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行向內黃探老叟卻看少年英氣好

第217章行向內黃探老叟卻看少年英氣好

扈成從翠雲樓上下來,背剪雙手向著自己住得客棧而去,正走著就聽前麵有人大聲叫好,扈成眉頭一揚聽出是小瓊英的聲音,不由得邁步走了過去,就見小瓊英正由扈雲哥托著,擠在人群裏看著一場猴戲。

瓊英的老家是小城,到扈家之後,一直也沒有什麼時間到大城去玩玩,就算到了濟州,也是很快就離開了,這大名府是河北第一大郡,熱鬧繁華,盛景無數,小姑娘這幾天玩得都瘋了,連扈成都不怎麼纏了。

扈成湊了過去,小心的到了扈雲哥的身後,向著另外兩個女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一伸手把小瓊英從扈雲哥的背上奪了過來。

瓊英尖叫一聲,扈雲哥轉身就是一拳,扈成手如鋼勾向前一抓,正好把扈雲哥的手給抓住。

扈雲哥看到是扈成這才收手,瓊英卻是向著扈成的頭上拍了一下,叫道:“大哥哥嚇唬人!”

扈成笑嘻嘻的道:“你喜歡這猴兒,我把給你買下來可好?”

瓊英搖頭道:“那有什麼意思,還是這樣看著好玩。”

扈成笑道:“我也看看有多好玩。”就向著那場中看去,隻見那耍猴兒是一個黃臉的瘦漢,此時一圈下來,他勒住了那猴,就托了盤子圍著人群來回走,口中隻叫:“幫襯。”但卻沒有一個肯給錢的。

扈成看了心道:“莫不是薛永的故事到了我這裏了。”

小瓊英就在荷包摸了一塊銀子,準備等那耍猴的過來,雲哥看了不由得撇了撇嘴,道:“他那玩藝也不好看,還給他錢呢。”

扈成看一眼瓊英,道:“我看咱家小姐看得不差啊,怎麼不好嗎?”

雲哥道:“大郎不知,那猴也不會什麼把戲,就翻了兩個跟頭,然後滿地找吃得,連垃圾都往嘴裏送,瓊英是沒有看過,才跟著喊好,我雖然見識少,可這耍猴也是看過的,他過哪裏是耍猴啊。”

雲哥吐糟的工夫,那黃臉色正好走過來,聽到這話不由得臉色難看,轉頭就走,瓊英那塊銀子就沒有給出去。

黃臉漢子回到場中,一腳把猴給踢開了,然後拱了拱手道:“我剛才聽了,你們這裏的人說我耍得把戲不足以要錢,其實我這裏說句實話,這就是些小玩藝,小可竺敬,河東晉州人,因到這裏販賣牛羊,折了本錢,這才在山裏抓了一隻猴兒,其意也不是耍把戲,而是給大家開個場,隻要約住人,那就是這猴兒的能耐了,真要看能力,還要看我本人的!”

竺敬說到這裏,拱手向著大家轉了一圈,把身上小褂脫了摔在地上,道:“小可自幼學武,這一身也有些工夫,今天就在這裏賭賽,不管是誰,下場之後,踢得我一腳,我賠銀五銀,打得我一拳,我賠銀十兩,若是你贏不得我,也請留一兩銀子!”

扈成眉頭一皺,他看得出來,這個人完全就是因為雲哥的話,這才臨時起意比武,隻怕要激雲哥下場,對她不利。

果然那漢子接著道:“一兩紋銀,上來你可能就變十兩了解。”說著話向扈成他們這麵看來,叫道:“那裏的人,你說我的猴不好,那你下來,我讓你看個好的!”

扈成冷笑一聲,道:“別理他!”誰想雲哥完全不向心裏去,看都不看那人一眼。

黃臉漢子眼看叫了兩,沒有理他,不由得冷笑道:“都說這大名府是河大邑,隻是沒有想到,這裏竟然沒有一個英雄。”

黃臉漢子的話音沒落,人群之中有人尖聲叫道:“這狗子,胡沁什麼!”隨著話音,兩個人閃了出來,正是“鐵臂膊”蔡福,他大步走了過來,叫道:“你先亮出銀子來給我看看,別回頭爺把你踹死也找不到一個錢,那爺不是吃了大虧了嗎。”

竺敬冷笑一聲,就從懷裏摸出一塊了大銀,丟在地上,道:“你的呢!”

