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振輝陰晴難辨地看向蔣萍月。
蔣萍月頭皮發緊，悻悻低下頭。
“晗玉。”席璟琛轉頭，視線觸及宋晗玉的霎那收斂了幾分冷漠，隻是麵色仍然冷峻，“你帶她出去，我和他們談事。”
宋晗玉心領意會，撿起江曼白的手包，走到她身邊，“媽，我陪你出去透透氣吧。”
江曼白啞聲“嗯”了一聲，一邁步身體差點栽倒。
幸好宋晗玉站得近，第一時間扶住她。
宋晗玉詢問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被江曼白堵了回去，“新鞋子磨腳，麻煩你扶一下我。”
宋晗玉很有眼色沒再追問，臨走前看了席璟琛一眼。
席璟琛神色淡淡目送她們，輪廓被光影勾勒，下頜線條緊繃，棱角分明，但不如以往那般凜然，反而有種頹唐的消瘦感。
醫院VIP樓層寥寥無人，宋晗玉扶著江曼白在電梯附近的休息區落座。
“璟琛車禍後身體一直不好，也不聽醫生的話。”宋晗玉遞給她一杯熱茶，狀似無意地感歎，“我都快沒轍了。”
江曼白捧起杯子的手倏然僵硬。
她盯著杯中蕩起的水紋，麵不改色，隻有半垂的眼中難掩擔憂，“他的情況怎麼會不好？醫生不是說過穩定的嗎？”
“看來您已經問過了。”宋晗玉眉眼彎彎，透著狡黠，“騙不到您。”
江曼白一怔，美目睇向她，語氣嚴肅，“晗玉，這種事不能拿來開玩笑。”
“抱歉，媽。”宋晗玉知錯點頭，傾身覆蓋江曼白還在微微顫抖的手，“但隻有這樣，我才能知道您對璟琛到底是什麼態度。”
江曼白抿了抿唇，拂開她的手，淺啜茶水。
宋晗玉有些無奈，“您明明很擔心他，可是他車禍之後，為什麼您一次都沒有來過？”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熱枕，江曼白做不到視而不見，苦笑道，“他不會想見我。”
醫院牆壁反射的光線白得刺目，江曼白身著典雅的白旗袍坐於光暈深處，影影綽綽，如同隨時要融化在那光中。
宋晗玉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你們之間為什麼會這樣？”
江曼白看向她，眼底浮動著她看不懂的悲慟，又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宋晗玉心底無端地升起一股不安。
對視不過短短幾秒，她卻感覺時間被放慢了無數倍，長得她足夠看清江曼白深藏的煎熬。
“媽……”宋晗玉喉嚨幹啞，“如果你們之間有誤會，我可以幫你們。就算您不願意告訴我……”
“不用了。”江曼白斬釘截鐵打斷她的話，冷豔的麵容浮現很淺的笑，“你代替我陪著他就行。”
宋晗玉完全不理解江曼白，但能感受到她堅定的態度，容不得旁人插手。
宋晗玉垂眸歎息一聲，“好吧。”
江曼白三緘其口，也不意味著這件事沒有著手點。
畢竟，另一個當事人可是與她朝夕相見。
……
與此同時，病房中的氣氛與這邊相比可謂是天壤之別。
“我要席氏集團在安城分公司的股權和經營權。”
席璟琛風輕雲淡一句話，直接點燃了席振輝的怒火。
席振輝豁然起身，椅子都被他猛烈的動作帶倒，“嘭”一聲傾倒在地，嚇得蔣萍月連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