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璟琛麵不改色審視蔣萍月崩潰的模樣,良久才緩緩抬眼,看向席振輝。
“這就要看大伯父的決定了。”
四目相對,席振輝冷著臉佇立在落地窗前,脆弱的玻璃後是風雨欲來的天。
“振輝,振輝!”蔣萍月不暇思索地拉住他,十指緊攥他的正裝外套,支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我嫁給你那麼多年,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我還有公司的股份,還有小宇,對,小宇!他可是我們的兒子,難道你要讓他的母親去坐牢嗎?而且我娘家也為你做了那麼多事情,我們可是一損俱損!”
蔣萍月漸漸語無倫次,湊近席振輝的麵孔上除了哀求,便是毫不掩飾的威脅。
席振輝能爬上今天的地位,除了上天眷顧的出生,也少不了蔣家人的協助。
蔣萍月可是為他處理過不少醃臢事,了解他不少把柄。
席振輝陰晴難辨的眼神定格在蔣萍月麵上,一聲不吭。
“老公,求求你了。”蔣萍月聲淚涕下,不停哀求,“求你。我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出了事,你也會被牽連的啊。”
忽然,席振輝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到她痛呼一聲,濕潤的眼睛滾下淚。
席振輝視而不見,一雙鷹眼鎖定席璟琛,有如實質的鋒利目光恨不得將他洞穿。
席振輝咬牙切齒,“行,安城的分公司歸你。”
“多謝大伯父。”
席璟琛禮貌頷首,英俊的麵目上並沒有勝者的喜悅,仿佛這是早已注定的結局。
隻是這種時候,不以為意比耀武揚威更加可惡。
席振輝怒火中燒,甩開蔣萍月的手,拂袖而去。
“老公!”
蔣萍月哭腔呼喚,並沒有得到回應。
她抹了抹眼淚,整理好儀表才追出去,與他們帶來的保鏢浩浩蕩蕩離開。
路過休息區時,蔣萍月不期然與宋晗玉對上目光,心裏的憤恨凶戾藏都藏不住,一股腦地從眼睛裏冒出來。
宋晗玉被看得寒毛直豎,但並沒有閃避,迎著她的視線嫣然一笑。
等席振輝一行人進入電梯,宋晗玉拉住同樣準備離開的江曼白,“他們走了,正好您去單獨見見璟琛。”
“不……”
江曼白拒絕的話一出口,就被宋晗玉打斷,“這段時間您都沒有來看過他一眼,難道真的不擔心?”
江曼白捏緊手包,沉默了。
最終,她還是跟著宋晗玉走到了病房門口。
病房內碎紙滿地,護工正在打掃。
宋晗玉驚訝環顧一圈,在病床邊止步,“怎麼回事?”
“蔣萍月撕了文件。”席璟琛閉目倚在傾斜豎起的床頭,英挺的五官一派平和,看上去斯文矜貴,一開口卻帶著戲謔,“那麼厚的紙,她力氣不小。”
宋晗玉無奈又好笑地睨他一眼。
蔣萍月那麼注重臉麵的人,也不知道是被席璟琛怎麼刺激了,才會失控到這種地步。
護工無聲無息離開。
江曼白的聲音幽幽傳來,“璟琛。”
席璟琛倏然睜眼,瞳中寒意凜冽,好似冰下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