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束車燈晃過,盛家轎車在花園前停下。
魏瑩儀態端莊下了車。
“媽媽!”盛明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顧不上手包和手機,跌跌撞撞就朝魏瑩跑去。
魏瑩麵露驚訝,攙扶住狼狽不堪的盛明熹,不由皺眉,“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平時教你的教養儀態都忘了啊?”
“我、我……”盛明熹無暇反駁,用力反握住她的手,眼神失焦,麵無血色。
魏瑩心中一緊,以為是女兒舊疾發作,連忙招呼司機過來幫忙攙扶。
“不不,別過來!”
盛明熹反應激烈拒絕,在旁人驚愕的目光中拉著魏瑩疾步走向偏僻處。
魏瑩被拽得踉蹌,差點摔倒,但是胸腔翻湧的怒火很快就被盛明熹的一番話澆滅,澆得她脊背發涼。
“你說什麼?”魏瑩難以置信,指著盛明熹的手指都在顫抖,“你有沒有腦子啊!”
盛明熹心虛地低下頭,紅著眼可憐楚楚,“我隻是不甘心……媽媽,難道你沒看見爸爸和哥哥對她的態度嗎?她一回來就要搶走原本隻屬於我的寵愛,憑什麼啊……”
“蠢貨!”
魏瑩脾氣一上來,直接把手包砸在盛明熹身上。
盛明熹摸了摸被砸痛的地方,溢出一絲哭腔。
“我,你!”魏瑩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扶著額左右踱步,惱怒地剜了女兒一眼,“把我手機拿來。”
盛明熹愣了愣,隨即抿起賣乖的笑,晃了晃魏瑩的手,“我就知道媽媽不會不管我的。”
不等魏瑩罵她,她就乖乖去撿手包,拿出裏麵的手機,雙手捧上。
“你啊,平時不闖禍,一闖禍就要命。”魏瑩一邊念叨她,一邊在通訊錄中翻出一個幾乎快要塵封的電話號碼,撥出去。
通話無人接聽。
魏瑩壓著怒火,撥了一個又一個,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之後聽見對方的聲音:“不是說好不聯係了嗎?”
“我要不是沒轍了,也不會聯係你。”魏瑩無奈地橫了一眼盛明熹,對電話說道:“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
“……”
對方沉默許久,沒有接話。
魏瑩有些惱,左右看了看,壓低聲勸道:“真不知道你在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放心,我會像上次那樣,把你出現的痕跡抹消得幹幹淨淨。”
“要是你不放心,我就給你換一個身份脫身。至於報酬,我當然是不會少了你的。紹新,這件事很急,你能不能別猶豫了。”
聽見“紹新”二字,盛明熹一驚,偷偷瞄了一眼魏瑩。
她雖然看上去不諳世事,但其實知道不少事兒。
比如,魏瑩的前夫就叫張紹新。
張紹新麵對魏瑩的咄咄逼人,語氣也有些不耐煩,“你這是求人辦事,還是命令打手啊?魏瑩,你好好當你的富家太太別來打擾我,我不想再殺人了。”
二十年前,魏瑩就不依不饒央求他製造了一場車禍。
盡管魏瑩說到做到,偽造了證據處理了現場,沒有讓那件事牽連到他。
但他這些年來心中的陰影始終沒有散過。
“你不想動手?”魏瑩美目一瞪,抽出被盛明熹挽住的手,走遠了才用二人才能聽見的音量質問:“那你是想讓我們女兒去坐牢嗎?”
張紹新一愣,“什麼意思?”
魏瑩撿著能說的信息給他粗略解釋了一遍,最後放軟聲音,“紹新,除了你,沒有人能救小熹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生活,可你也不能放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不管吧?”
張紹新當年就是為了確保盛明熹在盛家的地位,確保她衣食無憂、先天病有醫可治,才會雙手染血。
二十年後,他同樣跨不過這道血緣的坎。
“要怎麼做?”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