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見恩師、會少保英雄同聚
少年嶽飛緩緩的從演武廳的台階走了下來,扈成放眼看去,隻見嶽飛身形比同樣十幾歲的這些武童略高一點,而身條拉開,不顯得身體粗壯,倒是極為的勻稱,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舊得素白戰袍,手裏提著一張高大的長弓,白淨淨的小臉,平水無波,全不被周圍的一切打擾,那一雙眸子顯得是那樣的靈活。
嶽飛就在演武廳下,立定身,拈定弓,搭上箭,向著前麵瞄著,盧俊義輕聲道:“果然和我們兄弟一樣,都是“神臂弓”!”
這裏盧俊義說得神臂弓不是那樣的製式武器,而是一種技藝,講究的弓沉不抖,箭穩不飄,能夠連射而不傷指。
扈成就看著嶽飛,颼颼的連發了九枝,那打鼓的從第一枝箭打起,直打到第九枝,方才住手。那下邊這些看考的眾人齊聲叫采,把那各鎮鄉的武童都驚呆了!就是三個員外,同著湯懷、張顯、王貴在茶篷內看了,也俱拍手稱妙,原來嶽飛的箭不止都中了紅心,還都從箭靶上穿過去了,而且隻射出了一個箭孔,顯然九支箭都形成了一條直線,射在了箭靶的同一個位置上。
盧俊義大聲叫道:“好神箭!”他在喊的時候,較上了丹田氣,隻一聲,就把校場之中所有的聲音都給壓下去了。
坐在演武廳裏的周侗眉頭一皺,閃身出來,聲音不徐不急的道:“是那一位朋友,來伸量我兒啊!”
盧俊義的喝聲是故意散開的,所以沒有傷到任何人,但是一但他聚氣成音,那震傷嶽飛,完全不成問題,周侗知道內黃不過是小地方,那些江湖大佬就沒有來的得可能,所以這一隻可能是自己的朋友或者仇人。
周侗的聲音並沒有盧俊義那樣的可怕,但是每一個字過去,都如清風拂耳,讓人心底一緩,剛才聽到盧俊義那一聲震喝而心緩激蕩的人們無不感覺一陣舒服,扈成則暗挑大指,果然不愧是海內第一名俠,好武功。
盧俊義看到周侗之後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了,他從馬上滾了下來,撞開眾人,幾步到了周侗麵前,伏身跪倒,叫道:“師父!不孝徒兒,來見您了!”
周侗有些驚愕的看著盧俊義,好一會緩過來,嗬嗬一笑,把盧俊義給扯了起來,道:“我到是誰,原來是你,我就知道,住在這裏,遲早有一天被你這個大財主給發現了。”
盧俊義慚愧的道:“回師叔,不是徒弟發現您在這裏的,是高唐州明月長老的弟子來這裏給您送信,正好我認得那人,這才知道的。”
周侗一怔,道:“明月?他不是已經閉了死關了嗎?”
扈成在一旁閃了過來,向著周侗一禮道:“家師已經堪破死關,現已出關了。”
周侗看了一眼扈成道:“你……就是明月滿口和我誇曜的那個徒弟……扈成吧?”
扈成深施一禮道:“正是晚輩。”
周侗看到李春這會也走出來,有些奇怪的看著他,急忙道:“我們卻不要在這裏說話,人家還要考試呢,我們先出去。”說完向著李春一禮道:“賢弟,我們回頭再說話。”
李春看了一眼嶽飛,道:“老哥能不能等我這裏安排完了再回鄉中,小弟還有一件事要和老哥商量。”
周侗笑道:“我這裏徒弟來了,卻要回去敘話,你在這裏近,若是有事,卻回頭再說吧。”
李春也知道:“這話不是說話的時候,想了想道:“那這樣,我回頭再請老哥!”
