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雄州會、密約定必使神州不陸沉
高唐州的一家客棧之中,扈成他們正在吃飯,小瓊英的興奮還沒有過去,也不吃東西,手舞足蹈的說比劃著,扈成笑道:“好了,你這麼鬧下去,我就把你送給那個老道,讓他把你領走修行去了。”
小瓊英不高興的道:“人家以前沒看過嗎。”
扈成笑道:“不如這樣,你我吃完之後,卻去拜會那個道人,讓他單給你演一回如何?”
瓊英眼睛一亮,道:“你說是真的?”
扈成拿了個饅頭笑道:“這自然是蒸的,不是煮的。”
瓊英不依的道:“大哥哥不許逗我!”
扈成微微一笑道:“那人腰上纏著一條流星錘……”
楊林不解的:“這我們都看到了,有什麼不對嗎?”
扈成沉聲道:“那道士最後變桃兒的手段,我在二仙山的時候,長長看到喬道長變化,他說別家玩這個把戲,那桃兒都是假的,隻有二仙山一脈,是真的,這不是臨時掛到枝上的,而是用他們的木靈力催生出來的,我懷疑他是二仙山的弟子。”
楊林思考一會,道:“可是二仙山除了公孫勝和喬道長之外,就沒有在外麵行走的弟子了!”
扈成微微一笑道:“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就是這個人。”
楊林想想,自己是真不知道還有誰,他心道:“也許是大郎在二仙山那段時間認識的人吧。”
幾個人一會就吃完了飯,小瓊英急著去見那道士,飯都是塞進嘴裏去的。
扈成看看時間,估計那道人也該從高廉府中出來了,這才帶著瓊英、雲哥出來,楊林是看過就算,沒有心思再來,就自留在客棧裏了。
扈成早就讓人打聽了那道士的住處,他是高唐州的鐵塔觀裏掛單,扈成就帶著眾人到了鐵塔觀,先捐了香油錢,然後才打聽那病道士。
知客道士看到那一大筆香油錢,不由得臉都笑得開了花了,連忙道:“你們說得樊師弟,他剛剛回來,說是一會就走呢,你們卻隨我來吧。”
眾人就跟著那道士到了後麵的雲房之中,知客道士推開了一間雲房的門,笑咪咪的道:“樊師弟,有幾位信徒要來見見你呢。”
那病道士正在收拾東西,聞聲抬頭,一眼看到了扈成,眉頭微微一皺,輕聲道:“這位檀越,不知道尋貧道有什麼事啊?”
瓊英笑嘻嘻脆生生的道:“道長,您當真有好本事,我想再看看你的本事,你能再變個什麼給我看嗎?”
病道士笑道:“小檀越一身鍾靈之氣,貧道自然願意與你親近,隻是貧道有大事要作,一時之間卻是不能陪著小檀越了。”
扈成低頭看看小瓊英,心道:“這是被真正的神仙賜過福的,所以你才會對她感覺。”想到這裏不由得伸手在小瓊英的頭上撫了一下,小瓊英有些失望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扈成好笑,拍了拍她的頭道:“大哥哥還沒有說話呢,隻要大哥哥說話,這位道長就不會拒絕了。”
病道人不由得反感之意,心道:“不知道這又不是哪一家的公子哥,卻想來命令道爺我了!”
扈成看出病道人眼中的厭惡,但卻並不往心裏去,隻是一拱手道:“道長,我向您打聽一個人,不知道您可知曉啊?”
“貧道長年在山中修練,實在不知道您要打聽得是什麼人。”病道人淡淡的說道。
扈成一笑道:“這個人複姓“公孫”單名一個“勝”字,道號“一清”所以也叫“清道人”但是江湖上則是有個老大的名號“入雲龍”。”
病道人有些驚愕的看著扈成,沉聲道:“你是什麼人?”手掌向著腰間摸去,於此同時,他掛在牆上的一柄寶劍也嗡嗡直響,那知客道人隻覺得屋子裏一下冷了下來,明明是秋伏的天氣,卻變得寒風嗖嗖,好像冬天一般了。
扈成一笑道:“道長這麼緊聲幹什麼,這位道長沒什麼法力,你也不怕傷了他?”
