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破賊寇整兵備武
李達的家就在百丈村董店東住,扈成讓孫安、雷橫約住了人馬,自帶著李雲、焦挺兩個和玉哥等幾個親兵隨著那裏正到了李達的家裏。
柴扉石屋,正是山東沂蒙地區典型的房屋建築,那裏正對著李達的家就要喊,扈成丟了個眼色,玉哥閃身過去,從腿帶上撥了一柄小插子刀抵在了那裏正的脖子下麵,叫道:“你若喊時,我就是一刀!”
那裏正的魂都嚇沒了,連忙搖手,壓低了聲道:“小人不喊,小人不喊!”
扈成揮揮手,焦挺帶著幾個人就從那土籬牆上跳了過去,都隱到了石屋的後麵,剛要向著屋裏看去,就聽見屋門一響,跟著走出一個農家漢子,正是那李達,他一眼看到了裏正,急忙招呼:“陸裏正,你如何就過來了?可有什麼事嗎?”
那陸裏正哪裏敢說話啊,心中暗道:“我上輩子必是欠了你們兄弟的,前翻那李逵打死人,就是我周旋的,你這家夥活計好,我隻道是個老實的,沒想到卻比你那弟弟還要狠些,竟然驚動了禁軍來這裏抓你。”
扈成輕聲向了裏正道:“讓他向前走幾步。”
裏正不敢不聽,就叫道:“大郎,你卻向前來,我與你說話。”
李達不知怎地,就向前來,才走了幾步,那焦挺猛的衝了出來,李達驚叫道:“你這廝是哪裏來的?”他知道是小賊,一邊叫一邊向著焦挺搶將過去。
焦挺手起一拳,把李達打個塔墩,李達怪叫一聲:“你這賊,倒使得好拳!”一邊叫一邊跳將起來,焦挺趕上一步,就向李達肋窩裏隻一腳,又踢了一交李達被踹得倒在地上起來不得,不由得大聲呼痛,焦挺一腳把他踏住,然後叫道:“進去搜!”幾個禁軍士兵如狼似虎的衝進了屋子。
屋子裏麵,一個瞎了眼的老太太,摟著一個小小子,連聲叫著:“你們是什麼人啊?為何要拿我兒啊!”
李雲飛身進來,就去老太太的懷裏奪那孩子,那孩子也認得李雲尖聲叫道:“伯伯!”一頭就紮到了李雲的懷裏。
老太太懷裏失了孩子,不由得更慌,連聲叫道:“小山子,小山子!”
這個時候扈成跟著進來了,看看那孩子,道:“是朱富的兒子嗎?”
李雲點頭道:“就是他的兒子,叫做朱沂山,這名還是我起得呢。”
扈成點點頭,逗了逗那孩子,又叫道:“卻把那李達拿進來!”
焦挺押著李達進來,就按在了地上,老太太在一旁,沒有頭緒,隻剩下哭了,扈成走過去安慰道:“老伯娘卻不要哭,你兒子沒什麼事,隻是被人陷害了,你也不要哭了。”
老太太連著給扈成做揖道:“官人回護些個吧,老身就這麼一個兒子了,他素來老實,不能惹禍,必是被人陷害了。”
扈成點頭道:“伯娘放心就是了。”說完才向李達道:“你看看你老娘在這裏,你要是有什麼隱瞞的,隻怕先對不住你娘給你求得情了。”
李達哭喪著臉道:“官人,小人卻是不知道犯了什麼罪啊。”
扈成指了指朱沂山道:“這孩子哪裏來的?”
李達道:“就是前麵一家村落裏,有個叫李鬼的托我照看的,給了半結錢,那是一個狠人,小人不敢違了他,這才就應了他。”
這會李雲懷裏的小孩奶聲奶氣道:“這個伯伯沒有說謊,當初他不想收俺,那個李鬼還拿刀嚇唬他來著,還有;這個奶奶對我可好了,這伯伯小氣,不弄什麼好吃的,是奶奶說他,他才給我弄肉吃的。”
扈成一笑道:“你這廝,半貫足錢就買動了你,那李鬼是武胡賊匪裏的人,現在進了大牢了,他把你咬住了,你也等著跟他去做伴吧!”
李達嚇得都快要哭了,呼天搶地的叫道:“小人不過是拿了人的錢,替人看了一、兩天孩子,怎麼就成賊了!”
扈成湊到李達麵前,道:“這會你被那李鬼給咬死了,隻怕是少不得要吃一回官司了。”
李達大哭道:“大人冤枉啊!”
