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叫林菲,是周國潛伏在水雲城多年的暗線,準確說是紀君卿的生母生前手底下的人。
當年周國公主繼承了自己母親大筆的財富和人手,隨著周國公主被太後害死,能夠開啟寶藏的玉佩失蹤,手底下的人久久無主,時間久了散的散走的走,留下的寥寥無幾。
不過能在公主離開後仍然留下來的都是當年追隨公主的死忠之人,林菲的父親便是如此,而她正是接過父親的衣缽,留守水雲城。
“所以這麼多年你們在這兒都是在等我?”紀君卿問。
林菲眼神閃了閃,“是。”
紀君卿不置可否,林菲試探性問他:“少主如今既已歸來,是否要接手全部勢力?”
“不急。”紀君卿說,“你們往日如何,如今也繼續,不必受我影響。”
林菲思忖片刻,點了點頭。
已經到了飯點,外頭陸陸續續來了些客人,見酒樓關著門卻沒有掛出歇業的牌子,不禁納悶,還有人在外頭拍門。
紀君卿站起身,問:“可有後門?”
林菲忙道:“有,老李,你送少主出去。”
掌櫃的跪在地上沒動,林菲怔了下看向池雲箏,“還請姑娘高抬貴手。”
池雲箏看了眼紀君卿,紀君卿微微點頭,池雲箏這才又在老李身上紮了幾針。
幾根銀針落下,老李剛才還僵硬得完全不能動彈的身體一下就可以動了,隻不過四肢麻木需要緩一會兒。
林菲在一旁看著池雲箏的動作,眼神幽暗了幾分。
“姑娘會醫術?”林菲問。
“略懂。”池雲箏謙虛地說。
林菲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隻讓老李把他們從後門送走。
等到池雲箏和紀君卿離開後,店裏的小二率先道:“小姐,那位當真是......”
林菲沒說話,把他們從地上拉起來。
“此事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們無需多管。”
小二們沒再問了,將衣裳整理一番後開門營業。
老李把池雲箏和紀君卿送出門後就回去了,他對紀君卿的態度並不像林菲那樣客氣,甚至似乎還有些排斥。
“鴛姨把這個玉佩交給我的時候,隻說我佩戴在身上,就一定會有人來找我,屆時自然就能找到母親當年藏起來的寶藏,我倒是不知竟然還有暗線一直在發展。”紀君卿感慨。
池雲箏問他:“你信他們的話嗎?”
“半真半假。”紀君卿說,“曾經歸屬我母親是真,等我是假。”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紀君卿沉默,“這些人畢竟曾和我母親有關,而且......先這樣吧,他們礙於我的身份,也不可能立即對我做什麼,先看看他們的目的再說。”
池雲箏了然,“這樣的話,我們就要先在水雲城住一陣了。”
“是這樣,所以對外我們需要有個身份。”紀君卿說。
池雲箏見他盯著自己,挑挑眉,“你想要什麼身份?”
很快,池雲箏知道紀君卿要什麼身份了。
他們在客棧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讓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撫雲去找了牙人,給他們在水雲城找一處宅子。
宅子要求不低,首先位置就不能太偏,其次麵積也要大,最好是前院多兩間屋子能夠做鋪子,後院能住人。
紀君卿和池雲箏去看房子的時候特地換上了一身白衣,那牙人是個中年婦女,看到紀君卿的時候眼睛都直了,一張臉都飄了紅暈。
不過沒等她笑吟吟地和紀君卿聊上,紀君卿先是捂著胸口咳嗽一陣,然後有氣無力地對著後麵喚了聲:“娘子。”
池雲箏從門外進來,牙人下意識看向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臉上的胎記,壓根沒仔細看她的五官就忍不住撇了嘴。
“娘子,你瞧這宅子如何?”紀君卿拉著池雲箏的手,弱聲弱氣地問她,一番話說下來喘氣的聲音都重了幾分。
池雲箏額角跳了跳,湊近紀君卿耳邊咬牙問道:“這軟飯你是非吃不可嗎?”
紀君卿無辜地眨眨眼,“不好嗎?我就喜歡吃軟的。”
池雲箏抿唇,對紀君卿的選擇頗為無語,但鑒於紀君卿身份特殊,病人身份能夠減少和人接觸,倒是能很好掩藏身份,她也隻好忍了。
停止和紀君卿的竊竊私語,池雲箏仔細看了看這院子,“不錯,就這裏吧。”
牙人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轉,見紀君卿事事以池雲箏為主的模樣,眼神逐漸從迷惑到了然,原本停留在紀君卿身上的目光也轉移到了池雲箏身上。
“這宅子租金多少錢一月?”池雲箏問。
牙人眼珠轉了轉,瞄了眼事先和她接觸過的撫雲,又瞄了眼跟在池雲箏和紀君卿身後的扶風和趙明德,伸出一根手指,笑嗬嗬地說:“一百兩。”
池雲箏看出牙人提了價,不過她對這套宅子確實滿意,後院寬闊安靜,還有個小花園,前院不偏僻也並不喧鬧,適合她開個醫館給人看病。
更何況池雲箏現在不缺錢,也就懶得計較牙人那點小心思了,爽快地讓撫雲去簽了契。
牙人喜不自禁,臨走前還好心地給池雲箏介紹了下水雲城的大概情況,主要是城中主要有哪些勢力,哪些是不好得罪的等等。
等到牙人前腳離開,後腳一個大富婆帶著家仆和小白臉搬到附近的消息就傳開了。
池雲箏聽到消息的時候笑得不行,紀君卿也不惱,心甘情願擔了小白臉之名。
把屋子收拾好搬進來住後,池雲箏又開始準備開醫館的事,紀君卿把趙明德給了她,而他則整日和撫雲扶風出去,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趙明德心裏有些不服氣,覺得紀君卿還是在防著自己,池雲箏便撩起頭發給他展示了下自己從山崖摔下去磕出來的傷疤。
她那段記憶倒是恢複了,腦子也沒什麼問題,但疤痕卻永久留下了。
因著疤痕在頭發裏,平日也看不到,池雲箏就沒管。
趙明德見了那疤痕,終於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