蔡福冷笑一聲,道:“我的不用,拿了你的走就是了。”說完上步就是一拳,那缽兒大的拳頭,就向竺敬的臉上打去。

竺敬雙臂翻起來的猶如閃電,一下就鎖住了蔡福的胳膊,雙臂用力,想把蔡福的手臂給折斷,沒想到蔡福這手臂就像鐵鑄的一般竺敬用盡了力氣,也不能把他弄斷。

蔡福怪笑一聲,閃身而進,拳頭向前一送,就從竺敬的雙臂之中衝了出來,一下搗在了竺敬的胸口。

竺敬連連後退,手掌在胸前一撫,把一口惡氣給揉開,有些惡毒的看著蔡福。

蔡福冷笑一聲,道:“外鄉人,這大名府藏龍臥虎,可不是你能逞威風的地方。”說著伸手把那十兩重的銀子拿在手裏,道:“這銀子,爺就當你的孝敬了。”說完轉身就走。

竺敬眼中凶光一動,冷聲道:“還沒完呢!”身如飛鷂而起,向著蔡福的後項抓了過去。

“那大個子小心,耍猴玩賴!”小瓊英尖聲大叫,蔡福聽聲回頭,眼看著竺敬的已經到了,蔡福來不及換招,雙臂向上一舉,護住了麵門,竺敬的兩隻手齊下,把蔡福的兩條袖子都給撕碎了,但是蔡福的一雙手臂卻是什麼事都沒有。

蔡福雙手向外一送,把人給撞了出去,看看兩條手臂,然後怒叱道:“小子,你找死不成!”

那竺敬眼看一招不曾得手,不由得怨毒的向著小瓊英看過來,罵道:“小婊子,要你多管閑事!”

扈成臉色一變,回手把瓊英塞給了雲哥,撥開人群出來,道:“小子,把你剛才的話給我舔回去,不然我廢了你!”

竺敬冷笑道:“小白臉,你來試試!”

扈成笑道:“試試,就試試!”說完就要下場,沒想到人群之中有人高聲道“大官人慢來!”隨著話音西北角人群再次分開,一眾人都叫:“小乙來了!”扈成眉頭一挑,就向那麵看去,蔡福看到扈成就變顏變色,這會看到扈成沒有注意到他,急一閃身,就從人群之中,鑽出去走了。

一個英俊風流的少年走了出來,正是那“浪子”燕青。

燕青就向著扈成一拱手道:“大官人,你來怎麼不來尋我啊?”

扈成一笑道:“小乙哥,我是公事,所以才沒有來見你。”隨後又道:“你卻站一回,看我打這個耍嘴的奴才,然後再和你說話。”

燕青笑道:“大官人,這裏是北京大名,您遠來是客,小乙是地主,這有人得罪了我這地主的客人,我卻不去管,還要讓客人自己出手的嗎?”

扈成點道:“好,既然小乙替我出手,那我就坐壁上觀,別的倒也罷了,一定要打得他把剛才的話,都給我舔回去!”

燕青笑道:“大官人放心。”說完回身慢慢的向著場中走去,道:“你這廝,我們大名府沒有霸行欺市的人,你若有本事,盡管拿錢,可是你一來耍得猴不好看,討不到賞錢,二來比拳也輸給別人了,這也罷了,你竟然還敢動手,當真以為這大名府沒有人治得了你嗎?”