周侗點手叫了嶽飛過來,一行人先離了演武廳,那麵湯懷、張顯、王貴三個都過來和周侗說話,盧俊義不由得道:“原來他們也都是師父的弟子,怪不得有這麼好的箭術。”
周侗笑道:“你這師兄老大財主,到了這裏,不說先給師弟們好處,卻來伸量你的弟,可是好生不該啊。”
盧俊義苦笑道:“師父不必拿徒兒開心了,徒兒到現在也不能聚氣成音,如保伸量的了啊。”
幾個人說話的工夫,就到了王貴他們家包下的茶棚,王明、張達、湯文仲三位都迎了過來,這三個人不過是土財主,無意之間結交了周侗,這會站在盧俊義的身邊,被盧俊義的英氣所逼,不由得都有些局促。
周侗笑道:“我們卻先出去,到外麵說話。”
張達道:“對、對、對,我們找個酒店坐下說話。”
早有家人出去,一會就定了一個酒樓,一行人出了校場直到了酒樓,王、張、湯三家都有錢,這會把酒樓的二樓全都包了下來,扈成他們的從人都在外麵吃飯,雅間之中,周侗為首,向下是王明、張達、湯文仲,他們和周侗同輩,扈成、盧俊義兩個自然讓了他們,他們兩個在下首相陪,另一開席,瓊英是客人為第一位,向下是嶽飛、湯懷、張顯、王貴,燕青輩份最小,就坐到了下首。
周侗先給三位員外引見了扈成和盧俊義,他對扈成也不熟,隻說是故人弟子,三位員外自然不清楚扈成是什麼來曆,隻是略略見禮,但是盧俊義的名字,他們卻是知道的,不由得都惶恐見禮。
周侗又叫了嶽飛、湯懷、張顯、王貴四個上來,拜見兩位師兄,王貴興奮的叫道:“盧員外!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沒想到你是我的師兄,日後正好和你練幾下!”
嶽飛三個不由得都用白眼看著王貴,盧俊義成名已久,誰都不清楚王貴從哪裏來的膽子,敢這麼說話。
王明大聲喝斥道:“畜牲,休得胡說。”
盧俊義道:“無妨,無妨,我們師兄弟幾個年紀雖然都大了,小時候也有這樣在一起打鬧的時候。”
周侗長歎一聲,他的三個弟子之中,林衝的父親林升也是武林高手,和周侗是生死弟兄,所以林衝出世不久,就拜了周侗為師,但卻從來沒有在周侗家裏學習過,一直跟著他父親學藝,他父親去世之後,又跟著他嶽父修習中,後來周侗在大相國寺隱居,這才指點了他一年,倒是盧俊義、史文恭是入門弟子,在他家待過,自己的兒子周雲清和他們在一起學過藝,那個時候盧俊義、史文恭二人年輕就不小了,加上兩個人又不和,平素隻是哄著周雲清,那裏有這樣打鬧的時候。
盧俊義把四個小弟都扶起來,然後叫了燕青過來,燕青一直在暗暗叫苦,這會知道躲不過去,隻得過來,見過四位小師叔,嶽飛、湯懷、張顯三個不怠慢,老實回禮,王貴大大咧咧道:“師侄請起,回頭給你見麵禮。”
王明的眉頭亂跳,恨不能起身給王貴一個嘴巴,燕青在大名府也是有名的人,他替盧家打理外麵商行、農莊,若不是有周侗這層關係,王明他們都沒有資格到燕青的身前,他這兒子倒是大膽。
周侗隻是笑,盧俊義卻一臉慚愧道:“四位師弟,愚兄真不知道你們,這樣見麵禮師兄回頭補給你們一身一匹馬。”
扈成笑道:“員外,我手裏就有馬,正想著拿來用用呢,你這不是搶了我的好處嗎。”
盧俊義苦笑道:“大郎,你就別起哄了,我卻是想不到別的了。”
周侗這會看著扈成道:“扈賢侄,你師父讓你來給老夫送得是信呢?”
扈成起身,把一封信雙手呈上,周侗拿過來打開看了,本來舒展的眉頭不由得皺到了一起,大家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麼,都有些不忐忑不安的看著周侗,但是看到周侗眼裏沒有什麼焦躁的樣子,又安心了一些。
“你那東西在身上帶著嗎?”
