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你如果敢騙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這是顧綰綰敲門前,跟白燁說的最後一句話。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
砰砰砰。
清脆的聲音,好像敲在顧綰綰的心上,讓她的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
很快,裏麵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隔著門響起。
“誰啊。”
“我。”白燁回答。
“你這混小子還知道回來!”女人嗔怒著,打開門。
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顧綰綰的麵前。
是記憶中的母親的模樣。
但是鬢角有點白,眼角也有了皺紋,一雙幹燥的手看到顧綰綰之後停留在半空中。
白依然驚詫的看著顧綰綰,嘴唇蠕動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燁回來了?”一個中年男人在圍裙上擦著手走出來,滿是寵溺的目光落在白依然的身上,笑著把她摟在懷裏,“愣什麼。你呀,看到小燁比看到我還激動。”
顧綰綰的視線移動,看向那個男人。
她看到了上了年紀的霍世成!
隻不過,這個男人的身上沒有霍世成那股子鋒利桀驁的寒意,更溫潤更慈祥。
“呦,小燁帶女朋友回來了,難怪你姐姐這麼激動呢。”
姐姐?
顧綰綰的腦袋快炸開了。
白依然,白燁!
她從來沒想過,白燁竟然是自己的舅舅?
“進去再說吧。”白燁笑著說。
“對對,都站在門口幹嘛呢。”霍邱平張羅著讓大家都進來。
白依然跟顧綰綰並肩坐在沙發裏,兩人各自攥著拳頭誰也不說話。
白燁跟霍邱平一起衝了茶端過來。
茶水放在顧綰綰的麵前,白燁淡淡的說,“還要我介紹嗎?”
顧綰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小燁,你女朋友叫什麼?”霍邱平笑著問。
“顧綰綰,她不是我的女朋友。”白燁看向白依然,說道,“是我姐姐當年失蹤的女兒,盛夏。”
聽到盛夏的名字,霍邱平臉色大變,“她沒死?”
“不僅沒死,還跟霍世成有個兒子。”白燁話音一落,白依然就捂著臉抽泣起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霍邱平忙坐在白依然的身邊,把她擁到自己的懷裏,柔聲安慰著,“怎麼能怪你呢,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無能!”
顧綰綰完全被這個狀態給弄懵了。
霍世成的父親不是早死了嗎,為什麼還活著,而且看他跟母親的關係,好像是生活在一起。
白依然越哭越痛,最後暈倒在霍邱平的懷裏,霍邱平看了顧綰綰一眼,抱起白依然回了臥室。
顧綰綰這才問白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是我來說吧。”霍邱平安置好白依然,從房間走出來,他搓著手坐在單人沙發裏。
又是一個愛恨情仇的故事。
霍家的勢力在歐洲不容小覷,其他的名門望族都想把自己的女兒嫁入霍家,來達到鞏固家族地位的目的。
白家跟唐家都在其中。
當時白依然跟唐舒雅同時作為候選人進入了霍家莊園,而霍邱平對白依然一見鍾情。
按理說,這兩個人應該順理成章的結成夫妻,無奈唐舒雅心機頗重。
她先是設計了一場白依然醉酒跟霍家傭人發生關係的假象淘汰她出局。
然後利用家族的勢力,打壓其他入選的女人。
霍家也看上了唐家的能力跟勢力,於是逼迫霍邱平娶唐舒雅。
一開始霍邱平不肯,即便白依然不潔,他也堅持要娶她。
沒想到,一個月後,白家傳出消息,白依然懷孕了。由於羞愧難當,她選擇了跳河自殺。
而白家覺得女兒給家裏抹黑,竟然在第二天就全家遷移了。
霍邱平在白依然跳河的地方打撈了整整一個月,也沒找到白依然的身體,後來迫於家族的壓力,隻能娶了唐舒雅。
沒想到,二十年後,他竟然意外的遇到了白依然。
從白依然的口中,他知道當年懷孕的是白依然的母親,她也根本就沒有自殺,而是被人追殺,父親不得不帶著他們連夜避難。
而再見麵的時候,白依然的丈夫去世,她獨自帶著十八歲的女兒,讓霍邱平很是心疼,就想金屋藏嬌的養著她們母女。
沒想到被唐舒雅發現了。
他隻能騙唐舒雅說,他得了重病,必須要白依然的血才可以治病。就這樣一邊哄騙著唐舒雅,霍邱平一邊轉移財產。
在時機成熟之後,假裝暴斃,然後帶著白依然到另一個城市過平凡人的夫妻生活。
最後,霍邱平歎了口氣,說:“後來你母親讓白燁回去找你,沒想到唐舒雅已經產生了懷疑,她編造了一個謊言,讓霍世成趕你離開,並且讓白燁伺機殺了你。”
顧綰綰的手指冰冷,交叉在一起緊緊的握著。
“所以,您根本就沒有得病?”
“沒有,遺傳病是我編造出來的謊言。”霍邱平說。
“可是,霍世成為什麼病了?”顧綰綰一臉茫然。
“這怎麼可能?”霍邱平額頭的青筋暴起,“他怎麼樣,嚴重不嚴重?”
顧綰綰看向白燁,眼神充滿質疑。
一直沉默的白燁抬頭看過來,對視上顧綰綰黑白分明的眼眸,淡笑,“你以為是我下毒?”
“所以,當年開車撞我的人,是你。”顧綰綰說。
白燁點頭,“做樣子而已,你不是還好好的。”
顧綰綰抓了抓頭發,腦袋裏有很多很多的疑點,但是現在一團亂麻。
“別急,別急,既然來了,就先住下,等你母親情緒穩定了,你們母女好好談談。”霍邱平看向白燁,“你的房間先給盛夏住,你先睡客廳。明天收拾出來樓下的房子,你再住過去。”
“好。”白燁起身,朝顧綰綰一側頭,“跟我來。”
白燁的房間不大,雖然一直沒回來,但是白依然還是打掃的很幹淨。
顧綰綰走到櫥櫃前,看著裏麵的照片,是白燁小時候跟母親一起照的。
她抽出來,摸著照片裏母親年輕時的臉,鼻子泛酸。
“霍邱平對姐姐很好。”白燁說。
其實他不說,顧綰綰也看的出來。
霍邱平可以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權利,地位,甘願跟母親像對平凡夫妻一樣住在唐人街裏。
可見白依然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她有點怕,怕霍世成也會選擇放棄。
不是顧綰綰不想過普通的生活,而是她不忍心讓霍世成為了自己,放棄親手打造的商業帝國。
“你呢,你為什麼做唐舒雅的走狗?”顧綰綰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