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碰瓷

向晚晚一聽到“村長”的名頭,登時有些心虛。

平日裏向晚晚仗著家中頗有錢銀,素來驕橫無禮,橫行霸道。

對這位村長卻頗為忌憚,這位村長頗有能力手腕,去年帶領著一眾鄉親們,劃出村中田地的三成用於種植草藥。

今年收成頗豐,村長親自到鄉裏找大藥鋪,賣出了好價錢,使得村內許多人家都擺脫了赤貧。

如今,在村中威望極高,頗受人尊敬。

向晚晚心知自己理虧,若再惹怒了村長,怕是要觸眾怒。

一旁的趙誌遠見勢不妙,嗷嚎一聲:“今日你那一拳打了我之後,我就頭暈!暈!”

說罷,竟直接倒地不起,橫在了池家門口,雙眼一閉,如一攤爛泥。

向晚晚見狀,立刻跪在了趙誌遠身旁,哭天搶地地嚷嚷了起來:“沒天理了!沒天理了!池雲箏!你這個小賤人,居然暗害我夫君!快來人呀!救人啊!要死人了呀!”

好家夥!

這配合也太默契了!

行雲流水!

古代居然也有技術如此純熟的碰瓷!?

登時,池家門口就圍過來一群人,衝著池家指指點點。

池雲箏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地不起的趙誌遠,一雙狡黠的眼睛若有所思。

池子峰見狀,有些慌亂,湊到了池雲箏身旁,低聲道:“雲箏,你別怕,我這就跟他拚了。大不了同歸於盡!”

說罷,池子峰就要往上衝。

“慢著!”池雲箏拉住了池子峰,低聲道,“你從後門出去,把村長請過來。快點!”

池子峰有些擔心地看向池雲箏,不放心離去。

“哥哥放心,我心中有數。”

池子峰這才點頭,匆匆離去。

一旁的紀君卿退到一邊,給自己倒了杯熱水,自顧自地看著熱鬧。

池雲箏跨過趙誌遠的身體,直接走到了門外。

向晚晚大怒:“池雲箏!你!你怎麼這樣!”

池雲箏攤手一笑:“我怎麼樣了?我要出來,他又擋著路,我不跨過來,難道把他踢開?”

“你……!”

池雲箏根本不搭理向晚晚,對著在院外圍了一圈的鄉親父老。

“眾位鄉親,今天向晚晚和趙誌遠上我家門鬧事,還請大家為我做個見證。大家都進到院子裏來吧,隔著竹籬笆怕是聽不清我們說什麼。”

眾位鄉親們聽了,你看我我看你,遲疑了片刻,還是一窩蜂地擠進了池家的小院。

池雲箏轉頭對母親輕聲道:“娘,給鄉親們都倒點水喝。”

池母有些不明白池雲箏要做什麼,可她能看得出來,自從重新活過一次,自家女兒比以前有主意多了,便點頭去廚房拿碗。

池雲箏還沒開口,向晚晚便嚷嚷了起來。

“眾位鄉親!池雲箏惡人先告狀!

“大家都知道,池雲箏一直以來都傾慕我們家誌遠,可以說是死纏爛打,昨天更是在我們的大婚之日上門搶親!

“還好我家趙郎對我一心一意,斷然拒絕!

“今日我和趙郎出門踏青,她居然半路攔下,非要與我家趙郎生米煮成熟飯!我家趙郎寧死不從!她居然出手打人!而今……”

說罷,向晚晚竟眼眶微紅,伸手用袖口拭淚。

震大驚!

這女人怎麼做到在潑婦和白蓮花之間切換自如的!難道跟那個紀君卿是親戚嗎!

鄉親們聽聞此言,不由得對池雲箏指指點點。

雖說向晚晚平日在村裏囂張跋扈,可池雲箏對趙誌遠的癡迷追求舉村皆知。

按照原主的性格,幹出這些事還真不稀奇。

鄉親們議論紛紛。

“這個池雲箏還真是個敗家女,先前為了趙誌遠,把池家的錢都敗光了!”

“花錢還不是事兒,還丟人!哪有姑娘家家這麼上趕著倒貼的!”

“就是!居然光天化日荒郊野嶺想和有婦之夫生米煮成熟飯!真是太不要臉了!”

正當此時,池子峰帶著村長終於趕到。

眾人見村長來了,立刻安靜了下來,不再多言。

向晚晚看到村長頗有些心虛,然而現在她已占據了輿論上風,無論如何都要把戲演下去。

池雲箏這時才開了口:

“眾位鄉親,方才是向晚晚說,現在也該我了。

“她說我恬不知恥一心要對趙誌遠投懷送抱,還出手傷人,致人昏倒。”

說罷,池雲箏轉過頭,看向屋內:“紀……咳,相公,你出來一下。”

“好的,娘子。”紀君卿放下水杯,一臉乖巧,快步走出門來,熟稔地跨過了趙誌遠的身體,看得向晚晚直瞪眼。

紀君卿一走出屋外,院子裏的女人們便瞪大了眼睛。

劍眉星目,長發如瀑,麵色白皙如凝脂,行走輕盈如晚風。

眼裏和嘴角都帶著淺淺的笑意,寵溺地看向池雲箏,隻叫人看了不由得從心裏生出一句話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池雲箏對上紀君卿的漆黑的眼眸,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怎麼這麼能演?

她挽上了紀君卿的胳膊:“這便是我相公,昨日裏剛成親的。試問,家中有這樣的相公,又怎會瞧得上趙誌遠?”

鄉親們立刻連連點頭。

“是啊是啊,這位公子好生俊朗!”

“我們村裏怎會有這樣好看的人?之前都不曾見過。”

“這個池雲箏豔福不淺啊!居然找到這麼好看的夫君!”

池雲箏抽了抽嘴角,頗為無語。

“好了,這是方才第一件,這算是有說服力地揭過了吧?”

“算算算!”父老鄉親們齊聲應答。

池雲箏淺笑,雙手抱胸,走到趙誌遠身旁:“那麼接下來的問題,便是趙誌遠是不是真被我打傷了,對吧?”

眾位鄉親們默然不語,連連點頭。

向晚晚在一旁得意一笑,心想,身體不適這樣的理由,我看你要如何自證清白。若趙誌遠就是躺在這不起身,你又能奈我何。

池雲箏:“也就是說,我隻要證明趙誌遠並無不適,便可自證清白,換言之,便是向晚晚在扯謊汙蔑,對吧?此事,我還望村長給我做個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