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顛倒是非

村長點頭:“我身為村長,自然要主持公道。你若能自證清白,當然要還你一個公道。”

池雲箏走到趙誌遠身旁,蹲了下來。

隻見趙誌遠雙目緊閉,滿臉苦相,看上去慘兮兮的。

池雲箏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趙誌遠,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有沒有事!沒事的話,趕緊起來。真有事,我可就要施針救你了。”

“施針?什麼施針?”

池雲箏從腰間拿出針包,輕輕攤開。登時,幾十根銀針大大小小整整齊齊地碼在眼前。

既有大拇指長短的細針,又有手掌長短的粗針,從粗細長短排列而下,共有八種。

“施針就是以銀針刺穴位,進行治療。”池雲箏語氣平靜無波,自有一股醫者威嚴。

眼前的趙誌遠睫毛正微微顫動,顯然聽到要紮針快要繃不住了。

向晚晚一把把池雲箏推到了地上。

“你別動我相公!這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你啊!你不過是個廢物,哪裏會看病!還什麼施針!我看你就是想殺人滅口!村長,你可要為我相公做主!”

紀君卿把池雲箏扶起,目光逼視向晚晚。

“向姑娘,眾目睽睽之下,你就這樣推我夫人?”

向晚晚抬頭看向紀君卿,正要還嘴。

隻見紀君卿一雙漆黑的眸子噴薄著騰騰殺意,原本儒雅柔美的眼眸此刻變得淩厲無比。

向晚晚不過山野村姑,從不曾見過如此威壓,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話來,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開了紀君卿的目光。

池雲箏拍了拍屁股上的泥。

“我既然敢施針,自有醫術,難不成我傻到在眾目睽睽下殺人。更何況,我的醫術村長曾親眼見過,村長可為我作證。”

池雲箏故意沒有說出今日救了村長兒子的事,以免眾人覺得村長可能有意袒護自己。

顯然,村長對池雲箏的懂事十分受用,連連點頭。

“不錯,我今日曾親眼見證池雲箏給人看病,醫術高超,有妙手回春之能。”

此時,紀君卿也轉身麵向眾位鄉親,全無方才淩厲模樣,一副軟弱可欺的樣子,溫聲細語。

“我家娘子醫術高超。我染了重病,若不是昨日碰到了娘子,恐怕今日便死了。幸得娘子救治,撿回一條命來,我便以身相許了。”

說著,居然還羞怯地瞟了池雲箏一眼。

池雲箏頓時覺得腦子嗡嗡的。

要不是昨天看到了一切,真是信了你的邪!

這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簡直是影帝級別的表演!

池雲箏扁了扁嘴:“好了好了,既然如此我就開始為趙誌遠醫治了!雖說我紮針有些疼,但是療效還是可以的!”

池雲箏正欲拔針,躺在地上的趙誌遠終於躺不住了!一下坐了起來!

“哎呀——我,我——”

一聲高喊驚呼後,趙誌遠立刻轉為虛弱狀態,直接靠近了向晚晚懷裏,有氣無力。

“我頭疼……頭暈!天呐!這個毒婦怎麼在這!娘子,我害怕!她要打我!”

向晚晚也立刻露出心疼的模樣:“相公!別怕!這女人蛇蠍心腸!但現在父老鄉親和村長都在呢!他們都看著呢!他們會為我們主持公道的!”

“好……好……”

趙誌遠有氣無力地連連點頭,還伴隨著幾聲咳嗽。

池雲箏聽著直翻白眼。

這到底是哪個朝代?怎麼人均影帝影後,一個賽一個戲精?

池雲箏無語地雙手抱胸,嫌棄地看向趙誌遠。

“別咳了!腦震蕩的症狀主要是頭暈頭痛,沒有咳嗽!”

“腦震蕩?腦震蕩是什麼?”趙誌遠一臉蒙。

“意思是,就算我打得你內傷,你的症狀也沒有咳嗽,所以你是裝的!”

池雲箏故意抬高了音量,麵向了鄉親們和村長。

眾人正要議論,向晚晚又開了口。

“鄉裏鄉親們都不懂醫術,就你懂,你說什麼都行!”

“……你!”池雲箏氣結,一時間有些無語。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池雲箏算是明白了,向晚晚和趙誌遠倆人今天就是來這撒潑的。

“你看!是不是沒話說了!你影響了我們大婚!今日還上門要輕薄我相公!不從了之後還大打出手!今日必須要給我個說法!”

真是先聲奪人!倒打一耙!

然而池雲箏有些頭疼,眼下她要自證清白,好像還真有點難度。

這時,紀君卿上前走了一步。

“敢問村長,我朝判案,是什麼製度?”

村長微微一愣,沒想到紀君卿突然有此一問。

村長想了想:“講究人證物證俱全定案,疑罪從無。”

紀君卿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灼灼:“若是如此,那此刻鬧劇已然可以停止。”

村長不解:“此話怎講?”

“向晚晚說我家娘子上門輕薄趙誌遠,且打了趙誌遠,可有人證,可有物證?”

向晚晚立刻道:“物證是沒有,但我和趙誌遠都是人證!”

“你二人是夫妻,不可互相為對方作證。

“若是按你這個說法,那麼我也可以說,昨夜大婚之後,你今日和趙誌遠一同上山,路遇我和我家娘子。

“你對我見色起意,想要輕薄於我,我家娘子為了保護我,給了趙誌遠一拳!

“這樣聽起來,豈不是更合理?我娘子都有我這樣的相公了,怎還會去騷擾趙誌遠?”

紀君卿口若懸河,侃侃而談,語氣平穩,聲量卻是足以讓街坊四鄰都聽得清清楚楚。

向晚晚伸出一根指頭,指著紀君卿:“你!你怎麼捏造是非黑白!”

紀君卿笑:“我自是在捏造,可你又何嚐不是捏造。知道事情真相的,不過是我們四個人,再無旁證。若隻是人證證詞便可斷罪,那此事如何能有定論?”

村長聽了,連連點頭:“這倒確實。若是按疑罪從無論處的話,此事無法給池雲箏定罪。”

“無法定罪,是否就是無罪?”紀君卿追問。

村長捋了捋胡子:“按律法來說,確實如此。”

紀君卿朗聲一笑:“若是如此,那我便要狀告趙誌遠向晚晚了。此二人光天化日,汙蔑我娘子,毀我娘子清譽,這可是眾位人證具在!請村長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