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父子三人被軍中一個校尉抓了,就是這兩日的事情,你們暗中查一查這事,找找人關在何處。”紀君卿說。
撫雲和扶風驚訝,池家人被抓了?隨即立馬應下,“是!”
二人領命正要離開,撫雲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麼,立即回身道:“王爺,屬下想起一事,之前軍營通往外麵的路並無人巡查,但自昨日起,的確是有一隊士兵開始在外頭巡查,不知是否和池家有關。”
紀君卿思索片刻,那校尉不敢在軍中大張旗鼓,卻又擺明了要池雲箏前來,那麼自然會在池雲箏來時便設法將人給抓住帶走,如此一來提前安排人在路上守著也就合理了。
“八九不離十。”紀君卿聲音冷了兩分。
撫雲和扶風對視一眼,不明白自家王爺怎麼忽然多了些殺意。
“此事本王心中有數了,你們回去吧,暗中摸一摸動向。”
撫雲和扶風告退離開。
紀君卿並未馬上就走,他借著夜色的掩映,身影遊魚似的遊走在軍營裏,接連查訪了好幾個地方,都未曾見到池家父子三人。
他眉頭皺了皺,看來那校尉把人藏得很緊,但他也不想冒池雲箏被抓的風險,得另外想個法子了。
紀君卿重新回到林子裏,池雲箏靠著大樹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自從池家被向晚晚放火燒掉,池雲箏又是忙著安置住處,又是忙著賺錢,緊接著又是池家父子三人出事,她幾乎沒怎麼休息。
剛才實在是扛不住了,靠著大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紀君卿對這一切最是清楚不過,他輕手輕腳走到池雲箏旁邊,從包袱裏翻出一件披風披到池雲箏身上。
有一抹月色從樹葉裏漏出來,撒在池雲箏臉上,她眉頭微微蹙了下。
紀君卿抬起手,遮擋住那抹月色,池雲箏微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重新陷入了深眠。
池雲箏臉上的胎記很大,幾乎占據了半張臉,以至於旁人一看到她,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那顯眼的胎記。
醜陋這個詞一旦躍入腦海,就不會再有心思觀察池雲箏的五官,下意識就給她打上醜女的標簽,認定這是個無顏女。
紀君卿對美醜自然也是有概念的,但也僅僅隻是分辨而已,如果那個人不獨特,美或醜對他來說也就是一和二的區別。
換句話說,沒有區別。
池雲箏在他心裏一直就是池雲箏,不是美女池雲箏,也不是醜女池雲箏,而是那個會對他咬牙切齒想趕走他,卻又在第一次見麵時毫不猶豫救了他的池雲箏。
他勾了勾唇角,換了隻手替池雲箏遮擋月光,另一隻手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繼續盯著池雲箏。
這張臉上的喜怒笑罵他全都看過,卻還是怎麼都看不夠。
完蛋了,他好像真的想要永遠叫她娘子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能情真意切叫他一聲夫君呢?光是想想,他眼裏就止不住地泛出溫柔,像夜空的月色一樣。
第一縷晨光投到林中的時候,沉睡了一整晚的池雲箏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翠綠的林子和朦朧的白霧,她眨了眨眼睛,記憶回籠。
池雲箏下意識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身上搭了一隻手臂,隨即注意到她不知什麼時候睡在了紀君卿腿上,而紀君卿則靠樹睡著。
池雲箏側了側臉,自下而上打量紀君卿。
其實這是個死亡角度,但偏偏紀君卿扛住了。
金色的晨光落在他臉上,高挺筆直的鼻梁打下一片陰影,嘴唇不薄不厚,下頜線比池雲箏的事業線還清晰。
池雲箏有些酸,人比人氣死人,長那麼好看做什麼?
轉念一想又覺得幸好這人沒有生在現代,否則就憑那一身自帶的戲精體質,再加上這張臉,那不得暴擊娛樂圈啊。
以她顏狗的屬性,說不定還是會被對方蠱惑,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麼清醒!
池雲箏自覺得到了和解,推開紀君卿的手準備起身。
但她剛剛動了動腳步,腰上猛然一緊,起到一半就又被紀君卿給拉回了懷中。
紀君卿睜開眼睛,眼裏還帶著一些剛蘇醒的茫然。
“娘子。”他下意識看著池雲箏喊道,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池雲箏瞪了瞪眼睛,這人......這人又在勾引她!!
“咳,醒了?”
池雲箏大力掰開紀君卿的手,故作自然地起身站到了一旁。
紀君卿應了聲,手指摩挲了下,心裏有點遺憾。
早知道他就該繼續裝睡的。
二人簡單吃了點幹糧墊肚子,池雲箏邊吃邊問:“情況怎麼樣?有看到我爹和大哥二哥被關在什麼地方嗎?”
紀君卿搖搖頭,見池雲箏眉頭蹙起,忙道:“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你別太擔憂。”
他把昨晚從撫雲那兒得到的消息同池雲箏說了,分析道:“他既然等著你去,在你沒到之前不可能對爹和大哥二哥動手的,我們還有時間。”
“但越晚找到他們,他們就越危險。”池雲箏還是放不下心。
“我知道,所以我昨晚探查了軍營,另外想了個法子,今天我們就能進去。”
池雲箏眸子亮了亮,立即追問:“什麼法子?”
夏日天氣炎熱,蟲害增多,偏偏軍營又是駐紮在山腳下,挨著森林蟲子就更多了。
撫州軍每年夏季都要派人專門在營帳裏驅蚊防疫,饒是如此每年也有大量的士兵因為蚊蟲叮咬發燒嘔吐。
營帳裏倒是有軍醫,可是軍醫水平有限,頂多維持一下士兵的生命,該受苦還得繼續受苦。
軍營的士兵雖說已經習慣了,但真經曆的時候還是糟心。
眼看著又要出操當蚊子血包,營房裏的士兵都懨懨的,穿衣服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撫雲和扶風對視一眼,二人掏出一個青瓷瓶,從裏麵倒出丸子服水吞下,又拿出驅蚊膏擦遍全身。
二人動作沒有掩飾,一個營房的士兵都能看到,對此不免疑惑。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