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九漓身影一僵,微笑著轉身道,
“先生還有事嗎?”
於光榮的視線落在她手上戴著的那隻戒指上,強硬的說道,
“把你手上的戒指摘下來!”
薑九漓眼底的光瞬間暗下來,知道於光榮肯定是知道這隻戒指有問題了。剛才他接的那個電話是誰打給他的?
這隻可以錄製視頻的戒指隻有飛鸞知道,飛鸞跟在她身邊這麼久,就算之前她隱瞞身份的時候,他都沒有出賣過,她不相信會是飛鸞出賣她!
“怎麼了?”
旁邊的女醫藥代表意識到不對,臉色也緊張起來。
“這個女人是來偷拍咱們的!不能讓她走!”
於光榮說著就要來抓薑九漓,醫藥代表一聽她竟然穿著性感睡衣被偷拍了,氣惱的也趕忙過來抓人。
眼見著兩人朝著她撲了過來,想要打開門逃出去已經來不及了,薑九漓立刻朝著裏麵的臥室跑去!
於光榮迅速把房門落了鎖,眼見著薑九漓進了臥室後,女人追過去時,她已經把臥室門落了鎖。
薑九漓掏出手機,下意識的想要打給飛鸞時,卻又怕真是飛鸞出賣的她,她想了下直接打了110,報了房間號碼後,舉報有人在這裏賣淫!
她記得來時經過的派出所,距離這裏隻有五分鍾的路程,警察是最能立刻趕過來的!
就在這幾分鍾裏,薑九漓怕於光榮逼急了踹門,努力把臥室裏的床挪到門口頂住門。
於光榮打電話問了前台房間鑰匙放在哪,從客廳的茶幾的抽屜裏找到鑰匙打開門後,沒幾腳就把抵著屋門的床踹開了!
他獰笑著關上了屋門後順手落了鎖,看著屋裏的薑九漓,就像看著一隻頑固抵抗的困獸,
“跑啊?我看你再往哪跑!”
薑九漓心倏地一沉,把掌心大的煙灰缸偷偷藏在身後。
為了拖住於光榮,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剛才那個打電話給你的人是誰?”
於光榮冷笑一聲,眼睛在她身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
“你現在已經是塊砧板上的肉了,還是好好操心一下你自己吧!既然你這麼喜歡拍照錄像,那麼你就戴著這隻戒指,等會好好錄下來我們光溜溜的在床上,翻雲覆雨的畫麵才行!”
雖然上頭打電話告訴他,叮囑他隻要把那隻戒指取下來,人放走。
但是這個女人知道的太多了,為了防止他的前途受到影響,得拍點有‘紀念意義’的照片,她才不會出去亂說話!
薑九漓沒想到於光榮不但想要她手上的戒指,還這麼無恥!
“如果你剛訂婚的女兒知道,她父親是背地裏是這副德行,你覺得她會怎麼看你?”
她心裏希望警察能快點,再快點過來!
於光榮得意洋洋的說道,
“沒有我於光榮,哪有她現在這麼好的生活?還能嫁給堂堂鼎弈醫藥的董事長助理?我女兒她會感謝自己有我這個爹的!”
正在這時,他放在屋外的手機響了起來,客廳裏的女人隔著門板的叫於光榮,
“於主任你手機又響了。”
女人的口氣聽著多少有些不爽,今天她的工作任務還沒完成呢,於光榮連她穿了性感睡衣都不看,就當著麵鎖了門,和另一個女人在裏麵鬼混起來了!
把那個女人手中的重要東西搶過來就行了!於光榮這個年紀本來就虛,等會他‘吃飽’了,對她沒興致了,那她今天豈不是白來了?
於光榮看著薑九漓,恨不能立刻把她吃幹抹淨,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打電話給我,也得等我爽完了再說!”
就在他衝著她撲過來時,房間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薑九漓一怔,暗覺得這電停的也太是時候了吧?
她立刻找了暗角躲了起來,握緊手裏的煙灰缸,於光榮衝著外麵喊了聲,
“莉莉,怎麼突然沒電了?”
還沒等外麵的女人回答,就聽客廳裏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當看到一個一身黑衣,個子很高的男人破門而入時,女人剛‘啊’的尖叫了一聲,就被一記淩冽的手刀劈暈了。
“出什麼事了?”
