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豐碼頭是百江市的三大碼頭之一,主要以貨運為主,北方的皮毛,南方的水果,船來貨往。
不過此時正是深冬季節,又是午夜,是非的冷靜,陳默將車停在了曹宇和戴小亞約定的地點等戴小亞的來赴約。
陳默心裏已經有了打算,兩人今天必須要做個了結,這也是他第一次起了殺心。
為了猴子!
時間到了淩晨五點,一輛白色的轎車從對麵緩緩開了過來,停在三十米開外。
見對方沒有下車,陳默將車慢慢的開了過去,直到和白色的汽車平齊後才停了下來。
他心裏清楚,自己已經暴露了,因為如果是曹宇他們來和戴小亞見麵,絕對不會像自己一樣不下車,也不打招呼。
想到這裏,他放下了車窗,決定和對方坦誠相見。
果然,白色轎車的車窗也放了下來,他看到了戴小亞。
兩個人相互對視良久,戴小亞關起車窗,然後啟動汽車,陳默沒有猶豫,立刻掉頭跟了過去。
兩輛車像是極有默契一樣,不快不慢的開著,出了市區,然後向著一丈山的方向開去。
當東方泛起魚白時,兩輛車停在了半山腰的盤山公路上,戴小亞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下車,往峭壁邊上走去。
陳默也從車上下來跟著她,幾分鍾後他們來到了一片寬闊的地方,前麵就是陡峭的山崖,放眼眺望整個百江市都展現在眼前,白亮的江水像條蜿蜒的白蛇將百江市環繞著。
“你去了黑龍江?”戴小亞望著日出說。
“對。”
“釜底抽薪,很好。”
“咱們是該做個了斷的時候了。”陳默沉聲道。
“是啊,不然誰心裏都不踏實。”她轉過身,從風衣口袋裏摸出了一張證件,手輕描淡寫的一抬,那張證件打著旋的飛向了陳默。
他伸手接住,當看清楚證件之後,不由得一怔,失聲道:“你把夏曠怎麼樣了?”
陳默接住的是一張身份證:陳三手。
這張身份證是他當初親自交給夏曠的,如今到了戴小亞手中,其中含義不言而喻,夏曠在戴小亞手中。
“放心,她現在沒事,不過要是我回不去,那就不好說了。”
陳默將拳頭攥的嘎巴巴直響,說:“你威脅我?”
“確切的說,是以你的命換他們母女的命。”
“禍不及家人,沒想到你心腸如此歹毒。”
“種什麼因,結什麼果。既然在道上混,你就應該有這方麵的準備。”戴小亞向陳默緩步走來,說:“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種選擇,一是保自己,二是保全夏曠母子。”
陳默呼吸急促,如果真的隻有這兩種選擇,陳默會選擇哪一種?
他無法做出選擇,因為這件事太過唐突。他並不怕死,可他那老不死的親爹怎麼辦?
戴小亞笑道:“我猜你應該很難決定。不如我幫你做個決定。”
話畢,戴小亞手中多了把匕首,帶著淩厲的勁風向他脖子抹了過來。陳默抬手一擋,立刻後退了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可戴小亞瞬間又到了他麵前,直刺胸口,陳默一個側身,匕首“嗤”的一聲劃破了他的衣服,冷風頓時灌進了他的胸口。
一連幾招式,陳默都沒有還手,隻是躲閃。
戴小亞冷笑道:“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出手吧!”
陳默咬牙,閃身貼到了戴小亞身邊,一個勢大力沉,包含了自己所有憤怒的一記貼身靠。
戴小亞身子一震,被對方的肩膀靠出了四五米,如果不是及時穩住身子,很可能已經命喪懸崖,同時半個臂膀又疼又麻。
戴小亞的匕首在手掌中轉了一個圈,低嗤一聲,再次攻來,同時右手一揚,陳默眼前頓時白茫茫一片,還帶著一股辛辣味。
是石灰!
