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堯驚人的言語驚起強烈的反響。“他們不是兄妹嗎,我沒聽錯吧,大哥居然想娶妹妹?……”
“是啊,他們兄妹這是聯手在演戲給咱們看嗎?”
“對啊對啊,肯定是在開玩笑,咱們不能當真,要不,會被認為是傻子。”
“嗯,陸小姐美得令人眼前一亮,陸大少舍不得妹妹這麼早嫁人也是情理之中,換作是我,也想多留她在身邊幾年啊——”
“的確,即使能看不能碰……”惡俗的言語不絕於耳。
……
陸晚聽聽到自己的心在泣血。大哥,何苦呢,明知道,莫說是爹娘,世人也不會允許我們在一起,這是如此的世俗難容。你有大好的前程,我怎能因為想要你的愛而束縛你的翅膀,成為你追求夢想的絆腳石。我說服不了自己如此自私,你——原諒我。
“晚兒,你說句話好嗎。什麼前途,什麼幸福,什麼追求,通通都是笑話,沒有你,就沒有明天,沒有明天,還有什麼未來可言。去他的倫理道德,去他的流言蜚語,去他的門當戶對,我什麼都不在乎,我在乎的隻有你,你明白嗎?……”
陸晚聽痛苦地垂首,她在心底叫囂,爹娘養我十餘載,我怎能置他們的以死相脅於不顧。我怎能義無反顧地隨你放下一切負擔責任跟包袱遠走他方。我怎忍心你背負不孝的罵名與我逍遙自在。我怎能忍心你的一生因我而無為虛度。我怎能忍心使你硬生生地折了自己翅膀從此再難登上青天攬日月……
陸晚聽貝齒死咬飽滿的下唇,將心一橫,接過侍女拾起的繡球,回眸幽幽地說,“大哥,這輩子,你隻能是我的大哥。晚兒心意已決,除非,你想逼死我!”
聽她柔情似水的吐出決然離意,陸驚堯受不住這般打擊,幾乎虛脫栽倒,搖晃幾下,終於穩住身形,卻憔悴地仿佛老了十來歲。但見他緩緩地抬起頭,輕輕地笑,“嗬,既然小妹執意如此,大哥也不逼你。隻是,”他猛然將視線調到台下,“今兒個哪個不長眼的不小心碰壞了繡球,就是跟我陸驚堯過不去。我雖死亦不會放過他。”
“恐嚇,赤夥夥的恐嚇啊——”
“好沒道理的事,自己不能搶繡球,也妄想阻止我們,真是,好沒道理——”
“陸大少就不憂心自己的妹子嫁不出去嗎?”
“你傻啊,聽不出陸少的言外之音,陸少巴不得妹妹嫁不出去呢?”
“居然有這樣的哥哥,陸小姐好可憐——”
“哥哥怎能喜歡妹妹,天理不容啊——”
“他們又不是親兄妹,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可陸老爺陸夫人已經收陸小姐做了養女,名份上兩人已經是兄妹了,若要結合也是世俗難容的事……”
……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到此,花靈總算將前因後果跟聽得清楚明白了。也就是說陸小姐做為陸家養女,卻跟陸家長子日久生情,兩人想要名正言順地在一起,卻遭到了陸家父母的堅決反對,陸家少爺因此萌生了與妹妹私奔的念頭,卻被抓了回來,將兩人分別關在自己的房間裏,逐一攻破,陸家父母在陸家小姐麵前更是以死相脅,迫使這對有情人分開。陸小姐屈服。可是,陸少爺心意堅定似銅牆勝鐵壁,久攻不下,癡心不悔。為了早日使得兒子死心,就在當晚,陸家父母商議的結果就是給女兒拋繡球招夫,快刀斬亂麻,且待生米煮成了熟飯,兒子再怎麼執迷不悟,都是莫可耐何的。誰知道,就在這緊要當頭,聽到風聲的陸少爺拚死逃了出來。來到台上表白,卻遭拒絕。他心灰意冷,這才落下狠話,誰接繡球,就是跟他過不去。……
自然,但憑幾個人的對話,她聽不出這麼多的言外之意,隻是在海腦裏整理前因後果時,穿針引線,憑借意念修複漏洞。才形成這麼一出完整的情節——
“禦靈哥哥,怎麼辦?”花靈困擾又難過地問。
禦靈不語,他知道花靈的意思,她是想幫他們。
“禦靈哥哥,你一定得幫幫他們,他們彼此有情,不能在一起就真得太可憐了,他們都是好人,好人應該有報的。……”
……
“你是皇子,你得關心你的子民。否則,別人會說你昏庸的。”她憂心忡忡地說。
禦靈挑眉,他倒是不在意別人怎麼說他。隻是這丫頭也太會自圓其說吧。
“禦靈哥哥,咱們碰不到這樣的事也就罷了,既然給碰上了,這人這事算起來都跟咱們有緣,充著難得的緣分,咱們也不能袖手旁觀啊,我說的對吧!”
