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去？”黃立麗一大步就攔住了任寬，抱著手挑釁著望著他。
“去酒吧坐坐，”任寬越過她，回頭笑著看著她，帶著戲謔的調子，“和我一起？”
“走吧。”黃立麗笑靨如花，跟上任寬的步伐。留下困惑的寸金在原地，不過她是向來不過問黃立麗的事情。
酒吧裏找到爛醉如泥的黃立璜，黃立麗凶巴巴地打散一群歌舞女，叉著腰就罵：“在這裏充大爺，算什麼英雄好漢？！”
黃立璜漫不經心地抬著眼皮看了她一眼，忽然大笑起來，不太清醒地指著黃立麗說：“你這個樣子像個夜叉……啊哈哈哈……”
“夜你娘個頭！”黃立麗潑辣地端起一杯酒，朝黃立璜臉上潑去，“你娘的不太清白吧？！”
嬉鬧著跑開的歌舞女們叫來了管事的經理，經理一見任寬站在一邊，隻是訕訕笑笑，道：“人家家事，都散了散了。”給黃立麗的即興表演留下一個清靜的場子。
“黃立璜，你這算是個怎麼回事，人家娘攪一通，你就一人兒跑來喝花酒，算個男人？！”黃立麗坐到黃立璜身邊質問著，“你以為你哪根蔥啊，一失蹤家裏就會派人馬來找你？！”
“誰要你們來找我了？”黃立璜借著酒勁推開黃立麗。
“我想來找你？哼，還不是姨娘擔心你！”
“喲，黃立麗……”黃立璜側著腦袋，嘲笑著望著她，“你不是一向不待見四姨太麼，怎麼這會子還擔心起她來了？”
“你，你，你……”黃立麗氣著用手指了指他的頭，“真是不知好歹！我就是來看你笑話的，怎麼著了？瞧你那慫樣兒！邱華白跟了你一場！”
“你他媽的給老子閉嘴！邱華怎麼白跟我一場了？！”一語擊痛黃立璜心扉，他動怒地拍碎了茶幾上的玻璃酒杯。
“喲，你氣性倒是挺大，拍給誰看啊，有這個衝勁兒怎麼不去找邱老太太理論，拍桌子給我看有什麼用？！”
“你管我什麼事？！”黃立璜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站起來，提著褲子，走開。
“哎，四爺……”一直站在一邊的任寬拉住他。
“你回來了？”
“嗯，還有事和你商量。”任寬使了個眼色。
黃立璜會意地點點頭，說：“我知道，可是我現在不大清醒，要不你扶我回賓館去，等我酒醒了，我們再說？”
任寬點點頭，看了黃立麗一眼，和黃立璜一起離開。
“嘿，兩個臭男人，就這麼走了？”黃立麗叉著腰在後麵罵著。
“走咯……”黃立璜十分討厭地回頭衝黃立麗笑笑，“不帶你。”攬著任寬一起走出酒吧。
次日傍晚，任寬剛剛和馮月珍一起從國際飯店走出來，迎頭走來黃立麗，像是她事先謀劃好的一般。
“馮姐，失陪一下。”任寬微笑著走向黃立麗。
“任寬，”黃立麗犀利的目光越過任寬，朝馮月珍看了一眼，問，“你昨兒和黃立璜說了什麼？”
“沒什麼。”任寬抽出一根香煙，看了看她。
黃立麗不耐煩地掏出火，幫任寬點上，一邊問道：“那黃立璜就一大早坐火車上東北去了？”
“生意上的事情，你也要問？”任寬吐出煙雲，皺了皺眉頭。
“我不是要管他，那邱華怎麼辦？人家母親打上門，他就回避人家？這算怎麼回事？不說別的，我們兩家還是世交呢！”
“我的二小姐，您父親都不急，你操哪門子心哦？”
“我就是不想別人說我們黃家人一個個冷酷心腸！”黃立麗瞪了他一眼，“他什麼時候回來知道嗎？”
任寬聽見幾米開外，馮月珍清嗓子的聲音，挑了挑眉毛，說：“不太清楚，忙完了就應該回來了。”
“說了跟沒說一樣！”黃立麗很不滿意地看著他，又朝馮月珍瞥了一眼，忽然快手拔了他嘴裏的香煙，往地上一扔，“來的話……”她用手做了個電話的姿勢，然後又瞄了馮月珍一眼，傲慢地轉身走開。
“這……”馮月珍低頭看著滾到自己高跟鞋邊那根尚在冒煙的香煙，冷笑著，踩滅了，走到任寬邊上，問，“行啊，你！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都逃不過馮姐你的眼睛。”任寬訕訕地笑起來，“沒多久。”
“到什麼程度了？”
見任寬不言語，馮月珍直白地怒著嘴，說：“你圖她什麼？”她扭頭轉向他，“或者說，她圖你什麼？她難道還指望你會和她結婚不成？”
“馮姐，她沒你想象得那麼傻。”
“是嘛？那她圖你什麼呢？”她抱著手，繞著任寬轉了一圈，“就圖這個？”她低頭看著他的身體。
任寬厚著臉皮笑了，說：“女人想要得到一個男人時，總會使用一些方法。”
“她覺得那樣子就能栓到你了？”
“我覺得她挺喜歡這種方式的，她又不吃虧。”
“你也覺得你不吃虧。”
任寬點點頭，表示默認。
“她想得到你的心，但是不能夠，於是你們就用另一種方式進行了替代。但是，任寬，她雖然沒能夠像預期那樣得到你，但是她確確實實得到了你的一部分，你不是像你自己覺得那樣什麼都沒有付出的。”
“你比我還了解我的事啊。”
“我是了解女人。”馮月珍冷對任寬的嘲諷，“黃立麗不是個簡單的女子，她是個商人，商人都是要有回報的，而且她，從不折本。”
寸金幾次探訪邱華失敗，她把自己對邱華的擔憂一股腦倒給了周律民。
“我不知道邱太太究竟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她究竟說了些什麼……反正我現在是連邱家的大門都進不去，要不是為的邱華，我也不想去看人臉色。可是……四哥去了東北，邱華肯定還在家裏幹等著，等不到四哥，她勢必是……律明，你能夠幫我去看看邱華，順便告訴她，我四哥有急事去了東北嗎？”
“嗯，當然可以，邱華畢竟也是我的朋友。隻是，萬一邱太太也不讓見她，那我也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