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八

《李清照》的首映非常成功,各界對此片都給出了極高的評價,慶功會上,寸金卻沒能看到邱華的身影。“邱華怎麼沒來?”她問起邱華的同事。

“嗯……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今天早上她就沒來上班,聽說是病了。”

“病了?”寸金皺了皺眉,有一絲失落,許久沒見邱華,,她怎麼就病了呢?

“三小姐!”寸金聞聲,看見角落裏家裏的丫鬟叫著自己。

“薔薇,你怎麼來?”

“四姨娘請你忙完了就速回家去。”

“有什麼事嗎?”

薔薇為難地望著寸金,說:“反正您回去看一下吧,確實出了點事情。”

回家的路上,寸金十分忐忑,不安地握著拳頭,望著大路,希望車子能開快一點,再快一點。

“怎麼了這麼不安,不就是姨娘招你回去嘛。”黃立璜開著車,漫不經心的問。

“我這眼皮總跳,像有事兒要發生。”

“迷信!能有什麼事兒,眼皮跳說明你沒休息好。”

“四哥,把車開再快點,我真是覺得不踏實。”

“能有什麼事兒,我出門的時候,四姨還好好的,才幾個小時就能出事情?倒是邱華,好端端的生了什麼大病,連你的慶功宴都不能來。”兄妹二人進了府,一路快步走進四房,打起簾子一進門,就看見邱華的母親怒氣洶洶的坐在四姨太的身邊,旁邊站著她的兒子邱建文。

“這……大太太好。”寸金忙忙請安,給黃立璜使了個眼色。黃立璜便也大大方方地問候著:“邱太太好,姨娘,我送金子回來了,我先回屋去了。”

不等四姨太使出眼色,邱太太就一聲喝道:“等等!”她站起來,緩緩走到黃立璜麵前,圍著他走了一個圈,仔細打量著,“小四兒,真是多年沒見了,越發英俊瀟灑了,怪不得……”

黃立璜覺得邱太太的目光就像一雙尖刀,再看下去連自己的肉都要挖了去。於是他主動打破僵局,笑著問:“邱太太,聽說邱華病了,她……”

黃立璜那不懼威嚴的笑激怒了邱太太,她把桌子一拍,忽然冷笑道:“我們黃邱兩家,可是世交!”四姨太又瞅了瞅四姨太和寸金,“何況還有你母女這層關係……”四姨太羞愧低下頭,“小四兒,你平時貪玩些也罷……念在這層關係,你怎麼能把主意打到我們家邱華身上呢?!”

“嗬嗬,”黃立璜笑了,十分玩世不恭地問,“邱媽媽,我如何就打了你家邱華的主意呢?”

“你!”

“立璜!”四姨太打斷黃立璜,“你少說幾句,太太都說了,在邱華抽屜裏發現一本日記,都是寫的……”

“寫滿了你黃立璜的名字!”邱太太喝道,“小四兒,你怎麼就……我們可是名門望族,我邱華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怎麼就能被你這個朝三暮四的紈絝子弟給勾搭了呢?”

“邱媽媽,”黃立璜仍笑著說,“你說話真不好聽。”

“你少跟我油腔滑調的!若不是你勾搭,我家邱華怎麼就能夠喜歡上你?怎麼就能在這本子上寫滿你的名字!”她把一本藍殼兒本子拍在桌子上,“就憑你長得好些?”

“媽!”一邊的邱建文覺得母親過於激動,在邊上叫了一聲。

“你叫什麼叫,你早就知道這事兒都不告訴我,你還是弟弟呢?!”她轉過頭瞪著黃立璜,“你可知道,就為了你,邱華和霍華德分手了,拒絕了一斷好姻緣了;就為了你,給她相親她都不去;就為了你,她茶飯不思的,瘦了多少?就為了你,她……跟我這個親娘鬧翻了,現在茶水不進鬧絕食……”說到此,邱太太哽咽道,“黃立璜,你跟她到底算怎麼回事?你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藥啊?這麼久了,她死心塌地的……要不是我發現這個日記本,我還蒙在鼓裏……”

“媽……”邱建文替母親擦擦眼淚。

“太太,都是當娘的,能不明白您的苦嗎……”四姨太扶著她坐下,“可是這事兒也真怨不得……立璜是不隻一次拒絕過邱華這個想法,這邱少爺、寸金都可以作證的,可是沒想到邱華這孩子還真是實誠,這麼……要怪也隻能怪老天,造化弄人……”

“怪老天,怪造化?”邱太太冷笑著望著四姨太,“哼哼,我隻知道事在人為。四兒,這些年來,雖然我們沒打過交道了,但你我是清楚的,你當真就沒有按著你的那些臭習慣撩撥過邱華?”

“太太……”寸金忍不住說話了,“既然你清楚我四哥,那就……有些話他隻是無心之語,隻是習慣……”

“那說明我們就不是一類人,就別招惹邱華!邱華多老實,她怎麼分得清那些花言巧語裏的真假成分?!寸金,我以為你真是我們邱家人,處處為邱華考慮,沒想到,還是替你們黃家人說話。”

“太太,您這話說得……”四姨太眼淚汪汪,“這,這……”

“還跟我這兒委屈起來了,素玉,我知道你在這黃家也不容易,可你也犯不著為此就這麼護著黃立璜傷了我們家的和氣……”

“太太,要這麼說,就太過分了……”寸金強壓著怒氣,顫抖著說,“你問問建文,問問邱華,四哥明著暗著拒絕過她幾回?什麼道理,都跟她講了,什麼利害關係,我也跟她分析了,但是她自己一頭跌進來,說‘愛’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你少來!我和你母親說話,你插什麼嘴,沒規沒距!你娘沒有教你嗎?”

“你不要扯上我娘,邱華愛上四哥,和我娘,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興師動眾地來問罪?”

“寸金!”四姨太拉也拉不住寸金捍衛她的步伐。

“哈,我問你,邱華是怎麼認識黃立璜的?!素玉,要我說,你教養一個女兒就行了,還替黃柏興管什麼兒子,結果女兒女兒成這樣,兒子兒子又來作孽。”

“邱媽媽,您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果是問四姨和寸金的罪,那您多事兒了,畢竟她二人現在是我黃家人,輪不上您管。”黃立璜發話了,“要是隻為邱華,那就我一個人的事兒,跟她們沒關係。”

“好個好兒子。”

“邱媽媽,也許之前對邱華我確實有輕薄之語,但是我從來沒打過她的主意,更沒想到要‘勾搭’她。至於邱華動了這個心思,我……”他重重地歎息著,“我現在就當著您的麵寫一封絕交信,從此後保證再不見邱華。”說完,他從那藍色本子上扯下一頁紙,掏出鋼筆洋洋灑灑寫了幾行,交給邱太太。看著黃立璜雋秀的筆記,邱太太冷冷笑了,她沒想到黃立璜這麼快就表態了。“滿意了?”黃立璜問,“天色不早了,您可以回去了。”

“黃立璜,記好你說的‘再不見邱華’,否則……”

“不得好死!”黃立璜起下重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