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涼涼的,話裏還帶著嘲諷,無形中像是看不起他跟辛雨竹在一起。
事實上,駱天馳現在在上流社會的眼中,就是一個倒插門女婿,一直纏著他的辛雨竹反倒成了他高攀的對象。
橋楚的話,正好踩中了他心裏不舒服的地方。
俊逸的臉龐微微扭曲,看得出在極力忍耐著心中那團火。
橋楚微笑,以前的駱天馳,說爆發就爆發,哪有現在這樣能夠忍耐的,“看來作為辛家的女婿,你有進步了。”
有辛家這個靠山,他現在想要為所欲為,都不行。
要是辛雨竹知道他在外麵亂來,肯定會發飆的。
“橋楚,你別得意,等你被秦佑珂拋棄的時候,來求我,我會給你一份工作,跟一個身份。”駱天馳遞過名片。
他心裏有數,橋楚肯定已經把他所有的聯係方式都刪除。
之前知道她被送出去後,還想著用通訊軟件去聯係,發現自己早已經被拉黑。
聽到身份二字的時候,她眼睛沉了沉。
狗改不了吃屎,駱天馳戒不掉花心。
“有了辛家這個支柱,你好想亂來?駱天馳,你這不是幫我,而是要害我吧。”她一雙眼睛看得通透,思想也清明。
駱天馳的嘴角勾起邪魅,眼眸的深邃透出不懷好意,“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得罪辛家了。”
橋楚冷哼一聲,站起來。
“橋楚,如果你需要工作,我可以提供,這是認真的。”駱天馳對著她離開的背影說道。
橋楚沒有回複,這是認真的,那讓自己成為他地下情人,難道是假的?
她用那麼久的時間看清了一個人,是不會輕易改觀的。
駱天馳的幫助,她也不會接受。
———
夜晚。
橋楚一個人吃完了晚餐,在臥室等著秦佑珂。
筆記本放在大腿上,她打開了一個招聘的網站。
連續給好幾個公司投了簡曆,她才揉了揉眼睛,看著電腦看太久,眼睛有些花。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老了。
旁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橋楚才驚覺自己之前把聲音關了隨手一放,想到可能是秦佑珂的來電,她翻開被子,從枕頭下找到了手機。
是楊中校的來電,她按下接聽,“喂,你好。”她的心極力忍著問他秦佑珂的情況。
楊中校似乎懂她的心思,“橋小姐,首長現在在應酬中,讓您早點休息,不用等他。”
他那邊的聲音很吵鬧,有舉杯交錯,交談聲聲的聲響,似乎是在一個人很多的場合。
橋楚掩飾著內心的失落,沒有展露出來,表示了理解就掛了電話。
抬起頭看著天花板,那裏的燈光刺眼。
比起剛才那個環境,她這裏安靜多了,一點也不喧鬧,橋楚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的響著,空曠,跟這一室的空寂一樣,幾乎嗅不到一點的人氣。
秦佑珂偏好簡潔的風格,她搬了過來,未動這個房間一絲一毫,他的房間,依舊是他的房間。
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橋楚感覺到心髒微微一頓,看了一眼來電,接聽,“俏俏,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
林俏俏的聲音很精神,“才多晚,難道我打擾你跟秦首長嘿嘿嘿了嘛?”
橋楚,“……”
“哦對,你們不能嘿嘿嘿,我想起來了,你在做什麼?”林俏俏賊兮兮笑著。
“準備休息。”橋楚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又脹又難受。
“你看今天的新聞沒有?”林俏俏忽然問道。
“沒……”她倒是看了一個晚上的招聘信息。
“快去看,秦首長下午的時候已經發表了聲明,要跟辛芷蕭解除婚約,現在娛樂媒體那邊都炸了,軍區官方那邊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人流量。”林俏俏劈裏啪啦說著,手還在滑動著鼠標。
橋楚一怔,今天秦佑珂對外發表了聲明?
放在一旁的筆記本電腦又被她重新拿起來。
聽不到她那邊的回響,林俏俏心裏有數,“他沒告訴你嗎?”
“沒。”橋楚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秦佑珂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的吧。
她在網站輸入處輸入了軍區的官網,果然,那裏也有一條聲明,本來這種新聞是不會上軍官的,但是卻出現在這裏,可見,這件事的影響力有多大。
“怎樣,你看到了嗎!”林俏俏急切問道。
“看到了。”橋楚一目十行,把新聞全部瀏覽完。
“這種事情,他怎麼不告訴你?”林俏俏還是覺得不可能,畢竟他們之間關係那麼親密。
橋楚也覺得意外,原本以為他會過幾天再跟媒體公布的,這般的迫不及待,卻沒有告訴自己……
林俏俏隔著電話,感覺到那邊的沉默,氣氛似乎不對勁。
她安慰道:“可能是他想要保護你呢,不要介意。”
“我知道。”橋楚頓了頓,把電腦關機,“他做的一切都是有因果,大多數時候,隻是想保護我。”
林俏俏放寬心,“你明白就好,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不能用普通思想去考慮他做的每件事。”
她絮絮叨叨,就是想讓自己放下心來。
橋楚心裏有一股暖流,也有一種莫名,就是因為秦佑珂的身份特殊,所以他做什麼,都可以不用說嗎?
她知道這種想法不能有,要是一有,就完蛋了。
橋楚應了她一聲,以睡覺的借口,結束了電話。
把手機往旁邊一放,她徹底放空自己。
關上燈,就是黑夜。
這樣的靜寂,她想起在美帝國的那個晚上,耳邊似乎能夠聽到秦佑珂呼吸的聲音。
可是一切都不是真的,如同虛幻那樣。
橋楚側過身子,手放在枕頭下,把耳朵給捂住。
身體弓成蝦米狀,隻有這個樣子,她才感覺到有些安全感。
睜開眼睛,那裏酸疼得很,幹澀卻流不出一滴淚水。
她幹脆閉上眼睛。
明明很困,可是滿腦子都想著秦佑珂宣布解除婚約的事情。
這是好事,為什麼他沒有告訴自己呢?
“當當”的聲音想起,橋楚知道這是大廳裏那個古老的壁鍾發出的聲音,總共十二下。
已經十二點了,可是他還沒回來。
轉過身,她摸著空空的另一半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