禦靈笑,“這話說得還有些道理。”
被誇地花靈顯得得意非常。但並沒有得意忘形,“那我們該怎麼幫他們?”
禦靈勾唇淡笑,凝視著她說,“一夢三十年。”
“一夢三十年?”花靈驚訝。憂心地望著台上的人。
禦靈緩緩地移動視線,鎖定蕭清朗,心底冷笑,就你了——
花靈隻覺心底發毛,隨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一切,似乎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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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聽貝齒死咬飽滿的下唇,將心一橫,接過侍女拾起的繡球,回眸幽幽地說,“大哥,這輩子,你隻能是我的大哥。晚兒心意已決,除非,你想逼死我!”
聽她柔情似水的吐出決然離意,陸驚堯受不住這般打擊,幾乎虛脫栽倒,搖晃幾下,終於穩住身形,卻憔悴地仿佛老了十來歲。但見他緩緩地抬起頭,輕輕地笑,“嗬,既然小妹執意如此,大哥也不逼你。隻是,”他猛然將視線調到台下,“今兒個哪個不長眼的不小心碰壞了繡球,就是跟我陸驚堯過不去。我雖死亦不會放過他。”
“再見了,最愛的大哥,今生我們無緣白守之約,來世,換我守候你,一生一世,不離不棄——”血紅的繡球拋出,如喋血的杜鵑。驚心動魄,折人心魂。
陸驚堯仿佛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台下一眾人等的眼神全被這血紅刺目的繡球迷惑,完全置陸驚堯的警告於腦後。他們眼神,扭打,你奪我搶,場麵一時混亂,有如暴亂現場。
而站在最前麵的蕭清朗,無心繡球,他的心裏,滿滿地進駐著一位女孩。他還在絞盡腦汁地苦想,那個女孩到底是誰呢,有什麼來曆呢,有沒有心上人呢,願不願嫁給他呢,……她會不會嫌棄他之前太過放蕩,他發誓以後隻忠於她一人。她讓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隻求她,願意跟他在一起,至於最初心儀的陸家小姐陸晚聽,天知道她有沒有跟她所謂的大哥暗通款曲。不清不白的女人他壓根不屑。他估且遠遠躲開,靜待分曉。
真是出門不幸,流年不利,禍從天降啊,當他好笑地看著眾人你爭我奪好不激烈的當下,那隻繡球卻突然消失不見,眾人莫不驚訝,東張西望,蕭清朗也甚是疑惑,茫然當口,那隻繡球仿佛從天而降,直直朝他腦門砸下,出於本能,他速度後退一步,伸出雙手,將這隻繡球穩穩地接了個正著,他當時整個人都懵了——直到眾人反應過來,仿佛炸開了鍋般議論開來,他才清醒過來,大聲嗬斥,直呼冤枉,眾目睽睽之下,卻是他想賴都賴不掉人證物證俱在.
“這便是你想要的,天賜的婚姻。就是他,蕭清朗。好,很好,太好了。好一個飛來豔福的花花大少。哈哈哈——”陸驚堯毫無形象的仰天大笑,直笑得天昏地暗,笑得朦朧的霧珠大滴大滴地滑落。
陸晚聽的心都糾緊了,她上前一步扶住他,“哥,你怎麼了,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