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用謝,趕緊走吧。”陸澤搓著手也覺得有點冷,小跑著就往車裏鑽。沈子欣這次沒有再跟他鬧別扭,十分乖巧的坐在副駕駛上,車子這才慢慢啟動往外走。
等開出了地下停車場,她才知道,這樣大的風雪裏,陸澤到底費了多大的功夫開到這裏來接她。
午夜的鍾聲很快響了起來,就在沈子欣若有所思轉頭看向陸澤的那一瞬間,漫天的煙花此起彼伏的在夜空裏綻放,新的一年終於來了。
陸澤十分專注的盯著眼前的路,厚厚的積雪上並沒有車轍的痕跡。他的車輪緩緩開過去,在潔白一片的雪地上留下一條又一條的車轍,頂著滿天顏色絢爛的煙花,慢慢的開向了無人的前方。
“停車。”沈子欣突然開口。
陸澤將車停住,t市中央的大鍾12下敲完了,天上的煙花也燃盡了,這繁華的夜晚在一片硝煙的味道中重新恢複了平靜。沈子欣看著外麵的天空有些出神,臉上的脆弱和哀傷,在這一刻再也無法掩飾。
“要喝點嗎?”陸澤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瓶梅子酒。
“開車你還敢喝酒?”沈子欣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
陸澤嘿嘿一笑,指了指對麵的馬路,“還有一百米就到家了,你剛剛非要在這裏停車,那等一會兒就走過去吧。”
沈子欣,“……”
“是不是陸霆琛叫你來找我的,我就知道他心裏還是在意我的,隻是口是心非而已。”沈子欣哼了一聲,一臉傲嬌。
她伸手接過了他手裏的酒瓶,也不用杯子,兩個人一人一瓶對飲起來。梅子酒並不烈,酸甜可口更像果汁,但是裏麵到底放了些酒精,喝多了就有些微微的醉人了。
“為什麼一個人呆著?”陸澤並沒有告訴她來這裏是他一個人的主意,陸霆琛今天從頭到尾都沒提起過她這個人。不過他知道,這句話說出去,按照沈子欣那個脾氣,肯定又要鬧起來了。
沈子欣歎了一口氣,放低了聲音道,“今天去見陸霆琛了。”
“哦。”他三哥的臭脾氣他是知道的,絕對是把這位千金大小姐氣的很了,大過年的自己就蹲在嫋無人煙的停車場,一臉頹廢獨自傷心。
陸澤還是有些好奇,“你究竟為什麼非要追著他不肯放棄呢?我不明白,他到底哪裏值得你這樣?”
沈子欣突然有些生氣了,她皺著眉頭瞪向他,“什麼叫做我追著他不放,他做的這些事給我一個交代和解釋嗎。”
陸澤挑了挑眉,“這有什麼好解釋的,難不成你讓他解釋為什麼不喜歡你呀,就算他解釋清楚了,你能放手嗎?”
“我是絕不會放手的。”沈子欣咬著牙恨恨的反駁。
“那你究竟想要什麼?”陸澤更好奇了。
沈子欣有些驕傲的抬起下巴,眼中浮現出一道狠絕,“我要他娶我。”
陸澤有些詫異的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盯著她。原來酒量太差的人不止唐向暖一個,眼前這女人也是。
沈子欣似乎真的醉了,她眼神迷茫的看著陸澤,有些不解的問他,“我是不是太差勁了?”
陸澤反問他,“什麼叫差勁?什麼叫好?”
“如果我真的好的話,為什麼這麼些年陸霆琛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一眼呢?”說到這裏,沈子欣似乎又有些傷心了。
她出身名門,上進優秀,容貌也不差,不管走到哪裏,都有一堆男人追著她。隻有陸霆琛是個例外,在他眼裏,自己好像跟路上的小花小草沒什麼兩樣。
她以為是自己不夠優秀,這些年拚命的學習工作提升自己,費盡心機的甚至不要臉麵的接近陸霆琛。可得來的卻是他一次比一次狠絕的拒絕,她完全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陸澤笑了起來,“陸霆琛評價好與壞的標準,並不是絕對的標準。”
“可是。”沈子欣沒有把話說完,可是她喜歡的是陸霆琛呀,從小她就喜歡他了。一直喜歡到現在,十幾年過去了,她的青春年華早就不在了,可是那顆心,卻越來越想糾纏他。
她想做讓他欣賞,最優秀,最獨一無二的人,她認為這樣的自己也足夠站在他的身邊。
天邊突然又放起了一束絢爛的煙花,沈子欣看著那美景,心裏更加惆悵了。
陸澤歎了一口氣,跟她碰了個杯,“俗話說得好,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強求是強求不來的。”
沈子欣瞪了他一眼,不大滿意,“那他究竟喜歡蘿卜還是青菜?”
陸澤搖了搖頭,“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他喜歡吃什麼菜,不過。”不過他對唐向暖的那份心思,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在這個日漸物欲橫流的世界,他對她的心卻能夠始終如一,這樣固執的人又怎麼會因為其他的人或者事輕易改變心裏的想法呢。
沈子欣有些不服氣,“你是說唐向暖嗎,那個女人究竟哪點比我強?”
陸澤伸出手指頭,一根一根的掰出來,“學曆她不如你,”沈子欣一聽,臉上的神色頓時驕傲起來。
“家世更不必說,雲泥之別,沒法比較。”
“那是當然。”
“論樣貌,似乎也沒什麼可比性。”陸澤一臉誠懇的說。唐向暖的樣貌更加清純一些,但是沈子欣的容貌更加嫵媚幹練,她們倆是兩種風格,要看男人喜歡哪一類的。
“可無論她有多少缺點,隻要她是唐向暖,老三就會喜歡她。沈小姐,你對他的那些執著,隻是因為你得不到不甘心而已。因為圍在你身邊的男人都喜歡你,所以你不允許其中有一個特別的人,對你毫不在意或者輕視,是嗎?”
沈子欣一聽,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憑什麼就這麼抹殺我的感情,難道深情就隻允許出現在他陸霆琛的身上嗎?”
“我倒是覺得陸霆琛對那個姓唐的女人,也隻是得不到的不甘心而已。”她嘲諷的揚起了唇角。
陸澤沒說話,拿起酒瓶子又和她碰了個杯。這個女人已經徹底鑽進牛角尖裏了,他這麼說幾句是不可能勸動她的。尤其女人還最喜歡死要麵子活受罪,性格又強勢,向來習慣了不達目的不罷休。
避開陸霆琛不說,兩人又陸陸續續聊了一些小時候的趣事,沈子欣臉上的尖刻和傲慢這才慢慢變得柔和下來。說實話,她沒那麼鑽牛角尖的時候,相處起來還是很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