那竺敬冷笑道:“多說無益,有本事卻來我拳上說話!”這小子武功不凡,在《水滸全傳》的《征四寇》一節裏曾經出場,做為田虎的部將,曾二十合殺“沒羽箭”張清抱頭鼠竄,剛才和蔡福交手,完全是輸了一個拳打不識,若是他知道蔡福的本事,斷不會讓蔡福占了那一拳的便宜去,所以心下有氣,這才叫陣。

燕青穿著一身天青色的英雄大氅,他也不脫了去,就向前一步,擺手道:“你來!”竺敬閃身而進,一個“黑心掏心”向著燕青的心口搗過去,左手卻是鷂爪之勢藏在那“黑虎掏心”的下麵向著燕青的肋骨抓去,拳當衝、掌當隔、利爪彈瑟數琵琶,爪子最利於抓人脅骨,那裏,隻要爪子按上,用力一拉,就和彈殘琴一樣,就算不能把肋骨給抓骨,也能讓人半身無力。

燕青就好像沒有看到那鷂子爪一般,雙臂閃電,就向著黑虎掏心那拳頭裹來,正是剛才竺敬,對付蔡福的招式。

離得近的人無不驚呼,雲哥叫道:“這小乙要吃虧!”她哪裏知道燕青叫什以,隻管和扈成一樣,喊人小乙。

扈成一笑道:“你看走了眼了!”

說話間燕青的一雙手臂就好像沒有骨頭一樣,一雙手臂就把竺敬的雙手給纏去了,眾人隻看到燕青的手臂竟然打了結把竺敬的雙臂給縛住,然後竺敬就向後飛出去了。

隻有扈成他們看得清楚,燕青的手臂和竺敬一接觸的工夫,雙臂就從英雄氅的袖子裏褪了出來,抓著一雙袖子,把竺敬的手臂給捆上了,然後當頭一個迎麵掌,打在竺敬的臉上,並鬆開袖子扣,竺敬立時就飛出去了,而燕青雙臂一展,把手臂又穿回大氅的袖子裏去了,一係列的動作下來,快若閃電,隻用了一兩秒鍾,所以那些人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就連竺敬自己都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飛出去了。

竺敬向著人群裏飛去,人群紛紛走散,隻怕被砸到,卻閃出一個人,此人麵如紫玉,身若青鬆,穿著一身團花繁錦的員外服,手撫著一部齊胸美髯,站在那裏正和一個麵團般的老漢說話,竺敬就向著他的身上飛摔過來人,瓊英急聲叫道:“大胡子伯伯快躲開!”

那人回頭一筆,就一伸手,平平常常的把竺敬抓在手中,然後向下一放,讓竺敬平穩的站住。

扈成暗吸一口氣,心道:“好一般舉重若輕的手段!”對方是誰,他已經有了幾分估量了。

燕青這會笑嗬嗬的過去,叫道:“義父!”

那員外笑著向扈成一拱手道:“在下盧俊義,見過扈家大郎!”

扈成忙拱手還禮道:“好說、好說,河北三絕玉麒麟,果然名不虛傳!”

盧俊義一笑道:“大郎北來,盧某能得一見,實屬非常,不如我們尋個地方吃酒說話……”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竺敬,道:“這是一個粗人,大郎就放過他吧。”

盧俊義要做好人,扈成自然沒有駁了他麵子的道理,於是一笑道:“大官人說話了,那小可也不好和一個混蛋一般見識,讓他滾蛋就是了。”

竺敬就是耳朵是個聾得,也聽河北玉麒麟的名頭,心知自己萬打不過盧俊義,而那人和盧俊義平等論交,想來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佬,自己這個虧是吃定了,不由得臉色鐵青,也不和盧俊義說話,轉身就走,他那隻猴兒是被他打怕了的,急忙跟上。

竺敬一肚子的火氣沒有地方發泄看到那猴過來,回身就是一腳,就踹在猴的胸口,猴兒怪叫一聲向後飛射出去,摔在地上,咳出紫色還有碎肉的血塊來,卻是內髒給踢壞了,眼見是不能活了。

盧俊義臉色一變,他沒有想到這人這麼不知禮,但是自己求情讓扈成放了他,這會人家踢自己的猴,他實不好說話,燕青看著著惱,叫道:“小賊別走!”那竺敬也不傻,那肯站下,快步就走,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稚弱的聲音叫道:“竺敬!”

