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分頭行動

一陣沉默後,李鈺突然想起一事,慌道:“現在鄭善克明顯已經不信任水幫一條龍了,白依依定也不會再將解藥給馮天寶了。”

南霽雲想起昨夜鄭善克對白依依所言,今天白依依又帶人四處搜捕水幫一條龍,以後的解藥還怎麼會放心交給馮天寶手上。

虧他二人剛剛還指望能夠從爾東流和水清月手上提前要到解藥。

想起白依依,南霽雲雙目一閃,沉吟道:“看來一切隻有從白依依身上下手,我總覺得她作為堂堂苗疆藥宗的聖姑,來到此處,必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鈺點頭沉思半晌,腦海突然閃過一團迷霧,凝望著南霽雲道:“水幫一條龍是在半年前在河陰崛起的,白依依也是半年前被鄭善克納作小妾的,從時間上來看,他們之間會否有些關聯?”

原來他突然想到馮天寶背後還有一個滿是陰謀的無心法師,隻覺他二十餘日來所經曆的一切都像是一張被人精心編製的大網,隻是以他現在的見識,尚不能把握到其中關鍵。

南霽雲聞言眼中精芒一閃,小聲道:“會不會這白依依和馮天寶有什麼勾連?”

話剛出口,他又馬上將自己意見否定,搖頭道:“如果真有勾連,他們應該盡量避免接觸,以防引起鄭善克的懷疑才對,哪裏會像現在這樣唯恐天下不知他們二人像奸夫淫婦一般,偏且鄭善克還絲毫不介意。要知道鄭善克能夠接過他老子的布匹生意,近十年來更是蒸蒸日上,絕不會是個可以糊弄的黃口小兒。”

李鈺也覺這種猜測看似合理,細想之下卻又最不合理,沉思道:“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鄭善克實際上非常清楚明白馮天寶與白依依之間有什麼陰謀,卻並不揭破,暗地裏也在算計他們呢?”

南霽雲見李鈺想得更加深入,也覺有這個可能,隻是這都是他二人在此的憑空猜測,離真正的答案到底有多遠卻是誰也不知。

想了想,他低聲道:“不管怎樣,現在表麵看來,鄭善克與馮天寶之間已經快要撕破臉皮了,說不定他們雙方的陰謀也快到揭開的一天了。”

李鈺想不透其中關節,也就懶得去深想,管這些狗賊窩裏鬥幹嘛,現在他二人隻有一個目的,一個是救人,一個是破壞。

有此念想,李鈺冷聲道:“現在唯一有些摸不準的是,孫孝哲那邊又有什麼動靜了。”

南霽雲被他挑起另一個話頭,道:“今夜你若不來,我便會摸到孫孝哲樓船上探探動靜。”

李鈺雖然對孫孝哲的歹毒陰狠恨之入骨,但也見識過他的厲害,聞言擔憂道:“孫孝哲悍勇非常,兼且昨夜我們行藏敗露,說不定也已被他們知曉,南大哥定要小心行事。”

南霽雲淡淡道:“這個我當然省得。若不是考慮到殺了他會打草驚蛇,我舍命也會手刃這食人魔將。”

李鈺見他有所考慮,放下心來,又道:“今夜我來這裏,本是想和南大哥商量後續事宜,但現在看來,我們還有許多工作要做,我兩得分頭行動了。”

南霽雲瞬間恍然,低聲道:“現在風聲正緊,狗窩裏的各方其實也已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不妨讓我兩再去摸摸這兩方的虛實,到時再一合計,說不定許多關節竅要便有了應對之法。”

李鈺連忙點頭,笑道:“正好我白天睡得充足,又有免費酒食供應,正愁晚上無處施展呢。就是苦了南大哥了。”

南霽雲麵現愁苦,昨夜已是一夜未曾合眼,今天白天又幹了一天苦力,現下又要出去刺探敵情,饒是鋼鐵漢子也有些吃不消。

但現在時間緊迫,他又得李鈺用奇異功夫給他療傷時助他功力精進,咬咬牙倒也能夠堅持。

二人不再贅言,依著先前方式,從那隔離艙滑出船底。

孫孝哲那幾艘樓船遠遠停泊在兩裏之外的運河河麵,而他們所在的,卻是馮天寶自己占著的樓船。

南霽雲長於軍陣,更迫切想要知道對征東軍的情況,因而隻有他潛遊兩裏,設法探聽征東軍的虛實。

李鈺緊貼船身,看著潛入水裏的南霽雲從二十餘丈外的水麵冒出,片刻便連自己夜能視物的雙眼也看不見後,才運功將真氣聚於四肢,用南霽雲所授的壁虎爬牆術沿著船身向上悄無聲息地爬去。

先前被帶出水牢時,李鈺便已經將這艘樓船的構造暗中窺察了七七八八,更知道馮天寶和無心法師應當居於最奢華的頂層船艙。

於是根本不做絲毫停留,盞茶功夫便上了樓船第四層。

這艘樓船大小結構與鄭善克那艘並無二致,顯是同出一家。

李鈺依著先前之法,悄悄攀上頂層船艙房頂。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他格外小心,根本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當然,這裏也不會有小玲那醜陋肥胖的女子,其實直到現在,李鈺也想不明白昨夜他和南霽雲的行蹤是怎麼被小玲發現。

唯一的解釋,便是小玲的視力異於常人,恰好在不經意間透過門縫窄窄的空隙見到了他和南霽雲的眼睛。

不過這裏是馮天寶的地頭,即便無心法師極可能還在這裏,不過以李鈺現在的功力來看,他雖在沒有隱龍劍奇異力量的情況下,絕對鬥不過從頭到腳被包裹嚴實的無心法師,但想要瞞過他的耳目卻並非難事。

特別是,他經過黃河一役,竟然發現可以長久閉氣停息,如果連呼吸都停止了,即便無心法師再厲害,也斷不可能發現他的行蹤。

有了這些考慮,他雖小心謹慎,卻也絲毫不懼。

雙耳貼著艙房木板,四肢撐著移動身體,一點點凝聚功力傾聽下麵動靜。

不多時,在他如壁虎一般爬行到艙房正中位置時,下麵果然傳來無心法師久違的聲音。

聲音中帶著一點嘶啞,顯然當日李鈺靠著隱龍劍之威對他喉頭的重創還未痊愈。

隻聽他番音濃重地道:“孫孝哲那小兒怎麼說?”

另一把厚重聲音回道:“他已經答應了,到時合我們兩方之力,必能姓鄭的身首異處,有依依的半年的經營,要想接過鄭家的生意也是輕而易舉。”

李鈺聞言全身一顫,這厚重的聲音正是馮天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