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澤洋被一個年輕人嚇得心驚,剩下的話磕磕巴巴。
“你、你也知道,薇薇是我的孩子。但我也隻能看王家的臉色,不能把親生骨肉領回家,隻能寄養在你大伯名下。別看現在任家發達了,其實也是仰仗王家鼻息,他們說東,我哪裏敢往西啊。”
席璟琛靜默片刻,無可奈何地按了按太陽穴,半晌才出聲,“既然王麒已經死了,也算是給我父親一個交代。”
“唉。”任澤洋應和一聲,暗暗發笑。
席璟琛在席家本來就不得勢,他就是吃定了席璟琛得知“罪魁禍首”也無能為力。
畢竟,王麒已經死,席璟琛總不可能膽大包天找王老爺子對峙。
任澤洋目的得逞,慢悠悠擦拭濺濕褲子的茶水,裝模作樣道,“我最初是不敢說,後來是怕這件事影響你和薇薇的關係,所以一拖再拖。”
“我明白。”
席璟琛手掌撐著額頭,聲音毫無攻擊性,在任澤洋看不見的角落,眸光卻極度陰翳,寒徹入骨。
任澤洋扔掉濕漉漉的紙巾,笑逐顏開,“如今薇薇回國,你們應該也好事將近了。璟琛,你能看得開就好,我們可是一家人,要是心裏有隔閡,難免會傷了今後的情分。”
他拿出一個空杯子,斟好茶遞給席璟琛。
席璟琛接住茶杯的同時,英俊的麵孔上寒意盡褪,浮現淺淡笑意。
“任叔說得是。”
半個小時後,席璟琛接到公務電話離開。
任澤洋笑眯眯目送,包廂門一關,他唇角溢出一聲冷嗤,“小兔崽子。”
他倚著椅背拿出手機,發出一條訊息:“別杞人憂天了,席璟琛一個殘廢能有什麼能能耐?還不是被我輕而易舉打發了。”
任澤洋走到窗邊,在陽光沐浴下眺望高樓大廈。
手機連連振動,彈出對方的回複:
“不要掉以輕心。”
“好好督促你女兒。”
落日西沉,夜幕漸深。
出租屋的客廳內隻亮了一盞台燈,宋晗玉正在寫新聞稿。
席璟琛的來電一響,她立馬扔了鍵盤,拿起手機去陽台。
李溫寧已經在臥室睡下,宋晗玉不自覺壓低聲音,“你怎麼才聯係我?”
白天席璟琛特意問了她下班的去向,她還以為他見完任澤洋之後就會來找自己。
結果……
宋晗玉回頭看了一眼牆上掛鍾,時針指向十一點。
電話裏,席璟琛惜字如金,“下樓。”
宋晗玉的耐心本就消耗得差不多,一聽他這命令下屬的語氣,當即掛了電話。
她倚著陽台望下去。
樓下不知名的花朵綻放正盛,粉嫩地點綴在茂盛的樹冠上。
花葉掩映間,隻有一輛陌生的梅賽德斯泊停在樹下。
席璟琛再度打來電話,宋晗玉晾了一會兒才接通。
風聲灌入聽筒,唯獨沒有她的聲音。
席璟琛仰頭看著陽台上的倩影,聲音不自覺放柔,“我才加完班。任澤洋給我透露了很多消息,你不想聽?”
宋晗玉到現在還沒睡覺,就是在等他的消息,自然不可能不聽。
她穿上外套下樓,掃視一圈沒發現眼熟的車子。
忽然,花樹下的梅賽德斯亮起雙閃車燈。
宋晗玉意外瞠目,隨即就見車窗降下,露出席璟琛俊美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