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她平時去跑步,橋楚倒是覺得沒什麼,可是現在她現在是被罰的,自然是心有不甘。
“秦首長平時對待下屬都是這般嚴格嗎?”平淡的字句裏,她說的語調卻是字字帶刺。
秦佑珂心裏的刺被她這句話給惹到,萬分不爽,臉上的表情依舊麵不改色。
“軍令如山。”他說道。
橋楚低頭看著自己的著裝,“首長說的是。”
秦佑珂對於她忽然的順從更加不舒服,卻又聽到她說道:“可是我過來是配合您做文書工作,不是接受部隊的訓練。”
秦佑珂神情一凜,“在部隊,服從命令就是最基本的工作。”
他話剛落,楊中校就走進來,行了一個軍禮,“首長,您安排的人已經全部通知完畢,在外麵等著您的吩咐。”
橋楚:“……”
她經曆過軍旅生活,那時候的確這樣。
她不能想象的是,在辦公室也是這個樣子。
楊中校隱約覺得氣氛不太對,收回手,正想安靜地退出去。
“我知道了。”橋楚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轉過身,看著楊中校,“楊中校,請問您能帶我去換一套部隊的衣服嗎?”
她現在穿著一身職業裝,還是及膝的西服裙子跟肉色絲襪。
這個樣子去運動,不就是等著被取笑嗎?
橋楚知道部隊是有備用衣服的,女兵的肯定也有。
“這?”楊中校不解地看著橋楚,又看回自己的首長,他們在鬧什麼?
秦佑珂沒有作聲。
橋楚順著他的目光,就知道連換衣服也要經過某人的同意,轉過身,她問道:“首長,您不會讓我穿這身衣服去跑操吧?”
秦佑珂的目光一暗,表情嚴肅也可怕,看著楊中校。
被看著的人身體一緊,瑟瑟發抖,“首長?”
“帶她去。”秦佑珂命令道。
楊中校在心裏歎息一句,做了一個軍禮,“是。”
他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橋小姐,這邊請。”
走出秦佑珂的辦公室,橋楚感覺氣壓變淡,但是心裏的不舒服卻是越來越濃。
像是隨時能夠淹沒她整個人一樣。
楊中校注意到她的不開心,提醒道:“橋小姐,首長這段時間心情都不算好,您還是少惹他不高興。”
“我隻是跟前夫吃了一個散夥飯。”她相信昨晚在錦繡花園的時候,楊中校也在場看見了。
“首長是真的喜歡您,所以才會對您有這麼重的占有欲。”
橋楚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黑色的高跟一段時間沒穿,似乎有些縮水,穿著,她的腳趾被頂得有些難受。
這雙不合適的鞋子就跟她現在的心裏一樣,都是帶著跟刺,她有種不除掉不舒服的感覺。
橋楚的步伐有些快,想要直接脫下這雙鞋子。
“橋小姐?”楊中校以為她沒有聽自己說話。
“嗯?”橋楚抬起頭,眼眸有些濕潤,有些委屈。
她沒來得及偽裝的情緒一下子被楊中校看得清清楚楚。
“要不,您就在休息室休息一會兒?等首長的氣過了,他自然就不追究了,他也不是成心要懲罰您的。”他建議道。
“不用。”橋楚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無論秦佑珂是否真的想要懲罰自己,但是現在運動一下讓自己過分躁動的心冷靜許些,也是好的。
橋楚換好一套衣服後,束上腰帶。
楊中校看了一眼她的好身材,再也不敢看第二眼,畢竟那是秦佑珂的女人。
他怕自己多看兩眼被首長捕捉到,遭殃的會是自己。
“橋小姐,我們的操場比較大,您可能會吃不消,要是不行就慢慢跑,首長沒有限定時間。”楊中校提醒道。
“沒關係。”橋楚麵無表情,開始在操場旁邊做著熱身運動。
楊中校看著她堅決要把這十圈全部跑完的樣子,轉過身,走遠,給秦佑珂打了一通電話。
秦佑珂對著下屬剛吩咐完事情,電話響起,他接通。
“首長,橋小姐已經換好衣服,在操場旁邊熱身當中。”楊中校做著通風報訊的角色。
秦佑珂靠近窗邊,他的辦公室能夠看到操場的情況,沉著眼眸,他說道:“讓她跑,你回來。”
楊中校帶著遲疑,“但是……”
“這是命令。”秦佑珂看著橋楚開始跑著操場。
距離太遠,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感受到,那個女人不服輸。
這個操場整整一千米,她寧願跑一萬米,也不願意跟他服軟,想到這層,秦佑珂更加生氣。
“是,首長。”楊中校看著橋楚這個樣子,歎息一聲,也隻好離開。
橋楚一直環著操場跑著。
她不知道秦佑珂正在辦公樓看著自己。
跑的每一圈,她都想起跟秦佑珂的過去,從剛開始的認識,到現在。
還有那些幻想過的以後,她隻有一種感覺,心如刀割。
十圈跑完後,她氣喘籲籲,自從到軍區上班後,很多事情莫名其妙發生,她基本上沒時間去做鍛煉。
現在感覺,身體的素質差了很多。
橋楚扶著腰,站在樹下,那處的陰涼,沒有讓她好受很多。
秦佑珂算是懲罰成功了,這一萬米,讓她感受到身體的力量正在慢慢消失。
可是腦袋卻像爆炸那樣,她沒法做到專心跑步,就連跑著的時候,滿腦子的思想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占據了。
她扶著腰,仰著頭張嘴做著呼吸運動。
秋天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了下來,迷了她的眼,金陽市的秋天,有時候就跟夏天一樣燥熱。
她眯著眼睛,做著拉伸運動,要是不拉伸,她明天夠受的。
瞬間,陰影籠罩了橋楚,她睜開眼睛,秦佑珂俊朗而陰鬱的麵容映入眼簾。
她張開的嘴巴,瞬間合上,隻是靠著鼻子調節呼吸。
秦佑珂並沒有因為她乖乖接受了懲罰而變得高興,渾身上下的氣息透露著陰沉,周圍的燥熱似乎也被冷溫度跟凍住。
“跑完了?”他問道,薄唇輕啟,似乎正要訴說她的不對。
橋楚有前車之鑒,做了一個軍禮,“報告首長,已經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