扈成想了想道:“對了,你可知道泗州大聖祠怎麼走嗎?”
李達連聲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扈成道:“知道就好辦了,那武胡就藏在那泗州大聖祠內,你要是帶路把我的人領過去,你自然就沒有罪了。”
李達的眼睛一下亮了,叫道:“小人帶路,小人帶路!”
扈成又回身向著那老太太道:“伯娘,你既然對這孩子這麼好,那就幫我把這個孩子送回家去吧。”
老太太連連擺手道:“這卻是使不得,老身眼睛瞎了之後,就再沒有下過地了,那裏知道向哪走啊!”
扈成一笑道:“也不用你走著送過去,我這裏安排人送你出來,這孩子依戀你,你就一路哄著他就行了。”
老太太連連點頭道:“這個俺還能做。”
扈成向著李雲道:“我給你五十名兵士,你找幾個人抬著這老太太從大路出來,先回沂水。”
李達這會巨烈的掙紮起來,叫道:“大人,有事隻罰李達就是了,卻不要罰我的老娘才是。”
扈成有些讚賞的看了一眼李達,在《水滸傳》裏,李達就是一個糯弱而無能的廢才,但是他和李逵一樣,都是孝心當頭的人,李老娘眼睛瞎了,如果不是他一直養著,隻怕早就沒了,雖然李老娘曾經說過,李達養娘全不濟事,但那隻是說他沒能耐,並不能說他不孝。
扈成撚著下巴,他看到李老娘的時候,就下了這個心,想把老太太帶出山去,押在自己的手裏,做個人質,看看那黑旋風還敢不敢來砍他全家了,至於李達,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如何理會,但是這會李達的真情流露,讓扈成改變了主意。
扈成就從懷裏,摸出來一錠大銀,拍在了土炕上,道:“你隻管帶路,若是辦得好,這銀子就是你的,我也不來害你,那時你自可到城裏來接你老娘。”
李達看著那銀子,不由得眼睛都發藍了,連聲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做好!”
這會李雲叫了裏正幫忙,就紮了一個的抬床,把李老娘放到上麵,讓朱沂山委在李老娘的懷裏,然後一行人離了百丈村,先行回縣上去了。
扈成提了李達道:“行了,帶我去找那個賊吧,隻要你辦得好,那銀子就是你的,而且我可以讓你的主人解了你的客戶身份,在縣城裏給你補一個差役來做,你看如何啊?”
李達有些激動的看著扈成,扈成知道他的意思,道:“你放心,我的這些許諾,對我而言都是小事,不會說話不算的。”
李達被激勵的就鼓起了勇氣,前頭帶路,從家裏出來,這會孫安、朱仝兩個也已經到了,一行人就跟著李達徑走小路,到了沂嶺。
轉了幾圈之後,周圍都是陡坡高壁了,李達這才停下,向上指了指,道:“那裏就是泗水大聖廟了。”
孫安看看,那裏一個破敗的舊祠廟就在一處崖上,隻有一條小路可通,不由得皺起眉頭道:“這裏卻不易通行啊!”
扈成也道:“是啊,那些賊隻要有幾個守住路口,不用弓箭,就拿石頭砸,我們這些人就不要想著上去了。”
雷橫叫道:“讓我來,就從後麵爬上去好了。”
扈成輕輕搖頭道:“這個不妥,我們沒有把握,還是不要冒險!”
幾個人商量了一會,也不見頭緒,焦挺焦躁的道:“難不成就這樣看著不成嗎,也不能等著天上下大火,把人都燒死啊!”
這時一陣風吹過去,扈成眼睛一亮,叫道:“有了!”他指著那坡道:“六哥,你帶著這李達回去,向村子裏的人買油,若是油不夠,就買豬,殺了煉油,然後一路燒上去!”
李達聽了這話,壯著膽子道:“掩那主人家有個油坊,專一產那菜油。”
扈成笑道:“這就好了,快去買!”
焦挺就扯李達回去,一會動員了全村都來挑油,上百桶的菜油都給運過來了。
這山下鬧得動靜太大,那山坡上泗水大聖祠裏已經聽到動靜了,就有匪徒從那裏出來看動靜,遠遠的就見百姓都挑著桶過來,探看的兩個匪徒不解其意,向下走了走,想要看出個究竟來,隻是才下山坡一半,孫安就拿了硬弓,向著兩個匪徒射去,兩箭兩中,兩個匪徒慘叫著從上麵滾了下來。
泗州大聖祠裏立刻湧出上百的匪人,扈成長聲叫道:“武胡!我們是官軍,你已經被圍住了,立刻下山投降,我饒你不死!”
