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振輝暴跳如雷指著席璟琛的鼻子，“席璟琛，我不過是讓你處理掉對自家人有害的證據，你居然敢獅子大開口？！”
席璟琛不以為然迎上席振輝的視線，“不是大伯父主動提出和我交易的嗎？”
“我說的是項目！”
席振輝氣極反笑，摸出一包煙盒，抽了一支狠狠咬在齒間。
席璟琛看著他手中的打火機躥起火苗，才不疾不徐提醒，“病房不能抽煙。”
席振輝額角抽搐，暴起青筋。
他啐了一聲吐出香煙，皮鞋把香煙碾得四分五裂，“要不是看在你是昱楷唯一的兒子，你以為我會對你處處忍讓嗎？”
“別提我爸。”
席璟琛眸色驀然陰鷙，出挑的麵孔危險又詭譎。
席振輝與他視線碰撞，一站一坐對峙，那狠戾殺伐的氛圍一觸即發。
蔣萍月近在咫尺目睹這一切，心跳都漏了好幾拍，不知不覺渾身顫栗。
她從沒想過席璟琛殘疾之後的軟弱順服與現實的差距有如此之大。
城府極深，高深莫測。
麵對如今手掌大權的席振輝都不遑多讓。
“先看看這個，你會重新考慮我的提議。”
席璟琛從床頭櫃抽屜拿出一個文件袋，扔垃圾一般扔到席振輝懷裏。
席振輝麵色鐵青，一字一頓，“席璟琛！你這是什麼態度？！”
席璟琛置若罔聞，偏頭看向傻在一旁的蔣萍月，“大伯母，這可是你最感興趣的東西。”
“什麼？”
蔣萍月雙眼瞪大，短暫的怔愣之後迫不及待奪走文件袋打開。
入目第一頁的內容就足夠勁爆，是兩年前那個建築項目預期材料以及實際材料的對比資料。
而資料攥寫人橫死的慘狀，就在蔣萍月翻到第二頁時毫無預兆地闖入視野。
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她整個人都在哆嗦，就像站在懸崖邊沿搖搖欲墜。
而手裏的文件、虎視眈眈的席璟琛，隨時都可以讓她墜落深淵。
蔣萍月雙眼突出，翻動文件的動作越來越快。
到最後她失控地尖叫一聲，胡亂撕扯文件，把一張張紙撕得粉碎。
陰雲緩緩遮蓋了天空，室內再無輝光，隻有碎片飄零，氣壓極低。
“不！這些都不是真的！”
蔣萍月蹲下身撿起大塊的碎紙，魔怔一般撕了一次又一次，一同撕碎的還有她一貫的儀態和端莊，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隻剩猙獰，“我沒做過這些事，你們誰也別想威脅我！”
“蔣萍月。”席振輝沉著臉喊了好幾聲沒得到回應，動作粗魯地將她拽起來，“你在這發什麼瘋？冷靜點。”
席璟琛好整以暇旁觀，輕飄飄一句話就戳中蔣萍月內心最隱晦的角落，“要是大伯母想撕，我可以再多複印幾份。”
蔣萍月觸電似的一抖。
複印？
席璟琛手裏還有原件！
想到這，蔣萍月完全控製不住情緒，撲向病床死死抓住扶手，“璟琛！我可是你的大伯母啊！”
她頓了頓，想起這層關係對席璟琛根本無用，立刻改口，“隻要你把那些證據毀掉，什麼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