病道人不自然的一笑,手掌緩緩的放開了,向著扈成道:“在下不認得清道人。”
扈成搖了搖頭道:“這樣否認了?那我再說一人,他姓“喬”單名一個“冽”字,道號“道清”江湖上有個名號,叫“幻魔君”這個你總該知道了吧?”
病道人臉上變顏變色,不說話的看著扈成,扈成一笑道:“看來你都不認得。”說完低頭向著小瓊英道:“我們回去吧,下回看到你喬伯伯,讓他給你變,他變桃子也是真的。”
扈成說完拉瓊英就要走,病道人急聲道:“閣下且慢!”說話就不是道人的話了:“卻未請教,您貴姓大名?”
小瓊英回頭道:“我大哥哥姓扈。”
病道人急聲道:“可是獨龍崗上的飛天虎嗎?”
扈成一笑道:“就是在下。”說完不再向外走了,但是也沒有轉回身來,而是就站在那裏。
病道人不由得頓足道:“原來是師叔!”隨後向著那個知客道人道:“師兄,這是我的師叔到了,你卻請回去吧。”
那知客道人知道這是打發自己了,不過看在那一大筆香火銀子的份上,也沒有說什麼,就自去了。
知客道人才剛一走,病道人幾步過去,就向扈成一禮道:“在下“混世魔王”樊瑞,見過扈師叔!”
扈成急忙擺手道:“這個可使不得,你我隻管平等論交就是了。”
樊瑞也不爭論,道:“師叔快請進來坐。”
幾個人重新到了屋子裏,小瓊英突然叫道:“道長,你的臉……!”
這會樊瑞的臉變了,從那病黃色,變得了黝黑色,就是五官也有移動,頜下還有一部短猥鋼髯。
扈成點頭道:“我就猜你是易容了,果然如此。”說完道:“雲哥,你在外麵守著,不要讓人過來。”扈雲哥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樊瑞哈哈一笑道:“師叔莫怪,我為了鬥得郭京,不得不變了麵容,這會在你麵前若還是那假的臉,就是不敬了。”
扈成擺手道:“我知道你和郭京的仇恨,怎麼;樊魔王就這麼戲弄他一番就完了?”
樊瑞搖頭道:“豈能這麼便宜他,我們幾個人差一點就死在他的手裏,盟了誓,不管誰看到他,都要殺了他,隻是我本來沒有想到能在高唐遇到他,偏那高廉是個真有道術的人,我試了幾次,都不敢在知州府裏,把那郭京給殺了,沒有辦法,這才想出一個挑戰的方式,隻要證明他沒有本事,高廉自然不會留著他,隻要把他打發走了,我就有辦法殺他了。”
扈成有些驚異的道:“可是我聽說那郭京敗給你之後,當天就走了,你還怎麼殺他啊?”
樊瑞笑道:“我在那鬥法的時候,那神仙摔他一下,就是在他身上下了靈識了,三天之內都會有效,我就能找到他的準確位置。”
扈成點了點頭,道:“那高廉……沒留你嗎?他可是說了,有高深法術的,都要留在府中供養的。”
樊瑞道:“自然是留了,隻是我以師門有事,已經推了。”
扈成失望的道:“原來樊兄已經推了!”
樊瑞看出扈成有事,於是道:“師叔可是有什麼要讓我做的嗎?”
扈成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那樊兄在高廉那裏,可曾看到一個龍章鳳篆雕紋的盾牌?”
樊瑞點頭道:“看到了,那高廉還給我展示了,端得是一件好法寶,據高廉說,那是他師父傳給他的。”
扈成冷笑一聲,道:“什麼師門傳給他的,那是我的!”樊瑞驚呼道:“是……師叔的?”
