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收服了趙明德,池雲箏就沒有再招別的人。
他們畢竟身份特殊,且隨時有可能離開這裏,若沾染太多不相關的人,既會給他們帶來麻煩,也會給對方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趙明德行動上跟隨池雲箏,嘴裏卻時不時要刺兩句。
有次他陪同池雲箏去收購藥材,見池雲箏隻掃一眼對方拿來的東西就知道價值幾何,甚至連重量都能猜到,心裏不免質疑。
“你不會是在亂猜吧?那一背簍的藥材你連稱都沒有稱一下,你怎麼知道有兩斤重?”趙明德狐疑地看著池雲箏。
池雲箏瞥他一眼,心裏暗道:廢話,她一摸上那藥材,係統空間就立馬給她報出了價格斤數,問她要不要售賣,她能不知道麼?
當然這話她不可能和趙明德說,而且有心挫挫趙明德的銳氣,於是故意傲氣道:“我閱藥無數,但凡是我認識的藥材,就沒有我不知道重量的。”
“嗬,嗬。”趙明德扯了扯嘴皮子,擺明了不相信。
“你不信?”池雲箏看著他,“那我們來打個賭,我贏了,你以後老老實實給我當好小跟班,不許有任何怨言,你贏了,我主動去和君卿說,你以後就跟在他身邊。”
趙明德眸子閃了閃,這個條件對他來說沒什麼壞處,反正無論有沒有這個賭,他現在都在給池雲箏跑腿。
隻思考了一瞬,趙明德就答應下來。
他怎麼也不信池雲箏隻看一眼就能知道重量,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池雲箏勾唇一笑,正要準備開始,趙明德忽然想起什麼。
“等等,隻要是藥材,無論什麼藥材,你都能知道重量是吧?”趙明德問。
池雲箏看出他眼中有些謀算之意,並不慌張,點點頭:“是,任何藥材都可以。”
趙明德按捺住喜色,“好,那藥材交給我去準備,你沒問題吧?”
池雲箏搖搖頭,“可以,你去準備吧。”
趙明德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等他一走,紀君卿出來,問池雲箏:“你就不怕他在藥材裏動什麼手腳?”
池雲箏笑笑,“他不動手腳我反而還不好叫他服氣呢,要的就是他動手腳。”
紀君卿若有所思,一時也沒想出池雲箏到底有什麼法子。
趙明德找藥材足足找了一天才找完,第二天,他將找來的十幾種藥材全部用背簍裝起來放在院子裏,幾乎把整個後院的平地都要填滿了。
“每一樣藥材的底部,我都已經提前放好了斤兩數字,你若能對上就說明你的確厲害,算你贏了,你如果對不上,哪怕隻有一個,也是你輸了。”
昨日被紀君卿安排去跟蹤趙明德行蹤的扶風嗤了聲,就想要說什麼。
但池雲箏似乎有所察覺,朝他搖搖頭。
扶風愣了下,猶豫之後最終還是沒說。
池雲箏現在在撫雲和扶風心中的地位已經和紀君卿一樣了,因而池雲箏的話他們兩個也會聽。
“可以,那就開始吧。”池雲箏說。
這場打賭參與的是趙明德和池雲箏,不過紀君卿和撫雲扶風也來看了,他們既是旁觀者,同時也是見證人,確保一方輸了之後服從賭約。
池雲箏走到第一個背簍前,麻袋裝著的藥材大大敞開,是草藥重樓,也叫七葉一枝花,清熱解毒用。
【檢測到已炮製好的藥材重樓三斤六兩,當前重樓價格為25文一斤,是否售出?】
池雲箏點了取消,撈了片葉子掂量,又多看了幾眼背簍,裝作在心裏計算的樣子,然後拿筆在紙上寫下斤兩數字。
趙明德嘲諷看著,但當他看清楚池雲箏寫下的數字後,臉上微妙地出現了一些變化。
他抿了抿唇,沉住心態,告誡自己池雲箏肯定是運氣好撞上了而已,下一個說不定就露餡了。
池雲箏似有所覺,轉頭朝他挑釁地笑笑,沒等挑釁完,就被紀君卿擋住了視線。
“娘子,要專心。”紀君卿笑嗬嗬地說。
如果忽略他是咬牙說出這句話的話,池雲箏還能假裝看不出他是在吃醋。
池雲箏收回視線,落在下一個背簍裏,看清楚裏麵裝的東西,她挑了挑眉。
紀君卿也皺眉看著麻袋裏的東西,不太確定地說:“這是......糞便?”
他不太確定,畢竟他所熟知的藥材都是草藥,再或者動物的皮毛骨血,可是糞便這種髒東西怎麼也能做藥材呢?
趙明德道:“雖然是糞便,但的確是藥材,池大夫身為大夫,該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紀君卿冷淡地掃了他一眼,趙明德心裏有點兒慫,但還是梗著脖子強裝淡定。
池雲箏笑了笑,“你說得沒錯,糞便的確也是藥材。”
她隨手撚起一粒老鼠屎,對紀君卿解釋:“此乃五靈脂,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這麼幹淨想來賣家收集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見她麵不改色的接觸老鼠屎,趙明德有些不滿,心裏嘀咕一般女人看到這東西不是早就跑遠了麼?她怎麼還敢去摸。
“那重量是多少?”趙明德問。
老鼠屎和草藥不同,草藥一般都是枝葉藤條,曬幹後很輕,如果接觸得多了,的確可以從大概的體量估計出重量。
但老鼠屎就算幹掉之後,也頗具重量,和草藥不同,他就不信池雲箏還能算出來。
池雲箏手指摩挲著老鼠屎,眼睛停在背簍裏,意識卻已經飄到了空間。
【檢測到五靈脂六斤,當前五靈脂售價為二兩一斤,是否售出?】
雖然五靈脂是老鼠屎,但作為藥材運用的話也不是什麼老鼠屎都能夠用的,何況背簍裏這些五靈脂大小均勻,體型圓潤,顏色一致,一看就知道是上品,二兩一斤雖然貴了點,但也是正常的。
池雲箏仍是取消了售賣,揮筆在紙上把斤數寫下來。
趙明德原本還自信滿滿的冷眼旁觀,看清楚池雲箏寫下的數字後,臉皮都沒忍住抽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