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旅館,陳默直接去了馬六的據點,也就是之前的家政公司,結果家政公司已經人去樓空。馬六的賊窩據點已經不知道搬去了什麼地方。無奈,他隻好去了江龍娛樂城。
江龍娛樂城是之前百江市黑老大長毛的產業,後來在陳默和馬六的運作下,長毛被妹夫王奔害死,並取代了長毛的位置。
也就說,現在的江龍娛樂城是王奔的產業,而王奔又是馬六扶持起來,找到王奔自然就能找到馬六。
進了江龍娛樂城,陳默直接上了四樓洗浴,先洗了個舒服澡,然後在大廳裏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他在娛樂城餐廳吃完早飯,然後換好衣服,找到了娛樂城總經理辦公室。
見王奔還沒到娛樂城,陳默就徑直走了進去,大大咧咧的坐到寬大的辦公桌後麵。陳默的舉動立刻引起了娛樂城員工的注意,一個自稱是副總經理的人,問陳默是什麼人。
陳默直接報了自己的名字,說讓王奔來見自己。
副總經理沒聽過陳默的名字,所以隻把他當成了是個不知天高地厚,沒長眼睛的小混混,立刻打電話叫來了娛樂城的保安隊長。
娛樂城的保安隊長,說白了就是深得王奔信賴的負責看場子的地痞流氓。保安隊長帶著四個膀大腰圓的保安進了辦公室。
地痞流氓也不都是爭勇鬥狠的莽夫,所以保安隊長見陳默既然敢闖王奔的辦公室,應該有點背景,況且單憑陳默那份冷靜,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兄弟,你是混哪條道的?”
陳默將煙頭撚滅,說:“你隻要給王奔打電話,說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默。”
保安隊長迅速在腦子裏迅速把百江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想了一遍,發現並沒有陳默這一號人物,他又看向身邊的四個兄弟,四個兄弟也紛紛搖頭表示沒聽過陳默的這號人。
“兄弟,你知道王奔是什麼人嗎?”
“我當然知道,百江市的黑道老大,長毛的小舅子,和警察局的劉東升關係不錯。”
保安隊長呆了呆,然後轉身出了辦公室,給王奔打電話。王奔是黑道大哥,長毛的小舅子,在道上人盡皆知,但知道他和劉東升關係密切的卻很少。所以保安隊長覺得陳默不管是敵是友,但一定是“知情人”,反正隻是打個電話而已,自己沒必要自作主張處理,以免真觸了某尊大神。
電話接通,保安隊長把陳默的名字報上,王奔先是一愣,他已經兩年沒見過陳默,在道上混有人毫無征兆的消失不是什麼新鮮事,基本上等同於死了。
他也曾問過馬六陳默的去向,馬六隻是輕描淡寫的說自己也不知道。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馬六把陳默給做掉了一樣。
王奔有些拿不準,又問保安隊長陳默的長相,聽完的描述,王奔讓保安隊長好生招待,說自己立刻趕過來。
保安隊長給王奔打完電話,重新回到辦公室,臉上就換了一副笑容,他先讓四個兄弟離開,然後笑著說:“我們大哥一會就到。他讓你在辦公室等會。”
陳默點頭,說:“謝了。”
“如果沒事,我就先出去了,有事你可以隨時叫我。我就在門外。”
“可以。”
保安隊長轉身離開辦公室,同時心裏猜測陳默到底是什麼身份。
二十分鍾以後,王奔帶著幾個兄弟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江龍娛樂城。如前所述,王奔能上位,全是因為陳默和馬六的運作,他這個人心智一般,特點就是手黑心狠,六親不認,所以他才會把大舅哥長毛殺掉。
這兩年,雖然他在百江市的地位不可動搖,但是生意卻一直做得不溫不火,黃不能沾,毒不能沾,除了靠收些保戶費,主要收入就是一些娛樂城。馬六的建議是讓王奔慢慢轉型,說好勇鬥狠刀口舔血不能長久,於是他開過建材市場,物流公司,商場超市等,結果無一例外都是賠錢,要不是自己有黑道背景拳頭硬,逼著幾個有錢人高價做“接盤俠”,估計他現在早就成了負資產。
幾次生意失敗,王奔最後覺得想要掙錢,還是要靠拳頭和刀片,幹黑社會該幹的事情,前段時間,他準備弄一批毒品,結果被馬六給否了。這讓也讓他對馬六生出了不滿。
進了辦公室,王奔見陳默隻有一個人,先是一呆,然後笑臉相迎,打著哈哈說:“陳老大,好久不見,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陳默沒有動,隻是淡淡的說:“坐。”
王奔隔著辦工作坐在陳默對麵,這個位置他還是第一次坐,看陳默坐在自己經常坐的位置,讓他覺得自己頓時矮了半截,心裏的不爽可想而知。
陳默問:“這兩年生意怎麼樣?”
