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翎衛?”
包括李鈺在內,眾人都疑惑出聲。
韓先生拿著那令牌又摸索了一會兒，才道：
“安祿山雖然敢犯上作亂，但實質上卻怕死的要命。為了防止有人暗害於他，從羽林軍中挑選了五百勇士組成了他親衛，隨侍在他周圍，保衛著他的安全。
“這些親衛個個手執雁翎刀，武藝超群，被統稱為雁翎衛。因為有這樣一支雁翎衛，所以即便他形同廢人，手下也無人敢犯上作亂。”
韓先生將手中令牌又翻了翻，繼續道：“這雁翎衛雖然厲害，但卻還不算讓人膽寒。要說我們為何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死士，便是因為這金翎衛了。
雖然隻有區區二十人，個個都是萬裏挑一的好手，一直混在雁翎衛中，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露麵的。這金翎衛，應該算是安賊最後的底牌了。”
第五琦聞言，臉上和李鈺眾人泛起同樣疑惑。
第五琦忍不住道：“不可能啊，如果真是他們，難道我們前日將他們全殲了？可是以他們當時的戰力，並不像萬裏挑一的好手啊？”
“你們說你們殺了二十幾名金翎衛？”韓先生大驚失色，像看怪物一般看著李鈺等人。
第五琦見他不信，簡單將當時場景敘述了一遍。
韓先生聞言，伸手拿過朱紅雪等人手中的令牌仔細瞧了瞧，恍然道：
“隻有第老弟那塊令牌才是金翎衛的，其餘的都是雁翎衛的。不過你們竟然能夠殺死一名金翎衛、二十幾名雁翎衛，已經出乎我的預料了。難怪第老弟說已經找到了可以刺殺安賊的死士，看來所言非虛啊。”
李鈺將第五琦那塊令牌和自己手上的那塊令牌對比一番，粗看之下，兩塊令牌形製一樣，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但若細看，卻可以發現第五琦那塊令牌繩扣內鑲著一圈金邊，而自己那塊令牌沒有，若不細看，根本不可能發現。
他才想起，這塊令牌是第五琦從那個鷹鉤鼻身上搜羅而來。
想起鷹鉤鼻以一敵二的身手和殘忍歹毒的行徑，李鈺不由心中生寒。
若不是第五琦和宋二娃隱伏暗處，用弩機從背後將他襲殺，李鈺等人根本不可能留的下他。
嚴格說來，這鷹鉤鼻並非死於他們之手，若要以此決定誰當這刺殺安祿山的死士，自應該是第五琦和宋二娃。
李鈺轉念一想，第五琦之前一個勁兒地忽悠自己眾人作那刺殺安祿山的死士，卻絕口不提雁翎衛的事情（即便他不知道有金翎衛的存在），可見也是讓他們當那炮灰而已。
看來這些表麵上衣冠楚楚、大義凜然之輩，也從來沒有在乎過他們的性命，即便是他們搭救過第五琦三人的性命。
若不是韓先生見著這令牌，道出了金翎衛的事情，說不得他們便稀裏糊塗地丟了腦袋。
想到這，李鈺不禁有些憤怒，恨不得馬上甩手走人。
但他到底性子沉靜，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乃是救出高封二將，找到水明月等人的下落，順便殺殺盧飛雪，如果他還沒死並且在這裏出現的話。
心中有了計較，李鈺反倒平靜下來，道：“有了這令牌，是否可以自由出入洛陽？”
“不僅可以出入洛陽，連大內皇宮也暢通無阻，要是你拿的是這金翎衛令牌，甚至能夠進的安祿山的寢宮。”
韓先生點點頭，但馬上話鋒一轉：“不過無論是雁翎衛還是金翎衛，都不能離開皇城五個晝夜，若是超出五個晝夜，這令牌必然失效。如果再有人使用這個令牌，不管是不是本尊，必會被秘密抓捕。”
眾人心中大驚，他們之前想到有了這個令牌，說不定到時救了高封二將，還可憑此賺開城門逃之夭夭。
所以李鈺之前才會如此自信，至於寄希望於史朝義，他倒是隻抱著將信將疑的心態。
但現在既是如此，恐怕真的隻有寄希望於史朝義了，用水明月的話來說，那可真是與虎謀皮啊。
見李鈺陷入沉思，第五琦開口道：“從我們襲殺那二十人算起，差不多已過了兩天三晚，這還不算那些人出城辦事的時間，也不知這令牌現在還有用沒用。”
李鈺聞言也才醒悟過來，如果那些人出城辦事本就耗費了幾天，那他們手上的令牌就真的是一塊廢鐵了。
“看來隻有冒險一試了。”
李鈺掂了掂手上的令牌，已有了一些主意。
第五琦疑惑道：“怎麼試？”
李鈺淡淡道：“在這洛陽城中逛一圈不就行了？”
第五琦之前就囑托過眾人夜晚不要出門，整個洛陽城實行宵禁，若是被巡夜軍隊捧上，輕者杖刑伺候，重者亂刀砍死。
現在叛軍中蕃人居多，個個性情殘暴，十有八九會不問青紅皂白，直接亂刀加身。
此時正是黑夜，如果他們在城內閑逛，定會撞上巡查軍隊，那時掏出令牌一試便知有沒有失效。
如果失效了，憑著李鈺等人的身手，想要逃走也絕非難事。
“這倒是個方法。”韓先生雙眼微眯，道：“但你們在形貌上也須得裝扮一番，不然一眼便能瞧出真假。”
李鈺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此時黑燈瞎火的，隻要穿上黑衣，套上鬥篷，誰又能夠看出真假。
但馬上他又想到一個最緊要的題，不由出口道：“我們將雁翎刀藏在了城外！”
第五琦聞言，臉上興奮之色也迅疾消退，雁翎刀是雁翎衛的標配，一向是刀不離身。他們沒有雁翎刀，即便再怎麼裝，也會引人懷疑。
王北川此時插口道：“如果隻要弄個樣子，倒也不難。”
眾人又齊齊將目光凝聚在王北川身上。
“用木塊便能削成雁翎刀的樣子，隻是不能使用。”
王北川見眾人望著自己，嘿嘿笑道。
第五琦捋捋自己的一抹胡須，點頭道：“這倒是個方法！”
有了計較，李鈺拍手道：“事不宜遲，還麻煩第大哥馬上削幾把木刀，隻要用黑布裹縛即可。”
第五琦不再多言，來到守候在遠處的宋二娃跟前，吩咐了幾句。
宋二娃連連點頭，眨眼便消失在了地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