於光榮沒聽到外麵的聲音,就在他謹慎的打開門鎖時,薑九漓暗暗握緊手裏的煙灰缸,悄悄的想要從後麵偷襲於光榮!
剛打開門的於光榮,突然被伸進來的手一把扯著頭發拽了出來,朝著旁邊的櫃子狠狠的一撞!
與此同時,薑九漓揚起手中的煙灰缸準備狠狠拍下去時,被突然拽走的於光榮,讓她一下子撲了個空。
一時沒站穩的她低呼一聲,一隻結實的手臂牢牢的圈住她的腰身!
隨著被撞暈過去的於光榮‘咣當’一聲倒在地上,薑九漓嚇了一跳。
狂亂的心跳聲不知道是她的,還是她所依附的這個男人的,黑暗中男人結實而炙熱的懷抱,氣息是陌生的,但感覺卻是熟悉的。
薑九漓身影一僵,還來不及細想,生怕這個男人再從她的世界突然跑掉,她反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身,咬牙道,
“這次你別想跑!”
男人大手去後腰掰她的小手,她卻不依不饒的鎖死,死都不鬆!
他一手箍住她的後腰,高大的身影傾俯的靠近她。溫熱的氣息撩撥著薑九漓敏感的耳朵,下一刻,男人扯了臉上戴著的口罩,薄唇連吻帶咬了一下她圓潤的耳垂!
唔!
她的身體就像觸電般,猛地顫粟了一下!
薑九漓下意識的手一鬆,男人順勢扯開她的手臂後拉上口罩。
夜色太濃,她剛剛適應黑暗的眼睛,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臉!
就在她心頭一空,懊惱的以為他又要丟下她跑了,下一刻男人溫熱的大手牢牢的握緊她的小手,牽著她穿過屋裏視線不明的黑暗,走出了套房。
出了房間後,她發現整個走廊裏都斷了電,有客人開門出來叫服務員,大聲詢問怎麼停電了。
男人牽著她一言不發的走著,薑九漓看到她上來時那部電梯也是黑著的,想來應該是整個酒店都沒電了,房間電話都沒法打,所以客人們才都出來了。
男人推開旁邊的樓道門,牽著她薑九漓的手走了進去後,她卻用力的一掙,趁著男人身影微冷,轉身把他摁到了牆上!
還沒等她開口問他到底是誰,男人手指抵住她微張的唇。
隨後他從他兜裏拿出一樣東西,蹲下身子從薑九漓的腳一直掃到頭上時,手裏的東西突然閃爍起紅點。
薑九漓一怔,這才發現他手裏拿的是一隻金屬探測器。
他伸手把她頭上的那隻羽毛的鯊魚夾拿下來時,她半長的頭發瞬間散落在肩上。
男人手指在鯊魚夾上的羽毛裏摩挲著,很快便找出一顆襯衫紐扣大小的監聽器。
薑九漓臉色一僵,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監聽了!
監視器關了燈後會有小紅點閃爍,晚上很容易發現。但監聽器如果不用專門的金屬探測器檢測的話,根本不容易發現!
可是這隻鯊魚夾她是隨機在小攤子上買的,肯定不是那個老太太放的監聽器,而這隻鯊魚夾她在外麵從來沒有拿下來過,如果想要把監聽器藏在上麵,那就肯定是……在蕭家的時候被放的!
薑九漓突然腦海中閃過於光榮在接了個電話後,讓她把手上戴的戒指交出來的事。
難道並不是飛鸞出賣她,而是那個一直在暗中監聽她的人,給於光榮打的電話?
男人把監聽器重新安回鯊魚夾裏,遞給她時,薑九漓立刻就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
監聽器想要長時間監聽的話,需要充電,到時候誰偷偷去拿這隻鯊魚夾,誰就是蕭家的內奸!
所以今天他知道她有危險,破門而入的進來救她後並沒有直接走掉,就是想要告訴她,她被人監聽了?
薑九漓並沒有接男人手中的鯊魚夾,在監聽器還在繼續監聽的情況下,她衝著他打起手語,
【我知道,是你對不對?】
男人身影微僵,似是沒想到她會手語。
月光從樓梯間高高的窗戶射進來,他背靠著牆,整個人籠罩在一團黑影中。她雖然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隻要他能看到她的手勢就行!