竺敬聽著是那小孩兒,不由得一回頭,就這一回頭的工夫,就見兩塊鵝卵石飛射而至,竺敬再想躲的時候,哪裏躲得了啊,兩塊石頭一塊打在他的鼻梁骨上,打斷了山根,一塊打在嘴上,把嘴唇打破,上下四顆門牙,全都打碎。

竺敬疼得怪叫一聲,向後退去,瓊英,麵似寒霜的道:“姓竺的,你給我聽著,這是你罵本姑娘該你受得,與別人無關!”

竺敬沒想到一個小姑娘都有這樣的本事,情知這個虧是吃定了,也不說話,大踏步的去了。

盧俊義就走了過來,向著扈成道:“沒想到這廝不認好歹,卻是盧某多事了。”

扈成笑道:“員外過了,我們都沒有想到這東西會這麼的混蛋。”

盧俊義笑道:“不提那人!小乙前翻從高唐州回來,曾經向我說起大郎,盧某好生欽敬大郎的英雄人物,今日一見,卻不能讓大郎就這麼走了,一定要到家中一坐。”

扈成心裏一動,笑道:“我也正要去員外府上拜訪,小可的師父,高唐州明月長老,讓小可給尊師周老俠客帶了一封信來。”

盧俊義一怔,道:“家師不在我這裏啊。”

扈成驚呀的道:“周老俠客就在大名,員外竟然不知嗎?”

盧俊又驚又愕,一伸手把扈成的手抓住,叫道:“大郎說得是真的?”

扈成笑道:“家師讓我來下書,想來不是假的。”

盧俊義沉聲道:“不瞞大郎,盧某已經十年沒有見過家師了,當初家師之子,我們師弟周雲清戰死在西夏,家師心灰意冷,就在東京大相國寺隱居,一年前振作了一些,聽說結識了那山東打虎好漢武鬆,傳了一手滾龍刀法給他,可是我過年的時候去看他,他卻離了大相國寺,再無音信了,明月長老當真知道他在何處?”

扈成點頭道:“聽家師說,周老俠客離開東京之後,到了高唐州見了我師父,和他說起已經走了幾處,見過了一些老友,就想找個地方歸隱,家師留他在高唐州,他卻不肯,執意離開,後來派人給家師稍信,說是在內黃縣他江湖外的朋友王員外家裏坐了館了。”

盧俊義頓足道:“那內黃離著大名府不過半天的路程,我卻不知道恩師就在身邊,當真是糊塗啊!”

扈成笑道:“員外,不如這樣,你先回府準備,我們明天在大名府西門會和,一起去拜會令師,您看如何啊?”

盧俊義連忙點頭道:“那是最好,不如大郎隨我回家吧。”

扈成笑道:“這卻不行,小弟現在是官身,領了公務過來的,我還有人馬在驛館呢,不好就這樣擅離,不如明日見麵,再行說話。”

盧俊義聽說老師的消息,心緒繁亂,也就沒有苦留,隻是道:“那大郎明日早到。”說完就帶著燕青走了。

扈成看著盧俊的背影,心道:“後世史家家推算,周侗大概是死在一一一九年,《說嶽》寫明日期是九月十四,就是宣和元年,也就是再有一年多的時間,盧俊義這一年就在家裏養尊處優,什麼都沒做,卻沒有去送自己的師父,這實在說不過去,既然他不知道周侗在內黃,那我就把他引去好了。”

扈成要帶著瓊英去玩,瓊英卻看著那還沒死的猴兒道:“大哥哥,我們救救他吧。”

扈成苦笑道:“這可不行,你大哥哥沒有那個那能耐。”

“那我們把它抱回去,讓它能吃點東西好不好?”

扈成不忍違拗瓊英的意思,就過去,解了外袍把那猴給抱起來,先帶著去醫館,花重金請郎中給開了兩幅藥,雖然開了重金,但是那郎中對於給猴看病,還是不滿之極,隻是扈雲哥瞪眼看著,他們被懾得害怕,這才不得不給這猴看了。

灌了藥之後一行人回到了驛站,瓊英眼看那猴安靜了不少,不由得大起救活它的信心,就要給這猴弄吃得,扈成怕她到頭看到那猴死了傷心,但又不敢攔他,不由得愁得歎氣不止。

這會鄧飛、楊林兩個人都來見扈成,扈成把裏間給了瓊英,自帶著他們兩個到外間說話,楊林奇怪的道:“怎麼玩上猴了?就是要玩也弄一隻活潑的啊,怎麼弄了一個要死的?”

