到她的時候,揪著手帕的手一緊。

那不是她派去送玉佩給永寧的宮人嗎?

怕事情敗露,她便隨便從浣衣局裏找了一個,倒是給了些賞錢,可是卻難保她口風緊不緊。

李明淵顯然沒有認出這名宮女就是之前與他在猗蘭樓內顛鸞倒鳳之人,反倒是在她靠近的時候,鄙夷地輕哼了一聲,往旁邊挪了挪,遠離了她一點。

堂堂國舅爺,他怎麼可能會用正眼去看一個奴?

景熙上前一步,對墨珩道:“王爺,請容許景熙詢問這名宮女幾句。”

墨珩默許了。

景熙這才看向她,她偶一抬頭,便對上了那雙冰冷的目光,嚇得噤若寒蟬,渾身僵硬。

“我且問你,你是哪宮的宮女?”

景熙的神色不說凶神惡煞,但也絕沒有掛著溫柔的笑。

那樣淡淡的冷,才更是滲透到人的骨子裏,讓人心生膽寒。

子玥突然看向景熙,他這是何意?

“奴……奴婢是……浣……浣衣局的……”那名宮女也是受了不少驚嚇,說話都結結巴巴的,渾身抖得厲害。

一聽她是浣衣局的,旁人更是不屑了。

皇宮內犯了錯的奴婢都會被調到浣衣局,那裏環境最差,活最重,身份最低賤,跟子玥身邊的紅袖相比,同是宮人,可卻是雲泥之別。

景熙不動聲色地順著話問下去:“既然是浣衣局的,又為何會去猗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