扈成點頭道:“那東西在他手裏,隻能驅使一半,發揮出來的實力不過是幻紙為獸,而我全的施用法門,卻是能迷住真獸,用黃煙給它們為甲,衝鋒陷陣,不死不亡。”
樊瑞聽得驚懾道:“師叔說得是真的?”
小瓊英不高興的道:“我大哥哥從來不騙人。”
樊瑞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實是樊瑞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了得的法寶,這才有這一問,師叔莫怪。”
扈成擺手道:“外人聽了自然不信,但是你要知道這寶貝的來曆,自然就不會懷疑了,這是新莽之時,那奇人巨毋霸留下的一件寶物,當年那巨毋霸就是用了這件寶物,訓驅野獸,大戰昆陽,困住了光武帝,後來也是光武帝請了神明插手,把這盾牌上的黃煙獸甲破了,群獸清星反戈一擊,這才打敗那巨人的。”
這些事都是扈成剛得到那聚獸銅牌的時候,九天玄女的兩上童子告訴他的,而當年替劉秀出手,破了聚獸銅牌的就是九天玄女,而巨毋霸被殺之後,這銅牌就落在了九天玄女的手裏。
在凡人還有樊瑞他們這樣的低階修士之中,這聚獸銅牌不失為一件好寶物,但是在九天玄女手裏,這東西就沒有什麼用處了,這才找出來給扈成的。
樊瑞聽得心驚,連連搖頭道:“我看那高廉給我展示,還以為那銅牌就了得了,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神通。”
扈成一笑道:“我把那驅使口決都說給你聽,你就知道了。”樊瑞才要推辭,扈成已經和他說了,樊瑞聽到那口決深奧古樸不由得更加信了。
扈成道:“這寶貝我也拿不回來,就送給你樊兄了,我想那高廉既然看中了樊兄的本事,一定還會商請樊兄的,到時候樊兄隻要進府,就有機會把那東西給盜出來了。”
樊瑞急忙道:“我若有機會得了,一定還給師叔。”
扈成一笑道:“你可以去問你師父,我說出來的話,就沒有變得時候,你要是能得了,你就自己留著吧,不然這高廉無備小人,也保不住此寶!”扈成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也在狂叫:“老子也留不住,不然還能給你!”
樊瑞聽到這話,看看扈成不似作偽,不由得心頭一熱,暗道:“若是得了此寶,我的能力隻怕就要強上幾分了?”
扈成看到樊瑞動心了,暗自一笑,心道:“九天玄女,你以為你收回去我就沒有辦法了嗎?老子用不了,也要讓老子的手下人來用!”想到這裏,臉上堆笑道:“樊兄,我想你一定急著去追那郭京,我就不在這裏了。”說完拉了瓊英就要離開。
瓊英不高興的磨磨蹭蹭的向外走,扈成猛的想起來,不由得一拍腦袋,道:“好了,你也別吃,樊道長有事不然的話他還能不給我變個戲法嗎。”
瓊英還嘟著嘴,樊瑞哈哈一笑,走到瓊英麵前,伸出左手,道:“你看這裏可有東西?”
瓊英搖了搖頭,樊瑞就在她搖頭的工夫,手掌一動,食指和中指之間,就夾著一顆棗子。
瓊英驚呼一聲,眼前一亮,叫道:“怎麼變出來的。”
樊瑞一笑道:“你這回看仔細。”他“仔細”兩個字出口的一瞬間,手又是一動,然後中指和無名指之間,又夾住了一顆核桃。
瓊英看得驚叫不已,抓了樊瑞的手不住的翻看著,又探樊瑞的袖子,可是都沒有東西,小姑娘納悶的道:“你究竟是怎麼變得啊?”
