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沈子欣有些八卦的盯著陸澤問,“你家裏為什麼有那麼多女孩的家居服呀,你是給誰留的。”
陸澤臉上的表情淡了一些,意有所指的笑著回答,“我前女友的。”
這個答案讓沈子欣有些尷尬,她摸了摸鼻子問,“是已經分手了嗎?”
陸澤搖了搖頭,“不是,她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沈子欣又問,問完她還自顧自的說,“要我說,你就別在這兒再做這種委屈的工作了,你應該回法國回陸家,……”
“她死了。”陸澤的聲音淡淡的插進來,打斷了她還沒說完的話。
沈子欣頓時愣住。
陸澤笑著看了她一眼,“不過你不必擔心,給你的那些都是我之後買的。事實上她出事的那天,我們正在吵架鬧分手,她一氣之下就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
沈子欣默默的坐直了身體,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陸澤搖了搖頭,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你不用道歉。”
氣氛一瞬間沉默了下來,良久之後,沈子欣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究竟是出了什麼意外?”
陸澤歎了一口氣,想了一會兒,才有些艱難的開口道,“仇家報複,有人入室謀殺將她殺害了。”
這件事情說起來都是他的錯,那些人也是他得罪的。那段時間他正在調查一個大案,然後就被那些人給盯上了。在她死的那一刻,那群喪心病狂的人拍了視頻發給他。
他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那麼痛苦的死去,滿屏的鮮血讓他幾乎發狂,在那一瞬間,陸澤覺得自己的靈魂和胸口深深撕扯著痛不欲生,……
沈子欣又是一愣,“怎麼會這樣?那些凶手最後都抓到了嗎?”
“沒有。”陸澤笑得有些苦澀,“已經過去三年了,我卻一直沒能為她報仇,其實如果她沒死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分手了吧。”
沈子欣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向來不會安慰別人,隻會教訓人,要是讓她說一段大道理,她能給你劈裏啪啦甩出一堆。
“真是太過分了,那些人怎麼有臉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下手。你是人民警察,做的事情肯定都是守護人民的。若不是那些人涉足了法律的底線,又怎麼會被你追查,他們沒辦法針對你,就隻能針對你身邊的人,這種行為令我不齒。”
“殺了人居然連認罪都不敢,一群膽小鬼,隻配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瑟瑟發抖。那些殺人的應該也是女人吧,呸,那些人連女人都不如。”沈子欣義憤填膺的握緊了拳頭,慷慨激昂的替他討伐著。
陸澤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這你就想錯了,他可不是什麼女子,他是公安局的精英,緝毒警察。”
此言一出,沈子欣倒吸一口涼氣,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陸澤那位前女友究竟是怎麼死的了。恐怕不止是入室殺人這麼簡單,也不僅僅是為了報複陸澤那麼簡單。
坊間就有不少傳聞,那些長期跟毒販子作對的緝毒警察,他們的容貌在那些毒販眼裏,也是必死無疑的對象,逮著機會就會打擊報複,這種事屢見不鮮。
那些常常死在邊境為國捐軀的緝毒警,甚至連回家安葬的權利都沒有,大多都是草草就地掩埋,然後立一塊英雄碑。由於路途遙遠,每年都不會有人去祭拜他們。
那些毒販子到了窮凶極惡,也不會放過跟那些警察有關的任何人,甚至在死後也不會放棄報仇的想法,他們會千方百計的找到他們的家人,然後折磨致死。
記得曾經有一次臥底任務,有個警察的女兒在街上遇到了經過喬裝打扮的父親,小孩子一時忍不住叫了聲爸爸,被那些毒販看見了,尾隨著就進了家門,沒過幾天,滿門被屠,甚是慘烈。
也有一些從一線退下來的年邁的警察,隱姓埋名甚至假死。卻在沒過多久之後,依然被人挖出來,然後被殘忍的迫害。
沈子欣聽說那些事的時候,一直都覺得離自己很遙遠。可今天她身邊坐的這個男人,卻一五一十的告訴她,這些事兒離她真的很近很近,而且房間坊間的那些傳聞,大多也都是真的。
陸澤笑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表情?可別告訴我,你替她覺得惋惜悲痛。”
沈子欣知道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但還是一臉敬佩的望著他道,“她是個英雄,你也是。”
她以前很少誇獎別人,現在誇獎的話說出口自己都有些尷尬,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她拿起手裏的酒瓶,主動和陸澤碰了個杯。
陸澤臉色淡然的喝了一口,抬起頭還不忘嚇唬她,“你也完了,那些人看見我們今天坐在一起喝酒,肯定也會盯上你的。”
沈子欣冷冷一哼,壓根就沒放在心上,陸澤倒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陸家的別墅,今天大家精神都不錯,在客廳裏打了兩個多小時的麻將還精神抖擻,大殺四方。老太太坐在上位,頗有老將風範,伸手摸了一張直接打了下去,“九筒。”
唐向暖高興的拍了拍手,說道,“奶奶真厲害,牌都沒看就能摸出來,而且還猜對了。”
其他人翻著白眼,一臉無語的看她,就這一句她翻來覆去都誇了好幾十遍了。老太太就算摸錯了,她也要誇一番,有時候筒子她能說成是萬子,唐向暖竟然也臉不紅心不跳的誇,還特意給老太太找台階下,說什麼,聽不厭詐。
林映雪在旁邊看了一眼陸霆琛,“她和你說話也是這麼貧嗎?那你們吵架的時候你贏過沒?”
陸霆琛沒回答,隻是淡淡摸了張牌扔了出去,“一萬。”扔完他才轉頭看了一眼林映雪,城角揚起了一抹笑意,“我們從不吵架。”
陸明在旁邊聽著,笑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好意思,胡了。”
“胡什麼胡?”大家連連伸著脖子上去看他手裏的牌,陸明一邊擺弄著牌一邊說,“你們瞧,這不是嗎?一二三筒,六七八萬,三條一對,三個一萬。”
陸子翰看了一眼陸明叫道,“你是傻子嗎?二五八才能做一對,你那一對三條是個什麼意思?你這是詐胡,出錢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