扈成就把遇到竺敬的事說了,鄧飛惱火的道:“那廝現在何處,看我把他也打得和那猴一樣!”

楊林道:“這會哪裏去找他去,還是想想如何弄這猴吧,不然一會死了,瓊英要哭,就是大郎發昏了。”

鄧飛撓頭道:“這個沒入腳處,那猴活猴死,我們怎麼能管得了啊,”

就在這個時候,驛館的一個驛吏走過,聽了這話笑道:“這話說得是,除非那瀝泉山的誌明長老,不然外人誰會治猴啊。”

扈成眉頭一挑道:“王驛吏,你怎麼說。”

王驛吏急忙回了一禮道:“出大名府向西,有一座瀝泉山,那裏有一位誌明長老,醫術通神,我們這裏都知道他,不管是人還是畜牲,那長老都能治。”

扈成起身道:“這樣,我就去那瀝泉山找誌明長老……”他想了想又向那王驛吏道:“你能不能安排個人,就給盧俊義盧員外送個信,就說我明天不能在西門等他,請他到瀝泉山與我相會。”

盧俊義在大名府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給他送信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那王驛吏急忙道:“原來扈將軍和盧員外相熟,這個容易,小人親自去送信就是了。”

扈成就草草寫了一個便柬,讓王驛吏送走了,然後才向楊林道:“耶律得重他們可回店了?”耶律得重雖然是和鄧飛一起來的,但是這驛館他不敢住,就住到城中一處老店裏了。

楊林搖頭道:“我們盯著的人回報,他沒有回去,要不要派人找一找?”

扈成搖頭道:“不用找,他必然是回遼國去了。”

扈成又向鄧飛道:“鄧大哥,我已經通知了張開,他馬上就會把兵器運來,你帶了兵器,把馬給張開,然後你就回飲馬川去,你的副標都是胡人,我怕時間長了,被人盤查。”

鄧飛點了點頭,又道:“大郎,那大名府的一個姓聞的都監卻來找我,說是想從我們這裏容幾匹馬過去,我說你不在把他給打發走了,明日他要再來,我要如何應答?”

扈成擺手道:“一匹不要給他,什麼東西,打秋風打到我的頭上了。”

扈成把這裏安排完之後,道:“我現在就走,大概三、五天之後回來,要是張開來了,鄧大哥隻管自走,讓張開留在這裏等我就是了,還有楊大哥卻去高唐州北,一個叫武岡鎮的地方,幫我找一個叫湯隆的鐵匠,我有他的地方。”本來扈成是想著親自到武岡鎮,理賢下士親自去請湯隆,但是現在要去見嶽少保,就顧不得湯隆那裏了,而張開一到,他回來之後,就要立刻南下,實在不好再去武岡了,這才拜托了楊林。

扈成又叮囑道:“楊大哥,你找到那湯隆之後,帶上他到琉璃寺,請上我師父,我和他說好了,讓他到神女宮去做主持,你就接了他南下。”扈成存心惡心九天玄女,宮觀之地,應該是道人來領,他偏利用職權,請了一個和尚,而明月長老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竟就答應了。

楊林一一應了,扈成這才放心,就去和瓊英說了,這會那猴已經有些萎頓了,瓊英正在難過,聽了這話自無不應,於是扈成、瓊英、雲哥,還有那二十來女親兵,就起程向著西門而去。

扈成到了西門口,就見盧俊義、燕青兩個騎了高頭大馬,正在門前等著他呢。

扈成不禁奇怪的道:“員外這是何意?”

盧俊義笑道:“我想著我在家裏也沒事,不如就和大郎一起,就到那瀝泉山一行,那位誌明長老俗家叫陳廣,人送外號“金槍妙手”是我師父的小師弟,當初我師父找不到了,我還去他那裏問過,他卻不說,現在看來,他是知道,但是出家人不得說謊,這才不回答我,我這次去,先問問他。”

扈成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是一起上路吧。”

一行人都是快馬,而瀝泉山離著大名府不過五十裏,天色未晚一行人就到了山下,這裏雖然說是山,但是平原之上,自然不能有多高,幾個人就騎馬上山,不一會到了一處小庵堂前,卻是極為的簡陋,院子都是柴籬編得,盧俊義下馬過去,伸手叩門,叫道:“卻開門!”