樊瑞笑道:“看著,我再變一次。”說話章手又是一動,這一回無名指和小指之間,卻夾住了一塊玉佩。
瓊英抱著小腦袋懊惱的道:“我還是沒有看清楚啊。”
樊把核桃、棗子都放到了瓊英的手上,然後把玉佩係在了瓊英的腰上,然後道:“下回見麵,我再變給你看,那時你也許就能看出來了。”
瓊英用力點頭,道:“我知道了,下一次,我一定要看出來。”
扈成一笑,心道:“老古彩戲法到了後世,就是有攝像頭跟著,都看不出來法門在那裏,你想看出來,怎麼可能。”隻是這話不能和瓊英說,隻得拉著她告別了樊瑞回店。
離開道觀向回走路上,小瓊英興致勃勃的玩弄著那玉佩,不時說的著樊瑞變得怎麼怎麼神奇,扈成聽得都有些醋意了。
一行人還沒等到客棧,就看到了楊林在客棧裏出來,正焦急的轉著呢,扈成招呼一聲,楊林看到之後,急忙過來,抓住了扈成的手,道:“大郎,那些馬到了!”
扈成驚震的向著楊林看去,從阿裏奇傳回來的消息,這批所謂賣給大宋的遼馬,是由耶律得重運進來的,真正的目的是送耶律得重過來,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和宋朝這麵的高層取得一個共識,好達成聯盟,共抗金人,所謂的馬到了,實際上就是耶律得重到了。
扈成沉聲道:“到了哪裏了,誰人護送?”
楊林道:“三天之後,趕到大名府,是鄧飛帶著副標護送過來的。”
扈成沉思片刻,道:“明天起程,趕往大名府!”耶律得重在這裏待得每一天,都很危險,不單是他危險,就連趙楷也危險,必竟扈成是趙楷的人,過來接頭,若是被人查到,那些太子的人是不會放過這個打擊趙楷的機會的。
扈成向著楊林道:“楊哥,你立刻趕到大名,把他們安頓好。”楊林答應一聲,就回到店房之中,取了自己的包裹,帶著筆管槍,匆匆離開高唐州,向著大名府去了。
扈成想了想道:“趁著沒有關城門呢,我們現在就去琉璃寺,明天在那裏走!”
眾人進了店房,立刻收拾了,就出了高唐州,向著琉璃寺去了。
到了琉璃寺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兩個小和尚正那裏等著,看到扈成他們過來,急忙迎了過去,一個小和尚笑嘻嘻向著扈成道:“師兄,明月長老知道您要來,一直在等著呢。”
扈成頗有歉意,道:“你們把女眷安排休息,我這就去見師父。”
兩個小和尚一個引著女眷到客房休息,一個引著扈成到了明月長老的禪房。
扈成推門而進,到了明月長老的雲床前,跪下叩了三個響頭,然後笑嘻嘻道:“師父,弟子來看您了。”
明月長老笑咪咪的看著扈成,等他一抬頭,不由得驚聲:“你……你的魂燈起了變化了?”
扈成暗道:“看來師父說他要肉身成聖不是假話了,這都看得出來。”
“師父,我來這裏就是要和你說這事的。”扈成就把他進入玄女宮的事說了。
明月長老不由得感歎道:“你還真是好運,那九天玄女是天生的暴烈,沒為了這件事把你給焚了,當真是奇了。”
扈成笑道:“不但沒焚,這天書還在這裏呢。”說著把天書取了出來,呈給了明月長老,道:“師父,您看看,這上麵的字我也不懂啊。”
明月長老拿過來看了看道:“這個上卷天書,用得是古兵家文寫得,我雖然也懂一點,但是卻是不精,這東西若是說得錯了,那可就天差地別了,至於這下卷,卻是普通的古篆,寫得是星號,但是沒有向上麵填名字呢,這書卷變化無方,你可以自己手寫,你寫上去之後,自然就變成古篆了。”
扈成恍然大悟,又道:“那師父,這兵家文如何破譯啊?”