薑九漓知道,如果他是蕭祁霆的話,他一定看得懂她打的手語。
當年她剛跟蕭祁霆結婚的時候,在電視裏看到他代表鼎弈醫藥去慰問聾啞兒童時,用手語跟他們交流時,她也偷偷去學了手語,想要有一天可以跟他一起去慰問兒童。
雖然到現在都沒機會。但現在這不就用上了麼?
薑九漓繼續打著手語,
【其實你一直都在跟著我,暗中保護我是不是?那次在墓園裏我看到的人就是你,我不是幻覺對不對?
還有那次我發了燒,你跟我在床上翻雲覆雨一夜,其實根本就不是我在做春夢!我去卓醫孕檢那天,假冒保鏢讓醫生重新打印了一份彩超報告的,也是你對不對?
前幾天我因為你的戒指丟了後找不到,在海邊的車裏昏睡過去,是你把我抱到了副駕駛,還吻了我對不對?戒指也是你找回來的,根本就不是陸續!
當時我故意為了引誘你出來,去跳海的時候,如果不是寒司夜突然出現,你一直都在暗中跟著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跳下去救我,是不是?】
月光照在她蒼白的小臉上,晶瑩的淚水從她眼中奪眶而出。
他低斂的眉眼染上一絲心疼,下意識的抬起手,想要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時,剛才那個步步緊逼的小女人卻退後一步,微微顫抖的手繼續飛快的比劃著,
【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原因假死,躲起來不見人,甚至連對你來說最重要的鼎弈醫藥也放任不管。如果你是像雲驍那樣毀容了,或者是啞巴了,或者是身體哪裏受傷了,殘疾了都沒關係!】
【隻要你好好的活著,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要你!我也隻要你!蕭祁霆你要是再敢丟下我就這麼走了,就算你沒死,我也會當你死了!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
她臉上的淚水越掉越凶,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漆黑的眸子又委屈又懊惱,讓他心尖一疼,把那隻鯊魚夾夾到旁邊的樓梯扶手上。
隨後他扯了臉上的口罩,一把捉過她的腰身,微涼的薄唇灼熱的吻上她沾染著鹹澀淚水的唇。
他大手在她後腰上摩挲著收緊,恨不能把她揉進生命裏,卻又小心的怕傷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她抵在他身前的手,暗暗用力的攥緊他的襯衫。
男人強勢而火熱的抱著她,吻卻是溫柔繾綣的,他謹慎克製的避開她的肚子,卻欲念灼灼的恨不能將她拆吃入腹……這份再熟悉不過的感覺她心頭一顫。
無聲的靜默中,洶湧的愛意震耳欲聾。
她仰頭迎合著他的吻,柔軟的唇舌主動的跟他交纏在一起。
隨著兩人間的吻逐漸變得激烈又火熱,她小手摩挲著攀上他堅實寬闊的肩膀,身體就像藤蔓一樣依附在他身上,腿也越來越軟……
他扣著她的腰,轉身把她抵在牆上。
借著月色她看清楚了麵前這張冷峻俊美,猶如神祇般精心雕刻的臉,正是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他沒有毀容,也沒有受傷,依舊英俊的讓人心動。
薑九漓長睫顫了顫,淚水掉的更凶了。蕭祁霆竟然真的還活著!這個渾蛋!
她氣他一直躲著他不見,害她白白傷心的掉了那麼多眼淚。
他吻的癡纏,她尖銳的牙齒突然在他嘴唇上報複性的咬了一口!
她以為他會吃痛的放開她,沒想到他非但不放,反而和著唇齒間的血氣,吻得更投入了。
直到外麵響起姍姍來遲的警笛聲,薑九漓的手機也適時的響了起來,男人下頜埋在她頸間,呼吸粗喘著,扣著她腰的大手戀戀不舍的放開她。
薑九漓掏出手機,看到電話是飛鸞打給她的,她遲疑了一下後接起了電話。
就聽飛鸞在電話那頭緊張的道,
“小九爺,我看到酒店突然整個都黑了,警車也來了!是不是裏麵出事了?你現在怎麼樣?”
在暫時不確定飛鸞是不是叛徒的情況下,薑九漓嗓子沙啞道,
“酒店突然停電了,電梯暫時沒法用。我人沒事,就是這裏太黑了,等會我要等來電了才能下去。”
在她掛斷電話後,蕭祁霆已經重新戴上了口罩,薑九漓以為他又要就這麼走了,不禁心頭一緊的扯住他!
男人溫熱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捏了捏,衝她打起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