“去娘你的!”山坡上一個大漢暴吼一聲,抓起一個大石頭狠狠的砸了下來,隻是扈成他們離得都遠,那石頭轟隆隆的滾下來,雖然聲勢嚇人,卻是一個人也沒有能打到。
孫安冷聲道:“射!”一排弓箭手衝上幾步,拉弓搭箭,向著著坡上就是一通疾射。
仰射難度較大,所以隻射下來四、五個賊人,還是那些賊人沒有盾牌,擋不住箭矢才被射下來。
武胡他們向後退去,一直退到了泗水大聖祠的門前,這裏離著上山的路口略遠,箭已經射不到了。
武胡大聲叫道:“有能耐你們上來!”
扈成冷笑一聲,道:“你等著,我們這就上去!”
這會油已經都備好,孫安、雷橫、焦挺三個人都盯著扈成,不知道他要怎麼燒上去。
扈成先讓孫安、雷橫兩個人帶著手下各自埋伏,然後就由焦挺帶著百來個部下,向著山坡處衝了過來。
武胡看到焦挺他們過來,立刻叫道:“都到前麵,用石頭把他們砸回去!”
匪徒都擠到了路口,就等著人上來,然後向下推石頭,焦挺他們衝到了坡下就不向上去了,而是把砍來樹木向上堆過去,而且是堆一層就澆一層的油。
坡上的那些匪徒都有些驚慌,其中一個叫道:“武大哥,他們這是要幹什麼啊?”
武胡心道:“我知道要幹什麼啊?”嘴裏卻道:“不用管他們,這火又不能燒上來!我們怕個鳥!”
話音沒落就焦挺他們就把柴堆給點燃了,火勢不算太大,但是這個時候是夏天,那些柴木都不是很幹,所以升騰起一股股的白煙,偏偏扈成還讓人向著那柴裏潑水,這樣一來煙氣更大,隨著那風,都向著山頂衝了過來,不過眨眼的工夫,整個山坡上麵,都被白煙給籠住了,什麼都看不清了,而且那白煙還在不停向上飛揚。
武胡情知不好,這個時候官軍要是向上進攻,到了跟前他們都不知道,於是急聲叫道:“大家不要慌!我們不見,官軍也看不見,我們被煙籠住了,他們上來也一樣會被煙給籠住……”說到一半,他怎麼都說不下去了,不住的咳著,這煙裏也不知道有什麼,那味道中人欲嘔,嗆得他嗓子就像是被刀拉過了似的。
一個小土匪實在忍不得了,叫道:“大哥這風向是衝著咱們的,他們在下麵沒事,再這麼燒下去,沒被燒死也被熏死了!”
武胡也是惱,叫道:“這些狗賊,他們究竟向火裏放得什麼啊!”
這會扈成也在向李達問道:“你們向火裏放得什麼啊?這味道……太嚇人了!”
李達陪著笑臉道:“小人也不知道那都是什麼,隻是我們平素裏都用這些東西驅趕蚊蟲,所以……”他說到一半,不由得也咳了起來,扈成急忙丟給他一個用水浸了的帕子,示意他綁到臉上。
這會官軍都向後退了開來,雖然他們的臉上都帶了浸水的帕子,但是那些東西實在是太嗆人了,能不向前還是不向前的好。
火勢越來越大,下麵不住的向上丟著柴禾,而且隨著火堆下麵被燒光了柴禾,倒出來空地,柴禾被從後麵丟上來,火被引著一點點向上燒來,武胡眼看坡上都是白煙,完全沒有辦法擋住那些官軍,無奈的叫道:“走!從後麵走!”
這陡坡的確隻有一條路下去,但是武胡也早就準備了,就在後山備了十幾根長繩,人可以拉著繩子下去,隻是不到危急時候,那樣玩命的做法,武胡並不願意去試。
一群人都到了後山,順著繩子向下溜了下來。
埋伏在暗處的雷橫看到人下來,就要下令放箭,孫安擺手道:“讓武胡下來再放箭,不然那廝就不下來了。”
雷橫一幅躍躍欲試的架勢,孫安看在眼裏,笑道:“那武胡就交給賢弟了!”
雷橫意外的看著孫安,見他不似說笑,急忙定下來道:“孫二哥,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能反悔!”
孫安笑道:“放心吧,我要反悔,不說就是了。”
兩個人正說話的工夫,一個小卒叫道:“那武胡下來了!”