裏麵有沙彌迎了出來,看到盧俊義卻是認得的道:“盧員外又來了,快請庵中坐地。”

盧俊義道:“我師叔呢?”

小沙彌道:“誌明長老已經回五台山去了。”

盧俊義眉頭一皺,道:“我師叔不是說要這守著瀝泉嗎?怎麼就走了?”

小沙彌道:“施主不知,誌明長老因這瀝泉有化形之寶,這才留在這裏,隻是兩年前,陝西周老俠,帶著他的幾個徒弟到山上來拜會,周老俠的義子嶽飛……”

扈成在後麵沒有過來,這會聽到“嶽飛”兩個字,急忙下馬,就走過來,站在盧俊義身邊聽著。

小沙彌接著道:“……聽說瀝泉能洗眼,周老俠的眼睛有些發花,那嶽飛就至瀝泉去取水,想給周老俠洗洗眼目,沒想到瀝泉鎮泉之寶,那幾日剛好化形顯現,成一條大蛇的樣子,就從瀝泉之中出來,那嶽飛不知道大蛇是寶物,尾植在山,口涎為泉,隻以為是大蛇汙了寶泉,就動手除蛇,誰想他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竟然就把那大蛇扯了出來,大蛇化成一條神槍,被這嶽飛收走,我們瀝泉山的風水也就破了,家師傳了那嶽飛一路瀝泉槍法,還有一部兵書之後,就回五台山去了。”

盧俊義興奮的回頭,向著扈成道:“我師父果然在這裏!”

扈成一笑道:“那是自然。”隨後向著小和尚道:“未敢請“問,小師父法號?”

小和尚道:“小僧道悅!”

扈成心道:“原來就是那二十年後,在金山相勸兵少保的人。”他想了想道:“小可上山,有一事相求。”說著讓瓊英把那小猴給抱上來了。

盧俊義著急看師父,勸道:“大郎,這小師父年紀不大,如何就能看得了啊,還是走吧。”

道悅微微一笑道:“盧員外,小僧得了家師妙手真傳,這猴兒雖然傷得重了,也還是能看得。”

盧俊義還要再說什麼,扈成勸道:“員外,家師告訴我,周老俠是在內黃縣南的麒麟村坐館,走那裏卻要穿城,隻是我們現在過去,內黃的城門已經關了,我們如何進行去啊,不如就在這裏住一晚,明早再去。”

道悅也道:“明天就是內黃武童選科的時候,周老俠的徒弟正當武童的年紀,明天是要下場的,盧施主在這裏住一夜,明天到了內黃,就看到了。”

盧俊義聽到這話這才答應在這裏住下,小庵不大,那小沙彌占了方丈,扈成他們就在大殿裏住了,由於是在廟裏,扈成出身佛門,盧俊義念著這裏是師叔的個人法庭,所以兩個人不許大家動葷,就吃了些幹糧,並小和尚給送過來的野菜。

小和尚道悅把那小猴給帶到方丈之中,取了一粒丸藥給它服了,那猴竟然真的緩解了許多。

小和尚又取了一瓶水道:“這是那瀝泉的水,嶽飛壞了這裏的風水之後,瀝泉就幹了,這是我師父早年留下的,裏麵是那寶物洗體的水,給這猴兒喝了,不但能讓它傷勢恢複,還能養出一分凶性來,日後也是女施主的一樣利寶了。”

瓊英感激的收了,把小猴摟在懷裏,那猴好像也知道瓊英是在救她,又親切她身上的神光,所以一動不動,就乖巧的偎在瓊英的懷裏。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盧俊義就起來了,催著上路,扈成心疼瓊英,硬是磨到了瓊英吃了東西之後,這才上路。