陳默暗叫一聲不好,沒想到戴小亞也會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看來為了殺自己她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下意識的閉眼,然後伸手擋住,頓時覺得自己胸口挨了一腳,接著整個人都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腳他挨了不輕,喉嚨一甜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但又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此時他心裏清楚,自己如果在不還手,下場必死無疑,可要是殺了她,夏曠怎麼辦?
還沒容得他回過神來,抬眼就看到一個黑影已經撲向了自己,他下意識的抬手去抓。
他抓住了匕首刀身!
頓時手上傳來鑽心的疼痛,可陳默卻不敢撤力,隻能將手中的匕首攥得更緊。
血,滴滴答答的滴到了地上。
戴小亞俊美的臉上露出了獰笑,說:“我為這一刻整整等了十年。今天你,必須死!”
嗤!
匕首從陳默手中抽了出去!
陳默不由得抽了一口涼氣,但緊接著一股淩厲的勁風向他臉上掃來,他躲閃不及“啪”一聲,臉上重重的挨了一腳。
這一腳直接讓他在地上不滾了三滾,陳默隻覺得兩眼發黑,天旋地轉。
高手過招,往往輸在毫厘之間,陳默雖然算不上高手,但也足以讓他優勢盡失。但從這點來看,戴小亞無疑做的非常成功,先用夏曠要挾擾亂了他的心神,讓他隻能防守不敢進攻,接著又用石灰迷傷了他的眼睛,讓他喪失戰鬥力。
其用心之毒,手段之陰,讓陳默毫無招架之力。
陳默眼睛火辣辣的疼,眯著眼看到戴小亞衝了過來,手中的匕首閃著陰冷的光。
就在這時,戴小亞突然手腕一麻,緊接著手中的匕首脫手而出,電光火石間一個人影如出膛的炮彈一樣撞向了自己!
啊!
戴小亞發出一聲驚呼,身子騰空飛了出去,翻滾著掉進了懸崖裏。
是趙括來了!
趙括將陳默攙扶起來,說:“你怎麼樣?”
陳默一手捂住胸口,說:“你再晚來幾秒鍾,我就死了。”他揉了揉眼睛,尋找戴小亞的影子,“戴小亞呢?”
“掉下去了。”
陳默徒地一驚,跑到了懸崖邊,發現戴小亞把住峭壁上的石頭,正在奮力掙紮。
“把手給我!”陳默趴在崖邊奮力的向她伸出一隻手。
戴小亞仰頭看著陳默,冷笑著說:“你是想救我,還是救夏曠?”
“少廢話!不想死趕緊把手給我!”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不會!你就等著為夏曠收屍吧!”
戴小亞鬆開了手,無聲的墜入了懸崖,直至消失不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默才回過神來,他一拳砸在了石頭上:啊……
怒不可赦的喊聲傳出了老遠,在山穀中回蕩久久不息。
趙括將陳默拉起來,詢問的看著他。
“夏曠,夏曠……”
當他斷斷續續的將夏曠被戴小亞劫持的事說完之後,趙括也是久久不語,他想安慰陳默幾句,可卻不知道該如何從何處說起,因為戴小亞隻說夏曠被劫持,被誰劫持,卻沒有透露絲毫的信息,根本無處查詢。
突然,陳默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他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大聲說:“戴小亞已經死了!我需要你幫我查出夏曠的下落!馬上!盡快!”
電話那端沉吟了良久,才說:“陳默,你不該殺死戴小亞。”
“少他媽的廢話,我告訴你姓徐的,要是夏曠有個三長兩短,老子就殺到北京去!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今天必須給我找出夏曠的下落!”
陳默是在和徐繼鵬打電話,他心裏清楚自己和戴小亞之所以會以命相搏,完全是因為安全局內部鬥爭造成的,也就是說他和戴小亞隻不過是別人爭權奪勢的棋子。
既然自己和夏小雅是棋子,那他們肯定對彼此的行蹤了如指掌。
徐繼鵬沉吟了片刻,說:“你等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