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晁靜靜躺在床底,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他之所以要潛入彭城,便是因為想到李鈺應該被蕭厲等人帶入了城裏嚴密看管,卻哪裏想到,他千裏追蹤的人,卻在他住了一晚的普通酒樓。
不過,現在誤打誤撞知道了李鈺被藏在何處,他倒輕鬆起來。鴻源酒樓他留宿過,如果李鈺真在哪裏,他要從哪裏將他營救出來卻是比重重守衛的彭城天牢簡單許多。
蕭厲和李巨之所以敢將李鈺留在那裏,主要靠得便是出人意料,卻哪裏知道他們的一番密謀,竟讓李巨視若掌上明珠的寶貝女兒給偷聽了去。
如果單單是普通閨女,聽了也就聽了,偏偏這李琬早被鄭善克給迷的丟了三魂七魄,將這等隱秘的消息毫無防備地透露出來。
更不巧的是,在他們二人翻雲覆雨的木桌和繡床底下,另躺了一個化境宗師的絕頂高手在。
鄭善克得到如此重大的消息,哪裏還有心思再在這裏逗留,忙安慰李琬道:“好了琬兒,時辰已經不早了,你今晚也累了一宿,未免被府裏的丫鬟撞見,我先離去。”
“克哥——”
緊緊偎依在鄭善克懷裏的李琬哪裏舍得,嬌軀微微晃動,撒嬌道。
鄭善克見此,麵上神情一板,不悅道:“如果現在被你父王識破了我們這層關係,估計立馬便會將你許配人家,斷了我的念想。”
李琬一聽鄭善克此話,忙從他的懷裏起身,紅唇緊咬,卻不言語。
鄭善克到底還需要這女子為他以後的大計提供諸多幫助,也不宜現在和她翻臉,麵上神情轉緩,伸手撫摸她白皙精致而又妖媚無限的麵龐,安慰道:“琬兒乖,克哥很快又會來折磨你這浪蹄子的。”
李琬麵上泛紅,重重地點了點頭。
鄭善克見此,在她額頭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後從繡床上起身,窸窸窣窣地將撒落各處的衣物穿好。
此刻,李琬也赤身從繡床下地,袁晁側頭看去,隻見那一雙玉足如兩瓣秋葉,瘦小端麗,指甲塗著紅妝,紅尖微露,貼地無聲。
隨著她一步步移到瓔珞珠簾前,袁晁已將她整個赤體的背影看得清清楚楚。
那身影,如嬌豔的花朵,從骨子散發出妖媚和風騷,姣花照水,動身移兮恍若仙。
看著此情此景,袁晁不禁吞了口口水,戀戀不舍地盯著不忍收回目光。
見慣風月的鄭善克穿好衣物後,回身看著依著珠簾目送自己的李琬,雙目也不禁邪光泛濫,在李琬身前上下齊手一番,才帶著一抹淫笑快速轉身,從半開的木窗消失,徒留李琬無奈地長歎一口氣,蓮步輕移,再回到繡床上躺下。
袁晁等李琬重新上了床,在床底一個翻滾,悄無聲息地借著黑暗也從木窗離開。他過人的耳力已探聽到消失在兩道高牆外的鄭善克。
毫不費力展動一身功力,輕輕巧巧地出了虢王府,遠遠綴在鄭善克之後。
鄭善克自然不清楚自己的行蹤已經全部落入了袁晁的掌握之中,一路上沿著早已探明的路線左拐右拐,不一會兒便落到一條隱蔽而又狹窄的巷道。
袁晁六感盡開,知道這巷道周圍並無其餘人窺伺,腳下提速,隻幾個眨眼便無聲無息地潛伏到鄭善克的背後半丈之外。
鄭善克雙足剛剛落地,心中警兆便生,他現在功力雖然才恢複了四成,但天生的警惕還是有的。
剛剛一轉身,便見一道黑影鋪天蓋地地罩來。
還不等他一聲喊叫從喉嚨中衝出,袁晁兩根手指已點在他的頸項,接著便是一陣快如閃電的十指連點,他的全身各處要穴在刹那間便被袁晁給封住了。
隻有四成功力的鄭善克在化境宗師級別的袁晁手上,不僅沒有反擊的機會,甚至連呼救的時間都來不及。
袁晁見鄭善克呆若木雞地立在身前,連雙目都不能眨一下,麵上泛笑,單指輕輕點了他的額頭,鄭善克便轟然向後倒去。
袁晁身形一動,袍袖一拂,單手提著鄭善克的腰帶,毫不費力地將他朝旁邊的矮牆外一扔。
接著便聽一陣乒乒乓乓的亂響,顯然是牆外的生活垃圾被他給撞翻了。
袁晁先前環目掃視了一圈,便知道此地是一片荒廢的平民區,到處荒蕪一片。他原本還想著將此人帶著,等將李鈺救出來後再交給他定奪,也算他投靠龍影義軍的見麵禮。
可是他轉念又意識到,彭城畢竟是一道首府,巍峨雄偉,他雖然進出自由,但要帶上一個人卻很容易暴露了行蹤。
所以,他幹脆將鄭善克點了穴道,扔到旁邊的廢墟之中,等將李鈺救出來後,再到此地看看他是否還在。
如果還在那當然最好,如果沒在了,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畢竟他與鄭善克素未蒙麵,還犯不著將他出手殺了。
可憐的鄭善克被扔在那堆臭氣熏天的廢墟之中,眼不能閉口不能言,心中氣憤得無以複加,偏偏不能絲毫發作。
最讓他鬱悶的是,他竟然連襲擊自己的那人麵目都沒看清,當真是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
在鄭善克自怨自艾的時候,袁晁已快速離開那處巷道,盞茶功夫便潛伏到靠近西門的高牆之下。
他環目打量了一下四周,趁著夜色濃重、四下無人的當兒,四肢貼著牆壁,幾個騰挪便翻上高牆,在守城士兵絲毫不覺的時候,已如一晃而過的黑影從牆上貼著牆壁滑下。
出了彭城,他毫不停留,邁開大步快速朝鴻源酒樓趕去。
在他趕去營救李鈺的同時,彭城內的一間普普通通的民宅裏,也有幾人顯得憂心忡忡。不是別人,正是張巡和南霽雲、雷萬春三人。
張巡穩坐窄小的屋子上首,在他身前是南霽雲和雷萬春兩人在狹窄的屋子裏來來回回走動。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雷萬春雙手相互拍打著,一臉焦急地喊著。
而與他相對走動的南霽雲臉上憂色格外濃重,也道:“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