扈成點頭道:“就在身上,卻是不好在這裏拿出來。”
周侗道:“你卻拿著,待回去再看,隻是就怕老夫他看不明白。”
扈成笑道:“家師吩咐了,您若看得出來,那可以讓您抄錄一份,留給嶽兄他們。”
周侗眼中精光一動,看了看扈成道:“你倒是會做人情,卻回去再看吧。”他和明月是多年的好友,如果可以抄錄,那明月一定會寫在信上,但是明月沒寫,那就說明,這個意思,是扈成自己的意思,不過周侗想著那天書兵法,自然與俗間不同,若是老友不說,他雖然心裏癢癢,也不會給自己的弟子看,但是扈成既然說了,他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幾個人重新坐在下喝酒說話,小輩那桌,燕青實在坐不得,隻說是吃飽了,先一步溜出去了。
王貴坐在那裏,甩開腮幫子一通狠吃,看得張顯一個勁瞪他,心道:“那個遠來的小師弟,長得好不清秀,在這樣的人身邊,你個夯貨就不能注意點嗎?”隻是王貴吃得嗨皮,根本就不看別人,張顯眼睛都快要飛出來了,也不起作用。
小瓊英隻是星星點點的吃了一點東西,然後抓了一塊甜餅在那裏喂懷裏的小猴子,嶽飛他們雖然有意攀談,但是看到小瓊英不理會他們,也不知道從何起頭,所以也沒有說話,就在這個時候,王貴吃得飽了,一眼看到那猴,撥拉開湯懷就湊了過來,叫道:“小師弟,你這猴不錯,給我看看啊。”說著伸手就來抱猴。
小瓊英向後一讓,有些惱火的瞪了一眼王貴,王貴還向前:“小師弟,你也別那麼小氣,讓我看看嗎!”說完又來抓,這回離得近,而他怕小瓊英再躲了,故而閃電一般的出手,瓊英沒有防備,就被他的手抓到猴身上來了,那猴立刻大叫,王貴還搶,手在瓊英的手上一蹭,小丫頭眼中厲芒一動,身子一傾,肩頭就撞在了王貴的身上,王貴身不由己的向後一退,瓊英右手翻起,自己的袖子垂下,把自己的手給蓋住,然後一拳搗在王貴的小腹之上。
王貴悶哼一聲,向後連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這霸王哪肯吃虧,跳起來道:“你小子敢來暗算我!來、來、來,我們到外麵鬥一百個回合!”
眾人都向著這麵看來,周侗道:“王貴,你在幹什麼?”
王貴叫道:“師父,這小子打我!我要和他大戰三百回合!”
王明急忙道:“老哥不必問,不是我家這個畜牲惹事,那位小兄弟豈會動手啊。”他倒是沒有看到王貴搶猴,但是自己這個兒子他太了解,知道是個什麼貨色,所以立刻把事攬到自家的身上來了。
王貴不由得叫屈:“我又沒動手,明明是他先打我!”
周侗冷哼一聲,道:“若是別的事,也許冤了你,但是這次,就是打你也不多,你和一個小師妹鬧什麼!”
王貴本來聽了周侗的前半句,還打算反駁,聽到後麵,猛的瞪大了眼珠子,看著小瓊英,滿臉都是驚愕,嶽飛急起身向著瓊英道:“我這裏替王兄弟給師妹賠罪了。”
扈成一笑道:“行了,瓊英;都是小兄弟,你也別當回事了。”在扈成看來,這個年紀,打打鬧鬧,挨挨碰碰,純屬正常,但是瓊英卻是深記,自己是扈成的妾氏,那能無端讓這幫小毛孩子給碰了,所以哼了一聲,傲嬌的抱著小猴出去找雲哥了。
周侗向著扈成道:“這小丫頭也是明月的弟子嗎?”
扈成笑道:“這小丫頭是白鶴道長的弟子。”當初在司馬麟處,瓊英和扈三娘、答裏孛一齊得到了六合星的傳承,為了掩人耳目,扈成就和司馬麟說好了,對外隻說是瓊英是他的徒弟。
“原來是那老鶴的弟子,怪不得這麼大的脾氣。”周侗笑著擺擺手,向王貴道:“你去吃你的吧。”
王貴哪裏還有以吃東西,回到桌子前,扯了嶽飛他們道:“快走,去看看,那小師妹。”
嶽飛不動,但是湯懷、張顯兩個也想去看,不由分說扯了嶽飛就出去了。
王明擔心的道:“那畜牲不要傷到人家女孩兒。”雖然這個時候還沒有達到南宋以後那麼重的男婦大防,但是女孩兒尊貴,真要是碰了那裏,就說不清楚了。
扈成不以為意的道:“沒事,我外麵有下人看著,我們隻管吃酒就是了。”扈成有一句話沒說,瓊英得到鄧嬋玉的傳承,基本不用修練,武功就在不住的增長,打不打得過金翅大鵬他不知道,但是希鬆的湯懷,不濟的張顯,還有二五眼的王貴是絕不可能欺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