兩個人一齊回頭,就見武胡就順著一條繩子已經下到一半,孫安回手拿過一張弓來,向著繩子瞄著,突然一鬆手,箭去如電,就射在那繩子上,繩子立刻斷開,武胡慘叫一聲,摔在了地上。
孫安沉聲叫道:“給我射!”立時箭雨如飛,向著那些匪徒飛灑下來,那些匪徒不由得絕望的哀嚎起來,若是在坡上的還好一些,抓著繩子下來的,無一幸免都被射成了篩子。
孫安踢了一腳還在發愣的雷橫,叫道:“想什麼呢?還不快去!”
雷橫這才跳起來,帶著人飛衝了過去。
武胡摔下來也沒有摔死,隻是大腦發暈,一時起來不得,他的親信眼看有埋偏大,也顧不是讓他休養了,架了他就走,隻是才衝出去,雷橫已經到了,揮動樸刀,連劈數人,就向著武胡撲了過來。
武胡不顧自己腦袋有些發昏,抓了一口刀就和雷橫鬥在一起,他的手下也知道,這會不向前去,就是死路一條了,所以都咬了牙向前衝去,拚死和雷橫的部下打在一起。
武胡力量極大,他輪著一口大鐵刀風車般的呼嘯,強橫的刀勁好像山崩一般的向著雷橫了壓了過來,前七、八刀竟然把雷橫劈得不住的後退,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
但是十刀一過,雷橫就看出來了,武胡隻有一手力量,那刀法完全就是街頭的把式,不由得放下心來,隻是他的樸刀,這會被劈得好像曲尺一般,已經砍不得人了。
雷橫大吼一聲:“接刀!”樸刀呼嘯著向著武胡的臉上射了過來人。
武胡回手用刀一格,錚得一聲,雷橫那尺刀被劈得飛了出去,武胡跟著前進了一步,向著雷橫一刀劈了下來。
雷橫就在武胡劈出那第三刀的時候,突然身子一轉,就把武胡那勢大力沉的一刀給讓了開來,跟著雙手按著武胡的肩部向前一送,本來武胡一刀劈空就向前撲去,被這一送整個人撲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雷橫回身一腳踹翻了一個匪徒,和那匪徒動手的兵士大吼一聲,樸刀直戳下來,半個刀身都戳到那匪徒的腦袋裏去了。
雷橫搶過那個匪徒的樸刀,隻是還不等他起身,武胡已經衝過來了,大刀狠狠的劈了下來。
雷橫身子下蹲,然後樸刀舉過頭頂迎了過去,武胡的刀就劈在雷橫搶來的樸刀的上半截,隻一刀就把那樸刀劈飛了半截。
雷橫長嘯一聲,雙臂猛的加力,他是打鐵的出身,那一身力氣也頗為驚人,就把被武胡大刀劈斷的樸刀輪了回來,由於他是蹲著的,那刀輪回來正好現著武胡的腿上劈去。
武胡飛身而起,雙腿在空中分開,然後好像蒼鷹撲食一般的撲了下來,大刀向著雷橫的腦劈了下去。
雷橫身子向下一跪,跟著手裏的斷刀向前一立,刀尖直指武胡的腹,慌得武胡急忙把劈下的那一刀,微換了一下位置,狠劈下來,隻是他沒有向想到雷雙腳在地上一點,身子飛縱出去,武胡之後是再也變化不出來新招了,就從空中摔了下來,雷橫掉過樸刀,用刀杆狠狠的抽在了武胡的身上。
武胡慘叫一聲,摔在地上,手裏的大刀也摔出去了。
雷橫跟前一步,一腳踹在了武胡的脅骨上,喀嚓一聲清脆,卻是肋骨斷裂開了,武胡疼得眼睛瞪得滾圓,好像都要凸出來似的。
雷橫一腳跺在武胡的尾椎上,武胡張大了嘴巴,喊都喊不出來了,手裏的刀也丟了,一張臉都紫了。
早有幾個兵士過來,就把武胡給捆了,這會孫安也到了,他用力一揮手中的威勝萬伏,沉聲道:“武胡已縛,而等還不束手就擒,真等著去嗎?”