明月長老想了想道:“這個據說是當年鬼穀子傳學,不許修道、學武的弟子看到兵家妙法,而書成的一種文,就是羅真人也不得明白,我倒是有一個老友,他應該能懂。”
明月長老頓了頓,又道:“此人姓周名侗,關中人,現在大名府內黃縣隱居,教幾個孩子向學,我給你寫一封信,你去找他看看。”
扈成的心猛的一陣急跳,周侗、內黃、教幾個孩子……那是嶽少保啊!扈成強壓下心底的激動,就看著明月長老寫了信,然後和明月長老就告了辭,定好從大名府回來,再到琉璃寺之後,這才告退,到客房歇息一晚,第二天一行人,起程趕往大名府。
大名府的翠雲樓上,耶律得重坐在一處小閣之中,倚著打開的窗戶,向外望去,在樓下走過的,是一個個歡笑的人們,他們的臉上,盡是富足生活的喜,這樣的情景,就是燕京府也是看不到的。
天山勇小聲說道:“一群弱得連雞都殺不死人,憑什麼擁有這麼好的生活,而我們大遼的勇士卻要活得那麼困苦,這裏的一切,遲早有一天是我們的!”
“為什麼人會吃飯,因為人是善良的,為什麼狗會吃屎,因為狗和你得想法差不多!”
隨著話音,扈成挑簾進來,天山勇看著他那張臉就是一陣火大,厲聲叱道:“你敢罵人!”
扈成冷笑一聲道:“我罵你,你就受不了,你要來我們這裏搶東西,我們就要受著!”
天山勇冷聲道:“那是因為我們是勇士……”
“狗屁!狼比你們還能搶,你怎麼不配服它是勇士?跪在地上讓它隨意吃你啊?”
“那是畜牲!”
“你以為你比畜牲好多少!”
天山勇被罵得要動手,耶律得重冷哼一聲,道:“行了!”天山勇隻得閉嘴退了下去。
耶律得重看著扈成道:“草原上的人,生活困苦,所以他們把搶掠視為很正常的事情,隻要你的東西好,就會有人來搶,搶得到,就是本事,搶不到,活該就死,我們遼國立百年,這份劫掠的心性已經小了很多了,可是女真人新興而起,他們的王,生活得還不如這樓下走過去的一個百姓,所以他們會來搶我們,而搶完了我們,他們會發現,你們比我們更富,而且……更好搶,那個時候,就是大宋要麵對那隻野獸了。”
扈成嘿嘿一笑,道:“你要有外甥了,二月懷胎,冬月就要生下來了。”
扈成跳得太快,讓天山勇有些發怔,但是耶律得重卻是接得平常:“好啊,那我一定準備一份禮物送來的。”
扈成嘿嘿一笑,就在耶律得重的對麵坐下,道:“禦弟大王怎麼過來了?不怕被大宋的探子發現了有危險嗎?”
耶律得重向著天山勇一伸手,天山勇把一個小黃口袋送到了他的手裏,耶律得重扯開口袋的抽口繩,然後向下一倒,唏哩嘩啦倒出七、八個腰牌來,都推到了扈成的身前。
扈成拿起一個看看,卻是大宋皇城司的腰牌,他隨手丟到桌子上,道:“這是什麼意思?”
耶律得重道:“這些都是大宋探子,他們奉了你們趙官家的命,想要從我們遼國的地盤上潛過去,和金國搭上線。”
耶律得重說到這裏,冷冷的看著扈成,道:“你說得我們兩家聯合,共抗金幫,就是這樣做得嗎?”
扈成淡淡的道:“你們……怎麼找到他們的啊?”