一行人風馳電掣而行,上午寅時初刻,就到了內黃縣,隻是進城之後,盧俊義就傻眼了,隻見這城裏都是武童,哪裏去找人啊。

扈成道:“不如這樣,我們就去校場,武童考試分為內場為外場,這外場演武藝,內場默寫兵書,外場是可以讓人看得,我們就花幾個錢進去,隻要叫嶽飛的名字,我們不就找到周老俠了嗎。”

盧俊義大喜,道:“還是大郎有辦法。”當下就打發燕青去通融,他們則是在校場外麵,找了一家酒樓,吃了早飯。

燕青辦事利索,就在校場裏麵租了個茶棚,回來通知了大家,眾人等到午巳時初刻,那內黃縣的縣令李春,就到了校場,扈成他們看著考試就要開始了,於是一齊進了校場。

雖然燕青租了茶棚子,但是盧俊義急著想見師父,扈成卻想著看看千古精忠一帥,所以兩個人都不進棚子,隻是在外麵守著,抻著脖子看著那賽場之中,隻聽演武廳上,不住的叫人上去,那武童都演禮之後,卻來射箭。

大宋的時候,由於全國缺馬,所以不像後世武童開科就有騎射的項目,這裏隻有步射,這些武童就站在演武廳下,六十步之外立著靶子,你來我去,竟然沒有一個中的。

盧俊義看得不耐,點指場中道:“大郎看看,就這樣的武童,穿得花團錦繡,身上一點藝業都沒有,六十步上,竟然沒有一個中的,如何能為家為國啊。”

扈成道:“你會看你師弟的。”

盧俊義自傲的道:“這個那自然不必說的,我的老師,義結十兄弟,那十人個個都是天下聞名的高人,但是這些人都是江湖出身,我的老師與他們不同,他是武職官後人,而且還曾到少林寺修習過數年,得到“天下第一禦教師”金台指教,論起來是金教師的師弟,所以軍中弓馬,卻是最好,我、還有我二師弟史文恭,三師弟林衝,四師弟周文清,都是苦修過弓箭的。”

扈成笑道:“那想來你師弟的箭術不能壞了。”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隻聽演武廳上,高聲叫道:“嶽飛,嶽飛!”連叫三聲,卻都無人應答,扈成和盧俊義不錯眼的看著,都是心裏納罕,盧俊義更是急道:“怎麼不見人呢!”

那演武廳上,又換了人叫,喊得卻是湯懷、王貴、張顯三個名字,扈成心道:“這來就是嶽少保的過命兄弟了!”隻是他是不會向盧俊義說明,這些也是周侗弟子的。

湯懷、王貴、張顯見過縣尊之後,立刻提出了移靶,連請三次,把那靶從六十步,移到八十步、一百步,最後直移到了一百二十步才停下。

三個武童站定,湯懷立著頭把,張顯立了二把,王貴是第三把,三個人一齊開弓發箭,直看的眾人齊聲叫采,連那縣主都看得呆了,原來這三個人射的箭與前相反,箭箭上垛,並無虛發,但聞擂鼓響,不聽弓箭聲,直待射完了,鼓聲方住。

盧俊義鼓掌叫道:“好!這才是射術,前麵那些,不過是小孩兒的玩藝罷了!”

扈成笑道:“不知道你那小師弟要是來了,會不會勝過他們。”

盧俊義眉頭緊鎖,冷聲道:“他為什麼沒來?會不會是我師父……”

扈成擺手道:“你少胡思亂想,若是你師父有事,他怎麼可能來報名呢,想是有什麼原因晚了一步。”

扈成這會已經想起來了,周侗把兵飛的箭術壓過了自己這三個徒弟,讓老友不快,所以沒有讓嶽飛第一時間上場,這三個人射完之後,那周侗和嶽飛也就該出場了。

演武廳李春也不知道在和那三個武童說什麼,比武竟然停下了,盧俊義他們離著遠,看著好像有人又上了演武廳,但卻看不清是誰,又過了一會,就見土兵飛跑下來,拿了箭靶移動,跟著演武廳上麵唱名道:“麒麟村武童嶽飛,移箭靶二百四十步!”

盧俊義眉鋒一挑,扈成精芒飛揚,兩個人一齊叫道:“來了,終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