那些匪徒本無鬥誌,隻是在武胡的蠱惑之下,拚死玩命而已,這會就有幾個死頑的家夥,也早就被劈死了,哪裏還有戰心,都紛紛丟了兵器,跪在了地上。
前坡扈成知道消息之後,立刻下令把火撲滅,這味太難聞了,再燒下去,他們就要被熏死了。
山裏人最怕的就是大火,一但發了,連救都救不得,所以他們不用扈成安排,小心的把火熄了,連一點火星都被他們給壓下去了。
一行人回到百丈村,扈成也不在這裏停留,下令立刻起行,押著武胡和那些匪徒,立刻趕回沂水縣。
那李達壯了膽子過來,向扈成道:“大人,小的……”
扈成點頭道:“你放心,我沒有忘,已經和你家主人說了,他已經放了你的客戶,你現在進縣就是了。”
李達欣喜若狂,就把家裏那些破爛收拾了一下,把那五十兩的賞銀收在身上,就跟著扈成他們進城,雖然扈成他們都騎著馬,但是武胡他們都是步行,所以扈成也不能走得太快,這樣李達還真跟得上,就這麼著到了中夜,這才趕到了沂水縣。
沂水縣的城門開著,李雲帶著一隊土兵,就在城門前守著,看到扈成他們過來,急忙把他們迎進了城中。
那城裏早就準備好住得地方了,李雲把眾都安排妥當,這才陪著扈成、孫安、雷橫、焦挺到了朱富的酒店,由於李老娘也在這裏,所以把李達也給帶過來了。
朱富早就蒸好的大饅頭,燉好了肉,先讓人給那些兵士送去,這才伏侍扈成他們一桌吃酒,李達自然不能跟他們一桌,就在廚下吃了,然後自去睡了。
扈成讓人把朱富給喊了進來,也讓他坐了一起吃酒,喝了幾巡之後,扈成把著酒壺道:“李都頭,我看你的武功不錯,何苦要在這裏做一個賤役,我軍中要擴成三馬標,五步標,你隨我去,我保你為一標主將,你看如何?”
李雲低頭半響,輕聲道:“小人不過有些蠻力氣,實在沒有什麼大本事,就是隨了指揮前去,也隻能吃飯,還不如……”
扈成一擺手道:“你下麵的話不要說了,我既然請了你,你還能推得了嗎?”
李雲臉色微變,扈成接著道:“你放心,我不強迫你,隻是和你說說,我問過你們縣裏的土兵了,說你現在還沒有成親,就算是你不要孩子,不過有後無後,可是你自己不想到邊關一刀一槍的博個出身嗎?我們這支人馬,以後是要到邊庭上去的,那裏卻是掙軍功的地方,也是大丈夫當所為之地,你不想試試嗎?”
李雲還不說話,朱富接口道:“師父,我說一句,你在縣裏沉困下僚,每日裏受那些醃攢大戶的鳥氣,何如自己去博一個出身啊?我是武功不好,不然我也去了。”
扈成笑道:“我正想請你過去呢。”
朱富有些不解的道:“指揮請我一個廚子做什麼用啊?”
扈成道:“朱老板,你這酒店一年下來,能有多少收益?”
朱富道:“不過是七、八十兩銀子的收益。”
扈成道:“我給我一百兩,你隨我走。”說到這裏,扈成道:“我打算把軍中的老幼都淘汰下來,以他們為“火軍營”專一為正軍做飯、洗衣、甚至開一些荒地由他們來耕種,再養些豬、雞之類,這樣我的人馬,就能自給自足,同時專一練兵,我打算就把這支火軍營交給朱老板來掌管,不知道朱老板意下如何啊?”
朱富毫不猶豫的道:“我願意去”說完又向李雲道:“師父,我也去了,難不成你還撇下我不管嗎?”
李雲長歎一聲,道:“指揮,我不是願意在這裏沉居下僚,而是我當年還是東京禁軍裏的排頭,那個時候禁軍裏有一個教頭叫做王進,他和高太尉有仇,那高太尉要行害他,這王進乖覺,隻看出一點苗頭就要逃走,當時我奉了高太尉之命,和一個叫張青的牌頭,就守著那王教頭。”
扈成古怪的看著李雲,心道:“沒有想到還有怎麼一出。”
李雲接著道:“那王教頭是個了得的,他自設計逃了,我和那張牌落了個罪,被開革出禁軍,我無處可去,這才回了老家沂水,卻得老父母抬愛,點了做都頭,這沂水天高地遠,倒也罷了,可是我要入了禁軍,被那高太尉知道了,卻是要連累指揮,我李雲豈能無端帶累別人,壞了前程啊!”
扈成哈哈一笑:“李都頭當真是個英雄,這樣為人擔心,隻是李都頭消息閉塞了,卻不知道那王進現在已經重回禁軍了,而且還升了官了,高太尉連這正經仇人都沒有怎樣,又怎麼會管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