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操練麼?外麵蚊子那麼多,這都是驅蚊防疫的。”撫雲說著,大方地將手裏的驅蚊膏展示給其他人看。
一群人狐疑地盯著他手裏綠瑩瑩的東西,“這玩意兒能管用麼?那你剛剛吃的又是什麼?”
“嗐,這不是天氣一熱老喝涼水容易拉肚子嘛,我吃了這個藥肚子就沒事兒了。”
這時候的人可沒有喝熱水的習慣,也就泡茶的時候喝口熱的,平常都是直接喝冷水,尤其夏日天熱,就更想喝涼的了。
軍營的水都是從山上和河裏引來,平日不知多少動物在裏麵洗過澡泡過腳,偶爾還有幾個屍體什麼的,人喝了能不拉肚子麼。
這也是昨夜紀君卿從撫雲和扶風這兒得來的消息,最近軍營拉肚子,甚至因為拉肚子高熱的士兵不在少數。
隻是往年夏季都有這麼一遭,眾人都習慣了,也沒想過仔細找找原因。
“你這東西哪兒來的?”有士兵疑問。
撫雲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這個嘛,自然就是我的門道了,你們就說要不要吧?我可就這麼一點兒能分啊,先到先得。”
原本其他士兵還有些猶豫,一聽數量有限,立馬不再猶豫了,紛紛求著撫雲給他們一人分了些藥丸,又擦了驅蚊膏。
“這膏藥塗上去涼幽幽的,似乎還真不錯。”有士兵道,其他人也紛紛讚同。
換好衣服後,一群士兵開始去操練了。
一個上午過去,其他營房的士兵露出來的脖子和臉被叮咬得又紅又腫,放眼一看,隻有撫雲和扶風所在的營房沒事兒。
消息也不知誰傳出去的,總之很快軍營裏大半的士兵都知道撫雲和扶風手裏有神藥,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紛紛來找二人求藥。
距離營房最近的一個村子裏,池雲箏借了一戶農家的房子,院裏擺著的都是紀君卿早上才從藥鋪買回來的藥材。
池雲箏動作飛快,將藥材按照比例配好,又一一處理。
紀君卿本來提出幫忙,被池雲箏拒絕,讓他去盯著軍營的動靜。
紀君卿瞧著這村子裏都是些樸實的村民,沒什麼大奸大惡之人,而且現在還是白天,他便放心離去。
等他前腳剛走,後腳池雲箏就將大半藥材收入空間,直接用機器製作。
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哪吒,沒有三頭六臂,就憑她自己就算忙得起火星子了,也甭想一下子提供一整個軍營幾千人所需要的藥量。
機器的速度果然非人力可比,等紀君卿收到撫雲傳來的信號,來拿藥送進去時,池雲箏已經將藥分好擺了一整張桌子。
“這些是內服的,止瀉止痛還有降熱,這些是外用的,除了驅蚊膏之外還有生肌膏、創傷藥,平日受了傷都能用。”
池雲箏既然要進軍營,那就肯定不知要解決眼下的麻煩。
她想到軍營裏的士兵整日操練,難免動刀動槍或有摩擦,受傷是家常便飯的事。
如此一來,即便是對止瀉藥丸和驅蚊膏不感興趣的人,也難免對創傷藥動心,這樣就能加大她進入軍營的籌碼。
紀君卿知道池雲箏能幹,預料了池雲箏肯定會做很多藥出來,隻是他沒想到不但是數量不少,連種類都有許多。
他用包袱將藥瓶收好,目光灼熱地看向池雲箏。
“娘子這麼厲害,為夫越發仰慕了。”紀君卿笑著說。
池雲箏瞪他一眼,“要不回頭我給你請個戲班子讓你上去演?”
見池雲箏沒把他的誇讚當真,紀君卿也隻是笑笑,沒有多解釋什麼。
不出池雲箏所料,她的藥前腳剛送進去,後腳就被士兵們給瓜分了。
軍醫原本還有些不信這藥的療效,但見一些拉肚子的士兵服用藥丸後很快肚子就不咕嚕了,半信半疑地把藥丸拿過來。
他隱約能分辨出幾味常用的藥,但更多的就不清楚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藥丸無毒,就算治不好人也絕對吃不死人。
軍醫隻思考了片刻,就讓人將止瀉的藥丸給拉肚子的士兵服下,不出一刻鍾,就有了療效。
“那大夫在什麼地方?”軍醫問拿藥過來的士兵。
士兵搖搖頭,表示不清楚,推薦了撫雲。
撫雲借口那大夫是自己的親戚,並不長居於此,也是最近雲遊到這兒,聽聞他在這裏當兵,就來看看他,順便給他送了些藥。
“你是說那大夫這兩日就要離開了?”軍醫蹙眉。
撫雲點點頭,“遊醫嘛,自然不會在一個地方多留。”
這藥的效果軍醫看在眼裏,而且同為大夫,他也抱了些學習的心思,要是對方能在他麵前露一兩手,能讓他學到點兒皮毛也是不錯的。
打發了撫雲,軍醫立即去見了趙老將軍,同他說明情況。
“將軍,此遊醫醫術斐然,遠在屬下之上,今日雖得了藥丸暫時解決眼下的麻煩,但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情況,屬下希望將軍能將這遊醫請來,若是對方能傳授一二,想必軍中將士就不用每年夏天都吃苦頭了。”
趙老將軍身為軍人,自然也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兵都健健康康的。
每年夏季的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隻是以前沒有解決的辦法,他看在眼裏也隻能無奈。
如今有了希望,他當然不想放過。
“那就請這位大夫來軍營一趟吧。”
因著得到的消息是對方是撫雲的親戚,因而特許撫雲離開軍營去請大夫。
撫雲接了命令,立即出了營帳去找人了。
出營帳門口的時候,他看了眼那一群懶懶散散待在路邊的士兵。
村子距離撫州軍很近,撫雲快馬加鞭隻用了一個時辰就到了。
他翻身下馬,先同紀君卿行了禮,隨後說明來意。
“成了。”紀君卿看向池雲箏。
其實在撫雲第二次要藥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已經穩了,但現下聽到撫雲說將軍都要親自見池雲箏,心中還是難免激動。
不為自己,而是為池雲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