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佑珂看著她額頭上,臉上都是晶瑩的汗珠,終究是於心不忍。
低頭,看著她的動作。
橋楚正一手握著自己的腳在做拉伸運動,被他這麼看著,立刻縮回,看到他的瞬間什麼都忘了,一手在做軍禮一手在拉伸,她居然可以保持平衡。
她剛才的動作,應該挺滑稽的吧?
秦佑珂把手上的水遞過去,“加了鹽。”
橋楚後退一步,表情謹慎,話語恭敬,“謝謝首長。”
道謝過,卻沒有接過他手上的水,“我不習慣用淡鹽水補充能量。”
她的確在跟他鬧別扭,但是不是在生氣他懲罰自己,她隻是懊惱,這個男人居然在自己的腦袋裏揮之不去。
好意被拒絕,秦佑珂手上拿著的水成了多餘,眼中閃過幽深,像是黑暗裏的幽靈。
橋楚捕捉到,不害怕,這個男人多麵的,她要知道了。
“跟過來。”秦佑珂轉過身,拿她沒辦法。
橋楚跟上,在他身後,不快不慢保持著一米的距離。
被太陽曬著照出的影子,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一些。
秦佑珂往辦公樓走去,經過一個垃圾桶,“咚”的瞬間,他把手裏的礦泉水扔進垃圾桶。
橋楚心一沉,揚起嘴角,沒說什麼。
秦誌行迎麵走過來,今天來,就是為了找秦佑珂,昨天他們都被他放了鴿子,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楊中校才來通知說他有任務,“佑珂。”
他的語氣帶著強烈的不滿,目光銳利一下子看見了秦佑珂身後的橋楚。
“什麼事?”秦佑珂停在那裏,看著對麵的人眉頭緊皺。
橋楚一直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跟他的腳跟,他停下,她也跟著停下。
聽見秦誌行的聲音的時候,她一愣,往後縮了縮。
“昨晚我跟你辛伯父一直在錦繡花園等著你,你怎麼回事?”秦誌行質問。
一次又一次,他這個兒子好像沒給過誰麵子。
秦佑珂站在那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回答著:“昨夜楊中校已經通知你。”
“過了大半個小時後再通知的。”秦誌行懊惱著,“要是有什麼,你不可以提前說嗎?你知道我這樣多沒麵子?”
“父親,如果您是專門來詢問這件事,軍區方麵的事情不方便透露。”秦佑珂一句軍方秘密給堵住了他的話。
“你……”秦誌行的確無話可說。
但是直覺告訴他,秦佑珂昨晚失約肯定跟軍區事務無關。
“昨天是給你辛伯父慶祝,你就算不來,也應該送上禮物。”秦誌行理直氣壯。
秦佑珂態度沒有因為被指責而有所慚愧,“慶祝找到私生女嗎?”
他絲毫不介意把別人的家務事擺到前麵來說,也不介意橋楚還在他們身後。
“……”秦誌行看了一眼橋楚。
她的頭緊緊低著,努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就在這裏討論這麼勁爆的新聞,還真的不怕給辛樂賢添麻煩。
“胡鬧!”他嗬斥一句,趕緊結束這個話題,“今晚你要早點到,記得帶上禮物。”
“嗯。”秦佑珂依舊冷冷的。
秦誌行看著橋楚,“她怎麼會在這裏?”
橋楚在軍區工作是知道的,她居然借著軍區工作的便利接近他的兒子?
看來給這個女人的警告還不夠深……
秦誌行眼中陰沉,與秦佑珂有幾分相似。
橋楚微微抬頭,對上那雙上了年紀的眼睛,裏麵的神色似乎在警告著她。
她心裏歎息,嘴角揚起的弧度帶著微微的苦澀。
感覺到兩重不同的氣壓壓著自己,盡管還在寬敞的走廊,她依舊感覺到呼吸有些困難。
“部門調動。”秦佑珂給了一個合理而讓他沒辦法反駁的理由。
轉過身,他表情嚴肅,微微低頭俯視著橋楚。
她的頭低得隻看見腦勺,“橋律師,隨我去一趟資料室。”
“是,首長!”橋楚下意識抬起頭,站著軍姿。
秦誌行無可奈何,隻能夠命令道:“今晚不能夠遲到。”
秦佑珂直接帶橋楚離開。
他把她帶到了會議室,看著她幾乎離自己兩米遠的地方,他皺眉,帶著不爽,“我有那麼可怕嗎?”
橋楚搖頭,“我身上有汗味。”
雖然沒有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體味,但是的確不太好聞。
秦佑珂唇角忽然揚起了一些弧度,雖然不深,但是比剛才陰沉的氣息好了很多。
“誰都會出汗,過來。”他用著命令的語氣。
橋楚往前走了一步。
依舊保持著距離,心裏則是在尋思要不要往包包裏放一支噴霧。
她不知道秦佑珂會把她留在部隊這邊多久,萬一心情不好的時候,他要懲罰自己,出汗了也不會那麼尷尬。
秦佑珂拿出這疊資料,放到了桌子旁邊,“這些文件你看著,涉及到什麼法律方麵的條例在電腦上記錄下來。”
橋楚沒有碰眼前的文件,隻是謹慎問道:“這是軍區的機密嗎?”
她對之前駱天馳讓做的事情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秦佑珂說道:“我不會害你。”
他沒有正麵回答橋楚的問題,但是卻給了她足夠的安心。
她坐在辦公椅上,開始處理著文件。
“首長,我是不是處理完這些文件,就能離開?”她忽然抬頭問道。
或許是他嘴角的那點笑容,讓之前有些僵硬的氣氛完全給融化。
秦佑珂看著她,眼中的認真可以探究,雙手撐在桌子上,與她麵對麵著,“你這麼想離開?”
“我想,部隊的生活不太適合我。”橋楚撒著慌。
她愛極了部隊的生活,隻不過若是天天與秦佑珂在一起,將來離開的時候,會有不舍。
留下的共同回憶越多,會越不舍得。
秦佑珂坐在她對麵,沒有離開的意思,挑著玩味,“小楚,你可真有意思。”
“嗯?”橋楚發出一聲疑問,她做什麼了嗎?
秦佑珂雙手環胸,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那裏,“軍區裏的每個女人,都渴望著做你手頭上現在做著的事情,而你,隻想著離開。”
橋楚:“……”
她又一次刷新了自己對秦佑珂的認識。
這個男人多麵,偶爾還自戀,雖然,他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很多女人都默默的喜歡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