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而且家裏還有兩個小的要照顧,也沒鬧著要一起去。
她細心給二人裝了些路上要吃的幹糧和飲水,不放心地叮囑:“切記要保護好你們自己,你爹和你大哥二哥也不希望你們為了他們涉險。”
池雲箏點點頭,“我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
宋氏並未放心,她又抓著紀君卿的手,繼續說:“君卿,你是個好孩子,雲箏平日裏多有任性也都是你在包容,這一路也要你多費心照顧她了。”
池雲箏:???
不是,她怎麼就需要紀君卿照顧了?
紀君卿看見池雲箏無語凝噎的表情,低頭憋住笑意,“好的娘,我一定會照顧好娘子,絕不會讓她受委屈。”
宋氏這次終於是放心了,欣慰地看著紀君卿。
告別依依不舍的宋氏,池雲箏和紀君卿踏上了前往撫州軍營的路。
他們是騎馬去的,這是當前最快的交通工具了。
原本池雲箏說要一人一匹,但站在馬前,看著比自己頭頂還高的馬背,沒有任何騎馬經驗的她隻能沉默轉身朝紀君卿走去。
紀君卿已經坐在了馬背上,笑吟吟地看著池雲箏鬱悶。
待走到近前,他彎下腰,朝池雲箏伸出手,“娘子。”
兩個字輕飄飄地落到池雲箏耳朵裏,不知怎的,池雲箏覺得耳朵有點發燙。
她瞪向紀君卿,紀君卿帶著笑意,一雙好看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她。
“你別勾引我。”池雲箏嚴肅地說。
這人難道不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嗎?幹嘛還笑得那麼溫柔啊。
紀君卿笑而不答,保持著朝池雲箏伸出手的姿勢。
“一隻手能行嗎?”池雲箏狐疑地問。
紀君卿聽到這話,危險地眯了眯眸子,忽然翻身墜在馬上,一手握著馬韁,一手迅速攬住池雲箏的腰,隨即將人帶上馬背。
池雲箏直到坐在馬鞍上還有些沒回過神,剛剛那個動作實在太快了,快到她眨眼的工夫就換了地兒。
紀君卿坐在池雲箏身後,“娘子,不要質疑為夫的實力。”
池雲箏默默低了頭,一種直覺讓她選擇了保持沉默。
背後似乎傳來一聲輕笑,不過池雲箏還沒分辨清楚,馬兒就已經飛奔出去了。
道旁的風景飛快後退,幾乎成了兩道殘影,池雲箏心髒怦怦跳個不停,也不知是被馬匹飛奔的速度給嚇的還是什麼。
他們這一路是趕著去救人的,並非出門遊玩,因而路上除了歇息外幾乎沒有停留。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二人也終於到了撫州軍營的駐紮地大別山附近。
紀君卿先從馬上下來,把手遞給池雲箏。
池雲箏這次沒敢說什麼了,老老實實把手交給對方。
借著對方的力,池雲箏從馬上跳下來,剛落地的時候還踉蹌了兩步,幸而被紀君卿及時扶住。
“第一次騎馬都會這樣,娘子先歇息片刻,我去栓馬。”
紀君卿將池雲箏扶到一塊青石上坐下,又將馬兒栓到樹上,喂了些草料。
池雲箏一邊揉自己有些發麻的腿,一邊盯著紀君卿。
今晚月色皎潔,即便是在林子裏,也能模糊地看到人的麵容。
她看著紀君卿蹲在地上給馬喂草,露出來的側臉沉靜平和,莫名讓人感到很安心,好像隻要有對方在,就不那麼害怕了。
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紀君卿轉過頭,“怎麼了?”
池雲箏不知怎的,下意識移開了視線,“沒事。”
紀君卿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轉頭又給馬兒喂了些草,拍拍手站起身。
“軍營就在山腳,我先讓撫雲和扶風探聽下情況。”紀君卿說。
事實上他更想做的是讓自己的兩個屬下直接把人給救出來,這樣就能將危機降到最低。
不過紀君卿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因而並未把這想法說出來。
“這山裏因為和軍營隔得近,並沒有什麼野獸,你可以安心待在此處等我”紀君卿說。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交給池雲箏,“拿著防身。”隨後就腳步輕巧地離開了林子。
池雲箏怔怔盯著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握了握手裏的匕首,那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一點溫度。
紀君卿從林子裏出來後就直接施展輕功下了山,沒一會兒就來到了軍營駐地。
入夜後的軍營沒有白天喧鬧,巡邏軍隊的腳步聲就變得格外明顯,來回走了兩次就讓紀君卿摸清楚了規律。
前腳巡邏的士兵剛離開,後腳紀君卿就摸進了軍營裏。
他低頭掃過營帳和其他建築,很快就在上麵發現了撫雲和扶風留下的暗號,順著暗號摸到了營房。
“啾啾。”
營房裏士兵都已經入睡了,這一聲似鳥的叫聲並未引起其他人注意,除了撫雲和扶風。
二人悄摸地下了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出營房,做出要去解手的樣子。
待出了營房,二人來到暗處,神色立即變得嚴謹。
“見過王爺!”二人下跪行禮。
紀君卿揮揮手,讓二人起來彙報情況。
“屬下潛伏進來後,除了那晚上發生意外,其餘時間並無異常。”扶風說。
“屬下曾在潛伏的第二日,看到有人離開軍營,但因為當時百長在,屬下沒能跟上去。”撫雲說。
紀君卿點點頭,“可有看清那人模樣?”
撫雲搖搖頭,“距離太遠,屬下沒能看清。”
紀君卿並不遺憾,那晚他就知道外頭有人在和軍營接觸,隻要盯緊了軍營裏的人,順藤摸瓜查外麵的人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最近兩日,營中可有什麼異常?”紀君卿問。
撫雲和扶風搖搖頭,“屬下未曾發現。”
紀君卿了然,撫雲和扶風都隻是最低級的士兵,而帶走池家父子三人的那個軍官已經是校尉,在軍中有些權力。
通敵叛國並非小事,也絕不是一個小小校尉抓到了就可以判決的,嚴格來講要通報上級,層層審查,最後交由大理寺判決。
池家父子三人既然是被栽贓的,那校尉自然也不敢大張旗鼓,也就是在村裏耍耍威風,真到了軍營還得夾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