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該？”聶夫人像是根本沒聽見她後麵一句話，她更在意她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聶襄的性子太不知輕重了。”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腦殘。紀歆瑤的情商還是在線的，心裏再怎麼吐槽，說出來的話也足夠委婉。
“不管怎麼樣，她都姓聶。今天這件事，第一，她不該請您過來幫忙，如果她有魄力自己當場就處理掉了這件事，就算她不占理，也自然會有人幫她掃尾。”
本來就是她不占理，今天這件事，如果聶襄沒有蠢到自己打電話把聶夫人叫出來，就算她讓人把自己的腿都打斷了，聶夫人都不會發這麼大的火，不過聶嵐會怎麼對聶襄就難說了。聶嵐對自己跟聶襄的態度，紀歆瑤還是看得明白的。
聶嵐對聶襄不親近，好像聶夫人對聶襄的態度也怪怪的。紀歆瑤手一頓，自己的角色就被一炮幹回了城，罵了一句操，繼續操縱著遊戲柄衝出去。
“還有呢？”聶夫人點點頭，等著紀歆瑤的後續。
“沒有了。”紀歆瑤果斷不再說了，聶夫人對著聶襄一副隻管不教的樣子，奇奇怪怪的，她還是不要摻和了，反正她現在不是聶家人，不用那麼聽聶夫人的話。
聶夫人見沒了後續，心裏有些失望，她沒想到紀歆瑤是純粹不想說了。對於未來婆婆，哪個做兒媳婦的不會上趕著討好的，聶家又是家大業大的。聶夫人根本就沒覺得，紀歆瑤會看不上聶家夫人這個位置。
紀歆瑤還真沒想過這件事情。在她看來，第一個要看的是跟男的能不能處得來，真的走到要結婚那一步了，她才會注意到男人的家庭，以及那個男人所附帶的價值。
紀歆瑤現在就還處於隻看得到聶嵐的地步，所以對於聶夫人以及聶襄還有隻是見過一麵的聶老先生，都是保持著平淡的關係，不熱絡不排斥，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天聊不下去了，紀歆瑤沉迷遊戲，聶夫人就起身打量著這間病房。至於帶過來的湯，保溫杯的保溫性能還是挺好的，可以一直留到晚上喝都沒問題。紀歆瑤現在連早飯都沒吃過，湯完全可以吃過午飯再喝。
聶夫人去看了窗台上的綠植，洗手間的衛生程度，又看了眼紀母昨晚睡過，還沒有收起來的床鋪，發信息問許鑫聶嵐昨天晚上在哪休息的。
許鑫被聶嵐丟在辦公室處理工作，昨天晚上更是直接被丟在健身房，他哪裏知道聶嵐昨天晚上是睡在哪了。但是是聶夫人在問他誒，怎麼辦？一頭是霸王花，一頭是冷冰山，他應該怎麼辦？
許鑫還是試探著發信息去問了一下自己老板，得到一句硬邦邦的回信，“工作處理完了？功夫教練找到了？獎金還要不要了？”
“要！”許鑫轉身就回了聶夫人說不知道。不敢再看聶夫人會回什麼，趕緊把手機扔了一心撲到工作上。
霸王花對冷冰山還是心軟的，自己還是抱緊老板大腿吧。
聶嵐接到紀歆瑤的電話就想趕過去，被合作商拖住耽誤了十多分鍾，到了病房門口都返回，上五樓進了院長辦公室。直說自己的未婚妻被怠慢了，不管院長會怎麼處理，給紀歆瑤發信息問她方不方便過去。
紀歆瑤正在收割對方人頭，短信頁麵突然彈出來，一秒的時間，兩個血皮就跑了。看清楚是聶嵐的來信，恨不得把他從手機屏幕那邊揪過來打一頓。
聶嵐問她方不方便過來。紀歆瑤看了眼已經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聶夫人，回了兩個字，“方便。”
聶嵐開心得拿出打火機在手裏開了又關。慢悠悠地走到病房門口，把打火機揣好，理了理衣服才走進去。
“媽，你怎麼在這？”看見聶夫人的背影，聶嵐臉聲音裏漏出了一絲驚詫，上不正經的表情秒秒鍾就收了回去，重新變成了冰塊臉。
“嗯。”聶夫人轉身看了自己兒子一眼，沒有注意到兒子聲音裏的情緒，繼續坐好閉目養神。
她在想要怎麼處理聶襄的事情，又要怎麼教紀歆瑤成為聶夫人，還有要怎麼籠絡住紀歆瑤的心。
自己兒子認定的女人，除了幫他娶回來，還能怎麼樣呢？
聶夫人起身拿了手包，“你們年輕人一起坐坐吧，我去一趟院長辦公室。”轉身路過聶嵐的時候，背對著紀歆瑤給他丟了一個眼色。
聶嵐自然冷冰冰的，接收到了聶夫人的意思，也當做沒有看見。
等聶夫人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聶嵐三兩步衝過去，直接坐在床上雙手撐在紀歆瑤肩膀兩側。
