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故意弄的慘兮兮的

白燁淡笑不語。

拿出醫藥箱放在顧綰綰的麵前,“等我一下。”

返回的時候,白燁已經換了一套短袖短褲的家居服,膝蓋上的傷口能看到鮮紅的肉。

“你的腿還沒好?”顧綰綰震驚。

幾天過去了,就算沒有完全恢複,至少應該結痂了,怎麼看著還這麼瘮人呢。

她忙打開醫藥箱,找到酒精跟藥棉,打算幫忙清理。

白燁很坦然的坐在她麵前,把膝蓋交給她,“不疼了。”

顧綰綰瞪他一眼,沾了酒精清理傷口,白燁的表情絲毫沒變,但是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不是說不疼?”

“有一點。”白燁微微一笑,身側攥成拳頭的手緩緩鬆開。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顧綰綰盡量放輕力度的清理傷口附近的潰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白燁儒雅的視線停留在顧綰綰的身上。

女人一雙澄澈的眼睛盯著自己的傷口,表情嚴肅又認真,她的手捏著棉棒,小手指時不時的會觸碰到自己的腿。

雖然輕如鴻毛,卻像電流一樣,在白燁的身體裏湧動。

“那你找到她的軟肋了嗎?”顧綰綰問,然後收起酒精打開了一瓶雲南白藥。

“唐舒雅表麵上周遊世界不過問世事,但是她卻在暗處操控著一切。霍家的族人上百,有話語權的三位族長全部被唐舒雅捏著把柄。”

白燁勾了勾唇角,“所以,如果你要跟她開戰,那將會是一場非常艱難的戰爭。”

“還有其他的辦法嗎?”顧綰綰動作頓了一下,繼續給他上藥。

“你早就想好了,不是嗎?”

這句話戳中了顧綰綰的心,她把藥膏丟進藥箱裏,起身,“晚了,我要睡了。”

白燁看著她笑,起身,拎著醫藥箱走到門口。

“晚安。”

顧綰綰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在唐舒雅的麵前,她卑微的像隻螞蟻。沒辦法啃噬掉唐舒雅這座鋼筋水泥建造的高架橋。

可是,她最愛的兩個人都在唐舒雅的手裏,她又不得不跟唐舒雅對抗到底。

如果必須要犧牲一個,絕對不能是霍世成跟泰戈。

打定主意,顧綰綰的眼神也變得清澈起來,已經淩晨兩點了,她準備上個洗手池睡覺。

顧綰綰打開臥室的門,看到白燁也沒睡。

他坐在沙發裏,專注的低著頭,就連自己走出去都沒有察覺到。

直到,顧綰綰停在了白燁的麵前。

他正在用棉棒把自己膝蓋上的藥全部擦掉,然後把結痂的部分撕下來,露出裏麵鮮紅的嫩肉。

白燁的視線從女人纖細的腿逐漸上移,經過盈盈一握的腰肢,最後落在那雙帶著鄙夷的黑眸上。

“好玩嗎?”顧綰綰問。

她就說白燁的傷口為什麼一直不好,原來是他自己作的。

“嗯。”白燁點頭,“還行。”

“你多大了?”一個成年人,故意讓自己看起來慘兮兮的來獲得自己的同情,幼稚不幼稚!

白燁很認真的想了一下回答,“三十三,屬猴。中午十二點出生。”

顧綰綰抓起枕頭丟在他身上,誰問他生辰八字了。

廁所在客廳的角落裏,顧綰綰出來後看到白燁還在繼續弄慘自己,被撕裂的皮肉滲出鮮血看著特別猙獰。

“你想我有負罪感嗎?”顧綰綰問。

不管怎樣,這傷口都是因為她,白燁才被唐舒雅罰的。

“你有嗎?”白燁抬頭看她,“如果有,我繼續。”

顧綰綰瞪他一眼,朝自己的房間走,安靜的客廳裏聽到白燁弱到幾乎聽不到聲音。

“以後叫我舅舅。”

他需要顧綰綰時刻提醒自己,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可能。

“晚安,舅。”顧綰綰丟下一句,關上了房門。

第二天,顧綰綰醒來有點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酒店裏。

她頂著一頭亂發出來,就看到白依然全身緊張的坐在沙發裏,看到顧綰綰的房門打開,蹭的一下站起來。

“你醒了?”

顧綰綰撓撓頭發,“等我?”

白依然點頭,昨天見到自己的女兒,連句話都沒說,就哭暈過去了。所以一早她就坐在客廳裏等著顧綰綰出來,沒想到一直等到九點。

“這些年,你過的好嗎?”顧綰綰坐在沙發裏,距離白依然保持了一個相對疏遠的距離。

白依然抿唇,“你霍叔叔對我很好。”

她嚐試著伸出手,抓住了顧綰綰冰涼的手,“夏夏,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顧綰綰低頭看著母親的手,這樣的畫麵隻在夢裏出現過。現在,觸碰著母親帶著溫度的手,感覺特別的不真實。

沉默了片刻,顧綰綰反手抓住了白依然的手。

“媽。”

“哎!”白依然的眼淚又湧上來,越擦湧的越瘋狂,“好孩子,媽媽的好孩子!”

“我跟霍世成……”顧綰綰咬了咬唇。

“我早就看出那孩子喜歡你,你霍叔叔還不信。”白依然朝廚房看了一眼,道,“他非說他兒子高冷孤僻,傲慢自大,絕對不會喜歡你這樣不修邊幅,刁蠻任性的丫頭。”

“……”顧綰綰不知道這是在誇自己還是罵自己。

不過霍世成的個性還真的是高冷孤僻,如果不是自己當年初生牛犢不怕虎,絕對不會去招惹他。

霍邱平端著粥從廚房出來,笑嗬嗬的說,“這叫一物降一物,我不也被你治的服服帖帖。”

“去,當著孩子的麵別亂說。”白依然嗔怒,眼睛裏滿滿的笑意。

白燁端著小菜出來,“先吃飯吧。”

“你們都沒吃早飯?”顧綰綰驚訝。

“都等你。”白燁拉開椅子,讓顧綰綰坐。

顧綰綰的視線從白燁的腿上掃過,這家夥走路根本就看不出受了那麼嚴重的傷。

“對不起,我睡懶覺習慣了。”

一家人坐下,霍邱平不停的夾菜到白依然的碗裏,看著母親健康快樂,顧綰綰也勾起一個心滿意足的笑。

“夏夏……”

“媽,你叫我綰綰吧,這個聽習慣了。”顧綰綰笑笑,掩蓋了自己還沒有完全恢複盛夏記憶的事情。

“綰綰?行,不管叫什麼,你都是我的好女兒。”白依然笑著,把半個鹹鴨蛋放在了顧綰綰的碟子裏。

白依然剛收了筷子,就看到白燁伸出手,幫顧綰綰把蛋殼剝幹淨,然後放在她的碗裏。

動作一氣嗬成,自然流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