耶律得重微微一滯,扈成接著道:“是不是有人給你們消息啊?”耶律得重長出一口氣,點了點頭,扈成道:“這不就是我們的誠意嗎。”扈成也是到了大名府之後,才知道,馬植已經想辦法向著金幫那麵派了不止一撥探子了,使用的就是皇城司的人手,而趙楷也夠狠的,就指使自己的親信,把這些人的消息都透露給了遼國,所以這些探子,沒有一個能從遼國走出去的。
扈成點著那些腰牌道:“你們那裏有天山勇這樣腦子裏裝著豬屎,到現在也看不清大遼危機,還想著跑到這裏要搶東西的蠢驢,我們這裏就也有那些與虎謀皮的傻子,不能因為這個,而懷疑我們的誠意。”
耶律得重道:“我要見你背後的人,我要一個有實權的人給我的保證,不然我們的聯合就此做廢。
扈成冷笑一聲道:“禦弟大王,說得好像你能在國內做主一樣,要是那樣的話,你派個使臣來不就完了嗎?還用得著自己冒著危險摸過來!告訴你,大哥不說二哥,都管不了事。”
耶律得重被扈成一語中的,無話可說,身子有些顫抖的道:“可是這樣下去,一但宋金聯合,我們大遼……”他說到這裏緊急刹住,眼中盡是悲哀。
扈成沉聲道:“我們也在向著這方麵努力,據傳我們官家,被你們那個叛賊馬植說動,正在考慮動用三國時候,孫權遣使遼東的方法。”
“走海路!”耶律得重失聲道,天山勇也是臉色大變,他們已經讓金國打得,一點水路都控製不得了。
扈成點頭道:“我想你應該知道,三國時候,孫權就是用海路向遼東買過馬,海船走近岸,從登州向北,在金州登陸,這並不是什麼難事,那些走過朝鮮的商人可以很方便的把人送到。”
耶律得重的手用力的握緊,手裏的茶杯叭的一聲,被捏爆了,碎瓷刺進了他的掌心。
天山勇急忙過來,要給耶律得重包紮,卻被耶律得重一把推開,他慘笑著看向扈成道:“你們大宋,兵疲將軟,十個在我們大遼勇士一人麵前,也不堪一戰,可是隻要你們拖一拖,我們的人馬不能全力抗京,那我們就完了,更何況張覺、郭藥師這些漢人,到了最後會不會中途反水,誰也不清楚,看來我們大遼,當真要……完了!”
扈成長歎一聲,把耶律得重的手拉過來,先把碎瓷給除去,然後給他包紮起來,說道:“禦弟大王,你有一句話說得是對的,如果你們忘了,我們也不會獨存,所以我們都要加快步伐了。”
耶律得重擺手道:“還能有什麼辦法?我已經知道了,你是鄆王趙楷的人,此人深得趙官家的欣賞,外人都說他可能代替太子,可是等到他成為太子,要多久?從太子到皇上,又要多久?我們等不起了!”
扈成道:“你現在名為禦弟大王,位高名重,可是你有調動軍馬的權利嗎?你能掌控遼國的變化嗎?”
扈成長出一口氣道:“我們都不能掌控什麼,但是我們都不想死!”
耶律得重猛的抬頭看著扈成,扈成看了一眼天山勇,天山勇明白扈成的意思,不等耶律得重說話,就單膝跪下向天道:“我天山勇若是誤了禦弟大王的事,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天山勇是我最親信的將領,你放心吧。”
扈成一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必竟我們商量的不是造反。”
扈成說“造反”兩個字的時候,偷偷的向著耶律得重看去,就見耶律得重臉上並無動容之處,不由得暗自搖頭,心道:“看來曆史書上說得沒錯,這個家夥一直對天祚帝忠心不二,不然也不能天祚帝逃到山裏去,遼國找不到皇上,隻得重立一君,等到新君死了,天祚帝在山中的消息走漏,耶律得重竟然敢不怕死的還去投奔他,差一點就把小命玩沒了。”
扈成沉聲道:“我的提議,就是我們自己屯聚兵馬,在國家有難的時候,用我們自己的力量來救。”說到這裏,扈成取出一張清單,向前一送,道:“這是我讓人給你準備的。”
耶律得重拿到手中看去,就見上麵寫著,長槍;五千根,樸刀;兩千柄,盔甲;三千套,此外還有帳蓬、糧食,等等東西,耶律得重看得不由得用力握緊了那張紙。
扈成道:“你自己訓練一隻軍馬,在沒有危險之前,你讓他們嘯居山林也好,四下劫掠也罷,隻要讓他們擁有強大的戰力就行,等到金國進兵,你們那個天祚帝肯定會逃走,這個時候你就扯起抗金的大旗,而我們手裏也會有這樣的一支人馬,若是我們能努力到和你們達成盟約,那是最好,若是不能,我們會搶到向遼國進兵的任務,等到了北邊,那就我們的天下,咱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耶律得重看著扈成道:“你說得是真的?”
