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雲箏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怕自己在她家裏弄出人命,連帶給她也帶去麻煩,隻能向她解釋:“現在主要是先弄清楚孕婦的情況,抓緊時間救治,越耽擱孕婦就越危險。”
村民們也覺得這話有些道理,原本還懷疑池雲箏的人也不免猶豫起來。
但那叫三娘的女子卻很是冷淡,隻盯著池雲箏問:“若人死了,你拿命賠嗎?”
她不知是不是燒掉麵部的時候也燒毀了嗓子,說話聲音又粗又啞,像此刻這樣帶這些咄咄逼人的語氣時,更叫人覺得聽著不舒服。
而且池雲箏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她總覺得三娘看自己的眼神陰森森的,問自己拿命賠的時候更像是想要她的命似的。
眉頭微微蹙了蹙,池雲箏仔細想了想,這是她第一次來這個村子,在此之前並未和這位三娘見過,二人之間不可能結仇。
也許她是因為三娘的外貌所以對對方有了些偏見,池雲箏暗暗譴責了一下自己,說道:“人若是我害死的,官府判我賠命也是應當,但我現在不是要害她,是要救她,所以還請各位先讓我進去,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老太太同池雲箏住了幾日,也見到池雲箏親自采藥曬藥,加上她對池雲箏印象不錯,也跟著幫腔:“是啊,救我兒媳婦要緊,先讓她進去吧。”
“張大娘,你可想好了,那屋子裏的可不止你兒媳婦,還有你未出世的孫子呢。”三娘轉頭對老太太說。
老太太張了張嘴,原本還堅定的心頓時也有幾分動搖了。
池雲箏眉頭蹙了蹙,倏地看向三娘,“你為何一再阻止我?”
三娘粗粗地笑了兩聲,“我怕你在我這兒害死了人,阻攔你有什麼問題嗎?”
聽起來的確是沒問題,但池雲箏就是覺得哪兒怪怪的。
她原本真不想同這些人起衝突,一直忍著好聲好氣地交流,但現在她感覺再拖下去,別說是她,就算大羅金仙來了,屋內的孕婦也未必能得救。
“扶風!”池雲箏大喝一聲。
門口的村民們一怔,下一刻就見院子裏多了道人影,緊接著那幾個原本擋在門口的村民也輕而易舉地就被扶風給拉開,留出一條路給池雲箏。
池雲箏背著藥箱就要進門,但這時站在她身後的三娘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粗啞的聲音都多了幾分尖銳。
“你不能去!”她雙手死死掐著池雲箏的胳膊,池雲箏沒有防備,被她給抓住,感覺整個胳膊都被掐腫了一圈似的。
她忍著疼痛和怒氣,冷臉嗬斥:“放手!”
但三娘顯然是不聽的,仍舊死死掐著池雲箏的胳膊。
好在扶風及時察覺到了這邊的情況,身形一閃就來到池雲箏身邊。
也不知扶風做了什麼,隻見他伸手在三娘手腕上彈了彈,三娘就短促地驚叫一聲,隨後立即鬆開了池雲箏的手臂。
池雲箏看了她一眼,暫時壓下心底的煩躁,轉身進了屋子裏,同時反手把門給反鎖上。
見池雲箏進了屋,三娘瞪著眼睛,本就醜陋的麵容越發變得猙獰。
“你們為什麼不攔住她?你們想讓她害死人嗎?”
她衝那幾位村民低吼著,神情可怖。
幾個村民都沒想到三娘會衝她們發火,著實被嚇了一跳,一時間都忘了屋裏的池雲箏了。
三娘也沒工夫管她們,立即就要跟著衝進屋子裏去,但人還沒有到門口,就被扶風給攔住。
扶風跟一尊門神似的擋在臥室門口,雙手抱著劍,冷眼盯著麵前的這一群女人。
“我無意打女人,但若你們不識趣非要撞上來,我也不會客氣。”
他冷下臉,沒什麼表情的時候,屬於暗衛的殺氣的確是威懾到了這群普通的村民,不少人都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三娘顯然也被嚇到了,她神色越發充滿怨恨,連帶看扶風的眼神也帶著恨意。
扶風隻是冷眼掃過她,並未因她的情緒產生任何波動。
見到他這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三娘越發惱怒,恨恨瞪了眼扶風後轉身走了,也沒管現場的其他村民。
張老太太年紀最大,反應也慢,此時才慢吞吞來到門口,緊張地往屋子裏探了探,又有些懼怕地看了眼扶風。
扶風的臉色緩和了些,對老太太說:“池大夫醫術高超,有她在不必擔心。”
這話說出來扶風才察覺到有些不合適,畢竟凡事有個萬一,而且剛才池雲箏還被那個三娘和村民在外麵糾纏了大半天,耽擱了不少時間,誰知道有沒有錯過治療時機。
不過話都說了,他也隻能祈禱池雲箏順利解決,而在這之前,他會守好這裏,不讓任何人打擾到池雲箏。
屋內,池雲箏一進來之後立即查看了孕婦的情況。
對於孕婦這種情況來說,首先要確保孕婦活著,因為隻有孕婦活著,胎兒活著的幾率才會更大,若是孕婦都死了,那胎兒也別想活。
指腹下的脈搏跳動微弱到幾乎不能察覺到,池雲箏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即便再微弱,至少還在跳動,池雲箏的心也慢慢落下去。
隻要人還沒死,但凡有一口氣她也會想辦法把人給救回來。
屋子條件有限,孕婦如今是失去意識,想要讓孕婦順產多半是不可能了,她隻能進行剖腹產,並且還得確保孕婦的安全。
略一思索,池雲箏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她將手搭在孕婦身上,意念一動,她和孕婦同時從屋內消失。
下一刻,池雲箏和孕婦來到了她的空間三樓,孕婦已經躺在了手術台上,池雲箏也迅速換好手術服。
在今日之前她還沒有做過剖腹產的手術,池雲箏自己心裏也有些緊張。
但現在孕婦隻能剖腹產,否則孕婦和胎兒都活不下去,沒有經驗池雲箏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將雙手消毒幹淨,準備好手術用具,池雲箏深吸一口氣,開始了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