王奔歎了口氣,說:“生意不好做。我現在和守法公民一樣。黃賭毒一樣都不能沾,可手下卻要養上百號人。馬六讓我做正經生意,我要是做正經生意的料,當初又何必跟長毛混黑社會。”
陳默笑了笑,問:“馬六怎麼樣?”
王奔立刻從陳默的話中聽出了蹊蹺,陳默不是馬六的老大嗎,為什麼要問自己馬六的情況?
難道陳默和馬六之間鬧翻了,他來見自己馬六根本不知道?
他仔細的打量陳默,頭發像是剛做的,一身打扮也很普通,一張臉倒是很幹淨,像是長久沒經曆過風吹日曬一樣,細皮嫩肉的。
“馬六現在不得了,他現在搞了個生物養生公司,聽說快要上市了。”
“他現在不做小偷了?”
王奔點上一支煙,猛吸了一口,說:“做。所以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說他公司都快上市了,還搞什麼小偷。聽說他現在手下有一千多個小偷,人員遍布全國。”
陳默也有些不解,馬六一邊開大公司,一邊還控製著這麼多小偷,這是什麼套路?
王奔問:“陳老大,馬六做的這些你都不知道?”
“我去國外待了兩年,隻是聽他說了一些。”
王奔立刻笑了,說:“你是怕他騙你,所以才來我這裏套話?”
“你可以這麼理解。”
“陳老大,不是我說馬六的壞話,他這人太精明,長了毛比猴都精,你可以防備著他點。”
“謝謝,你的提醒。麻煩你給馬六打個電話,就說讓他來這裏見我。”
王奔收起笑容,再次打量陳默,腦子裏瞬間冒出了諸多疑問,他沒有馬六的電話?如果有,為什麼非要讓我通知馬六?難道他和馬六真的鬧掰了?
如果是鬧掰了,找到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麼?試想通過自己來威懾馬六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可要好好的謀劃一下,在他們鷸蚌相爭時,自己好漁翁得利。
其實,王奔是真想多了,陳默讓他打電話,隻是因為自己沒有馬六的聯係方式。他在清雅道觀這兩年,過的完全是與世隔絕生活,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經被另一個自己完美取代,他現在除了幾個重要人的電話號碼記在腦子裏外,所有人的聯係方式都沒有。
重要的人是誰?李慕白算一個,蕭寅算一個,林妙予算一個,也就是說,陳默自認為最值得信任的人。
隻是可惜,三個最令他信任的人,李慕白已經背叛了自己。
王奔當著陳默的麵給馬六,但打了幾次都被掛斷了。這讓王奔很不滿,因為馬六掛斷他的電話,無疑是在說,自己並不是被馬六重視。於是,他當著陳默的麵又是一通抱怨,說是抱怨其實是含沙射影的說馬六的壞話,告黑狀。
比如說,馬六和外市外省道上的人來往過甚,在某地購置了豪華莊園,在國外置辦了房產。王奔這些話,無不是在暗指,馬六有中飽私囊,暗中發展自己勢力。
關於馬六的為人和意圖,陳默要比王奔了解,不過即使兩年未見,他依然認為馬六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可控的範圍內,因為他相信另一個自己,對於人員的操控和把握絕對比自己做的好。
二十幾分鍾過去了,馬六給王奔打回了電話。
王奔接通電話,故意按了免提鍵放在了辦公桌上。這小小的舉動,看似是對陳默的一種恭敬,其實卻暗藏玄機。
“老王,什麼事這麼急?”
王奔笑著說:“非常急。你為什麼總掛我電話。”
“我剛才在開會。”
王奔戲謔的說:“嗬,你可真是個大忙人。”
“有事你就說。”馬六有些不滿。
“你現在來江龍娛樂城一趟,有人要見你。”
“誰要見我?”
“你來就知道了。”
“我沒時間跟你扯淡,到底是誰,快說。”
王奔繼續挑撥離間,說:“一個你不得不見的人。”
馬六嗤笑,說:“在百江市還有我不得不見的人?誰有那麼大的麵子?”
陳默不想在聽兩個人繼續說廢話,他直接說:“六子,是我,陳默。如果你現在真不方便,我也可以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