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痛苦的婚邊緣

洛未央背著木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晚有些昏暗的路燈把兩個人兩個人的倒影拉成比一人要長很多。洛未央每晚自己走在這條不算短的路上總覺得孤獨難耐,偶爾接木子一起回來時,兩個人說說笑笑好像幾步就走到了家。

本來孩子今天心情很好,但臨走的時候在醫院遇見了這樣的事,洛未央總覺得對女兒感到很愧疚。“木子乖,媽媽明天再給你買鍋包肉好不好?”對於女兒,她表現出少有的服從,甚至是溺愛。

“媽媽沒關係的,我今天又不想吃了。”對於孩子有些幼稚的言不由衷,她心頭的愧疚感更加強烈。

走回到了家已經晚上七點了,兩個人還沒有吃飯。洛未央打發孩子去客廳去看動畫片,自己則找出了櫃子裏的方便麵,準備對付一頓。

麵還沒有煮好,洛未央就聽見一陣使勁的敲門聲,說是敲門不如說是砸門,震得破舊平房的頂棚的發黴的牆皮都落下白灰,木子也被嚇得縮在沙發角落裏不敢動彈。洛未央還沒跑到門口,門外傳來一聲不耐煩的男人的聲音。“人都哪去了,給我開門”,她知道是王誌軍回來了,趕緊把門打開。

今天他出奇的沒有喝多,但看得出來不是很高興,臉上沒有一點笑容。洛未央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這幅模樣,仍然平淡如水。

“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啊?”

王誌軍沒有看她,別的話都沒說,隻說一句:“給我一萬塊錢”。

洛未央轉身朝著坐在沙發上的木子笑笑:“叔叔和媽媽要說點事,你自己進屋去看一會書。”木子知道大人有話要說,便從破舊的沙發上跳下來,乖乖的進到屋裏而且帶上了門。

“誌軍,我真的沒有錢了,你看孩子現在治病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她一次透析就要好幾百塊錢,而且手術費還沒有著落,你的錢從來不往家裏拿,家裏的所有開支都指著我那點錢,我還拿什麼錢給你呢。”洛未央沒敢告訴他自己從華浩天那裏籌了一百萬的手術費,否則的話他肯定想盡一切辦法得到錢去賭博。

“你少拿女兒嚇唬我,以為我怕啊。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給,行,我去找別人華浩天要。”王誌平斜靠在廚房門口,一臉挑釁的看著她。

洛未央看著現在麵前的這個男人,仿佛陌生的不曾認識。當初,他對她千萬般好,現在不但酗酒賭博,經常讓洛未央拿錢替他還賭債。這些洛未央都認了,最讓她心寒的是,每次提起華浩天他總是一副捉奸成功的鄙視,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你去吧,你去找他要,我倒要看看他給不給你”,洛未央實在沒有力氣和他吵了,真的已經身心俱疲。

“行啊你洛未央,現在你倒直接。別當我不知道,當初上高中的時候,誰不知道你們倆那點破事。現在我撿了別人穿過的鞋,說出去我都覺得害臊。”他說著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洛未央看到他這個德行,惡心的有些想吐。

“你去,你現在就去。恐怕當了四年同學,他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呢。”洛未央沒有生氣,反而變本加厲的氣他。

男人是最怕傷害自尊心的,而這話顯然戳痛了王誌軍,他瞪著眼睛揚起手,準備給她一個耳光。

此時木子從臥室裏跑出來,抱著他的大腿哭喊:“你不能打媽媽,你不能打媽媽。”正在氣頭上的王誌軍拉開木子,轉身又罵道:”她跟你一樣,就是個掃把星。自從和你搬進來以後,我十賭九輸。她也是個要賬鬼,看病吃藥就知道花錢。”王誌軍越說越生氣,連木子一起罵上。

“你別碰她,她有病“,她把孩子護在身後,“我告訴你,你說我可以,但你不許說女兒,她年齡這樣小就要承受那麼多的病痛,你不但不心疼她,反而這樣說,你根本不配做她將來的父親。”洛未央此時就像一頭為了保護孩子而發了瘋的母獅子,和平日少言不多話的她好像不是一個人。

“你終於說到這裏了,我不配,華浩天就配,是麼?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早就已經從華浩天那拿到了一百萬留著給她看病,現在你跟我說沒錢?他華浩天會隨隨便便就給你一百萬,而且是給他還以為自己是在給我們的孩子治病,他能有這麼好心嗎?”

洛未央終於忍不住這麼多年的憤怒,發了瘋似的撲向王誌軍。還沒等她接近,王誌軍早已一個嘴巴扇了過來。

”爸爸,你別打媽媽”,躲在洛未央身後的木子又撲過來拉王誌軍的大腿。

”起開,閃一邊去“,失去理智的王誌軍猛地推了一下孩子,”告訴你了別碰她”,仿佛是印證了她的擔心。被突然推一下的小木子失去平衡,趔趄了幾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洛未央衝過去將孩子抱起來,她本來就有些浮腫的臉看上去發青,似乎喘不過來氣。洛未央將孩子側放在地上,讓她膝關節和上臂彎曲,保證呼吸能夠順暢。已經很有經驗的她不敢再亂動,衝著站在一邊嚇得發愣的王誌軍大喊:“快打120。”

因為木子從小就有病,所以洛未央特意學過心肺複蘇。就是害怕有這麼一天,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倒在自己麵前,卻不知道怎樣做才能幫助她,每每想到這個場麵,都心如刀割。

幸好急救車來的快,否則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車,怎麼到的醫院。隻聽得被推進手術室時候跟車的醫生大聲交代:“王木子,女,5歲,先天性腎衰竭。。。。。”

洛未央隻是靠在手術室門口的牆邊,睜大眼睛木然的看著窗外麵,說不出一句話。天色已經很晚了,而且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的雪花在路燈的照射下像翩躚的蝴蝶像凋零的花瓣,落在地上卻尋找不到來過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