扈成在懷裏取出一方小印,哈了一下,然後印到自己的手背上,向前一送。
耶律得重瞟了一眼,那印是“鄆王之記”四個字。
“鄆王是大宋少有看到金幫不可結交的人,所以才讓我幾入大遼,尋找盟友,而這次您把消息透到他那裏,他就讓我帶著這小印來見你了,有了這個,你還不信嗎?”
耶律得重沉吟不語,扈成又道:“其實這是最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們雖然想要促成宋遼聯盟,可是殿下,您想想,就算是我們這裏,鄆王能登基,願意派人北使,可是你們的天祚帝他會同意嗎?”
耶律得重徹底被扈成說服了,正像扈成說得,他在這段理間,幾度勸說,可是天祚帝根本不聽他的勸說,還在和蕭奉先商議,如何向大宋進兵,把在金國的損失,從大宋的身上找補回來,正像扈成說的那樣,就算是大宋真的派出了使者,天祚帝也不會接受大宋的條件。
耶律得重一咬牙道:“好,我們之間簽一個盟約,各自發展自己的人馬,你們給我們提供武器,我們給你們提供馬匹,一但開戰,我們休戚與共,生死相依!”
耶律得重必須簽下這樣的密約,必竟現在金國還打不到大宋,大宋的威脅都是在大遼亡國之後的事。
扈成指了指桌子上的紙筆,道:“寫下來,我把小印按上去,有了這個印,我們要是毀約,那你把這盟單交到東京,鄆王就完了,這下你能放心了吧?”
耶律得重雖然對扈成這麼輕易就把把柄交到他的手裏,有些疑惑,但是也隻能寫了。
耶律得重的書法還是很不錯的,筆走龍蛇一會的工夫就用契丹、漢兩種文字寫下了盟單,然後自己先用了自己的小印,隨後推給了扈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扈成,就怕他把小印給換了。
扈成淡淡一笑,把小印向著耶律得重一亮,然後重重的按在了紙上,耶律得重拿過來看看,不由得長出一口氣,道:“好,請代我向鄆王問好,希望我們能見麵。”
扈成擺手道:“你們還是不見的好,若是見了就是我們鄆王不得不去接應你了。”
耶律得重苦笑一聲,道:“隻怕這個是不可避免的了。”
扈成起身道:“行了,咱們的盟約已經定了,你還是快點回去吧,你手裏可是有我們鄆王的命,要是你在這裏逗留的太久了,把這東西給丟了,那就一拍兩散手了,對了,那堆東西,我會讓阿裏奇給你的。”
說完扈成起身就走,耶律得重也沒有留他,看著他的背離開之後,這才起身,道:“我們回國!”帶著天山勇匆匆下樓而去。
扈成並沒有離開翠雲樓,而是去了另一個小閣,等到監視的人說耶律得重走了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下,喃喃的道:“總算是唬過去了!”
那小印是扈成讓金大堅刻出來的,鄆王就沒有那樣的小印,扈成還讓金大堅故意留了一點錯處,若是被查到,趙楷也不會被這件事連累。
不過小印是假的,盟約卻是真的,這是扈成和趙楷商議過的,必竟兩國上層的阻力都太大了,趙楷和耶律得重,誰也沒有能力把這個解決掉,那惟一的辦法,就是自行其事了。
兵器、盔甲都是扈成用報廢的名義,從自己的軍隊裏挑出來的,而趙楷接了他的報廢單子之後,立刻就會批複,這樣扈成每年都能搞出一批物資來,隻要這些東西到位,至於耶律得重能搞出一支什麼樣的軍隊來,那就不是扈成能管得了得了。
扈成抓著手裏的小印,輕聲說道:“天下興亡,全在你的身上了!若是你能促成此事,那你就比真印還要真了!”
說完他又發狠的道:“不管這個盟約能不能成,我絕不會再讓金人的鐵蹄進入中原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