“我剛剛已經去跟院長打過招呼了，你交代我的事我都做好了，你是不是該表示一下？”聶嵐說完就把右臉側了上去，指了指自己嘴角邊，“親這裏。”
“滾！”紀歆瑤直接一個白眼丟給他，“我這是為你著想好吧，你們家的企業，員工出了問題，我告訴你，沒讓你給我獎勵都算好的了，你竟然向我要獎勵？”
“這麼說也對。”聶嵐順勢應承下來，“那我也給你獎勵好了，不要拒絕。”說完就在紀歆瑤臉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可能是這個吻太輕柔，可能是氣氛太溫情，紀歆瑤奇異地不想打他，反而臉紅了。
聶嵐抬起頭，保持著自己在紀歆瑤上方，看著她羞紅的臉，心裏的自豪感滿滿地溢出來了。能讓喜歡的女孩子對自己也有感覺，即使是他也不能免俗地感到暢快。
“你還有什麼事？”紀歆瑤的口氣有點凶。
聶嵐見她故意鼓起來的腮幫子，跟被熱氣逼得水潤的大眼睛，突然間就想到了惱羞成怒這個詞。“沒事不能陪陪你嗎？”
知道自己沒可能再偷香了，聶嵐老老實實地在床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房門就被推開了。
紀歆瑤跟聶嵐兩人都看向病房門口。
來人是紀母。
尷尬了！
紀歆瑤腦袋裏飄過這三個大字，急中生智往下一蹭，被子往頭上一蓋，“都說了不要再來煩我了，你滾！”
聶嵐也戲精附體，“我明天不來了行不行？今天再陪你坐坐。”
“不行！”紀歆瑤斬釘截鐵地拒絕，手指緊緊地攥住被子，聲音有些抖。被子裏的她已經滿腦袋冷汗了，剛剛往下蹭的時候用力過度，扯到了屁股，感覺尾椎骨整個都震動了一下，疼得她全身冒冷汗，如果不是緊緊咬住了嘴唇，剛剛絕對會疼得喊出聲來。
“那……那……”聶嵐還想再說什麼，像是顧及著紀母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出來。轉身冷淡地朝站在一邊觀察他們的紀母一點頭，推門出去。
歆瑤不是冷淡而克製地讓他離開，反而這麼激動，應該是自己也放不下他吧，就是因為放不下才拒絕他的靠近。
紀母歎口氣，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紀歆瑤，“出來吧，他已經走了。”
“媽……”紀歆瑤的聲音抖得更嚴重了。
紀母聽見她這一句媽，心裏猛地被揪了一下，她何時遇見過這麼脆弱的女兒？鼻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我的歆瑤啊，沒事呢，媽媽在這。”輕輕地掀開被子，就看見麵色蒼白，眼睛緊閉，嘴唇已經被咬到出血，鬢發都已經被汗濕的紀歆瑤。
“歆瑤你怎麼了？”紀母拿了紙巾給紀歆瑤擦嘴唇上的血，“別咬了，快鬆口，你怎麼了，是不是屁股疼？”
紀母一邊跟她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按了呼叫鈴之後不停地哄她讓她張開嘴巴，放開嘴唇，時不時地幫她擦汗。
負責特護病房的醫生們被院長鄭重其事地警告後，來病房的速度果然快了許多。
來住特護病房的人大多都是病情不算太嚴重的有錢人。人錢多了，牽掛就多了，怕死，稍微有點病痛就要住到醫院裏來，或者檢查，或者養生，仿佛醫院能影響他們的生死。
病情嚴重的在特護病房這邊並不常見。醫術最出色的醫生留在急救室，醫術一般，特別會安慰人的醫生，或者有背景後台的人，則大多調到特護病房這邊來養老。
就是這麼一條不成文的潛規則，讓特護病房這邊的醫療人員的服務跟普通病房相比高不了多少。
聶嵐來過醫院之後，紀歆瑤明顯感覺到了差別，之前的那撥醫生，磨磨蹭蹭將近半個小時才過來。但是不管是捉精神病人，還是跟探病的人吵架都跟病人無關，病人需要的是治療，不是借口。
醫生看過之後，表示沒多大問題，隻是不小心碰到了才會覺得疼，沒有開止疼片也不給打麻醉針，讓紀歆瑤自己忍過去。
紀歆瑤疼得想罵娘，聽見不給止疼片，手指頭動了動，好想拖著病體給那醫生一拳。
紀母也不太高興，沒有紀歆瑤那麼衝動，和氣地問醫生要點止疼片，還是被拒絕了。
“現在你的骨齡還小，隻要不亂搞，骨頭完全可以自己長到愈合。不管是止疼片還是麻醉針，是藥三分毒，都會對身體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