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腎源的木子身體每況愈下,而洛未央白天上班也不能照看她,所以每天早上都把她送到醫院。好在洛未央的人緣很好,大家也都很喜歡木子,所以護士門都主動承擔了白天輪流照顧的任務。
好不容易盼到下班,洛未央一路蹬著自行車去醫院接女兒。把自行車鎖好後,回身看到停車位上的一輛車很熟悉,是他的蘭博基尼。他怎麼會來?自己生病了還是來這裏看望病人?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有些密集恐懼症的洛未央很少坐電梯,不太高的樓層就走樓梯。因為小的時候一次她和華浩天乘的電梯在上升的時候突然停住不動,幾個小時後兩個人才被救出去。從那以後他們都有了這個毛病。
洛未央照例還是走樓梯,今天精神很好的木子難得的說想吃鍋包肉,於是她打算去醫院食堂打包一份回家,為了節省她一直吃素,所以一份打包回去夠孩子吃好幾頓的了。
醫院的夥食還不錯,所以幾乎每個窗口都會排很長的隊。洛未央夾在葷菜窗口的人群中間,眼睛盯著在一邊地上玩的木子。
”伯母的病很嚴重麼?你也別太擔心,也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今天晚上我陪床吧“,後麵傳來一個很好聽的女人聲音,她心想,真個女孩還挺懂事,誰找到她算是有福了。想著想著,她裝作不經意的回了回頭,想看看她到底長得怎麼樣。
是他,而那個女人卻不認識。幸好他們兩個人在說話,沒人注意到她。所以她迅速的轉回身來,害怕被他看到。雖然眼睛還是看著地下的女兒,但眼睛卻有意無意的撇向後麵。
”你沒長眼睛啊,沒看見我手裏拿著東西呢麼?”
華浩天順著聲音向前麵望去,看見一個女人在彎腰撿掉在地上的餐盒,她很仔細的吹掉粘在盒上麵的灰,整齊的放在袋子裏才拎起來,陪笑著遞給對麵站著的男人。一個側麵,華浩天認出了是她。
“吹什麼吹啊,那麼髒了怎麼吃啊?”男人有些不滿,不屑的看著洛未央。
“沒關係的,你如果不要的話我賠給你錢就好了。”說著便從褲兜裏掏出一遝錢,男人看著她手裏僅有的幾十塊錢有些可憐,便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算了算了,算我倒黴,不要你賠了。”
回頭,正好對上華浩天的眼睛,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窘迫,於是彎腰抱起孩子就走了。“小姐,你的鍋包肉。”廚師從窗口遞出餐盒大聲叫她。
”不要了”,她頭也不回,隻想盡快逃出他的視線。
”來,給我吧,我給她送去,這是錢。”華浩天想都沒想就拿著東西跟著跑了出去。
四樓餐廳門口就有電梯,華浩天在門口遲疑了一下,轉身跑向了安全出口。果然追了幾步後,就看見了她。
華浩天站的很高,隻能底下眼睛去看她和懷裏的女兒。洛未央顯然不願意和他相視,低下了頭。木子有些認生,哼哼唧唧的鬧著要回家。洛未央收了收手臂,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裏,臉貼著她的小臉安慰道:“木子乖啊,媽媽這就帶你回家。”
看到這個景象,華浩天的記憶有些模糊。如果一切如舊,自己的孩子也該這麼大了吧。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和洛未央小時候長得很像,漆黑明亮的眸子即使在黑夜裏也能閃出光彩,也是小小的衝天辮和白的像剝了殼的雞蛋的臉蛋,看著她,華浩天的嘴角竟然有了不易察覺的微笑。
仔細瞧著兩個人的最卻一點不像,洛未央的嘴像薄薄的兩片樹葉,一張一合的瞬間很容易讓人看的發呆。而木子卻是有著那種像男人一樣的厚厚的嘴唇。看到這一點不一樣,華浩天馬上就聯想到那個男人,和她生孩子的男人。
他幾乎是一種很痛快的戾氣,冷冷的又重複了一遍當初在辦公室說的話:“這就是你的報應。”
洛未央當初可以忍受是因為當時隻有他們兩個人,而現在當著孩子的麵這樣說,卻是她怎麼都不能忍受的。
”你沒有資格這麼說。”她不甘示弱,仰起頭直視站在頭頂位置的他。
“我沒資格,你告訴我誰有,你女兒做手術的錢都是我出的,你還敢說我沒有?”華浩天有些得意。
“你別信口開河,我可是拿了東西和你交換的,沒讓你白出。我們可是公平交易。”
”你還記得公平交易啊?那你不覺得你欠了我點什麼嗎?”華浩天笑嘻嘻的問。
胸針,洛未央的腦子裏一閃而逝,自己的確是忘了。過了這麼久,每天的事情都弄得她焦頭爛額,胸針的事早被她忘到腦後了。可胸針被王誌軍賣了,也不知賣到哪裏去了,一時半會不知去哪裏找。
“胸針我是一定要還你的,但我需要時間,你放心,絕對盡快。”洛未央的口氣有些緩和,但還是有些不滿。
“我沒有時間等你,那枚胸針我打算未始過生日的時候送給她,雖然是舊的,但是這款她已經想要很久了”。
洛未央的臉立刻冷了下來,心底有些許的寒氣冒上來。她想到過自己離開後一定會有人代替,雖然心裏很清楚,但聽他從嘴裏說出來還是有些失落。
“可以,你說多久?”
”十五天,我隻給你十五天。如果胸針不按時歸還,你就把錢全部還我。”華浩天的語氣總是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其實那枚胸針早已經到了華浩天手裏,任憑洛未央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他隻是想難為她一下,讓她在自己麵前低頭認錯而已。
“沒問題”,洛未央想都沒想立刻答應下來,她知道那枚胸針的價值,即使找到了要買回來一百萬都不夠,況且現在都不知道東西在哪。但她一直很要強,不想讓任何人看扁,特別是華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