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好狠的心
傅淵渟接過,“砰砰”兩槍打在了門鎖上,門鎖被破壞,原本不停閃爍著的藍色的光也消失不見,傅淵渟用力扭著門把手,還是沒有反應。
“草!”無計可施的他罵了一句髒話,繼續撞向了大門。
屋內的時璨已經被逼到了一個牆角裏,男人手上的匕首上還染著時璨的鮮血,時璨的浴泡上也暈出了絲絲血跡,她絕望瞪大了眼看著那根鋒利的匕首,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砰”的一聲巨響,1208的門終於開了,門外是狼狽不堪的傅淵渟,打開房門後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眥欲裂,那個男人正將手上的匕首狠狠刺相時璨。
“時璨!”
時璨頭一偏,刀深深地紮進了她的右邊肩膀,一聲尖叫過後,男人拔出了匕首,時璨的浴泡短短兩秒的時間被鮮血大麵積染紅。
男人又抬起手,打算一擊斃命。
“砰——”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男人高大的如同小山一樣的身軀緩緩倒下,沾血的匕首也滾落在了地毯上。
“時璨!”
傅淵渟丟下手槍,快速地跑到時璨身前,看著身下如同小河一般流出來的洶湧血液,比剛剛還要巨大的恐懼一瞬間徹底將他包圍起來。
緊跟進來的蘇夏看到眼前血腥的一幕,捂住眼睛睜大了雙眼。
司徒柏姍姍來遲,“Sunny?”他顫抖的聲音顯示出了他現在心中的恐懼和害怕。
隻是幾十分鍾不見而已,為什麼之前還活蹦亂跳的她現在卻躺在地上,如同一具破碎的布娃娃一樣,毫無生氣呢?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傅淵渟看著眼前麵無血色的時璨,撤下自己身上的腰帶綁住了時璨的右邊肩膀止血,他頭也不回地大喊道,“快點叫救護車!”
蘇夏手指顫抖著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飛快的報了地址。
傅淵渟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時璨身上其他地方隻是一些皮外傷,最重的怕就是這個在肩膀上的傷口了。
時璨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慢慢流失,跟隨著血液流失的,還有她身上的體溫和力氣。
“傅淵渟,好冷啊,你抱抱我好不好?”
傅淵渟渾身一抖,雙手顫抖著摸向時璨的臉頰,他的手上還沾著時璨的血跡,此時也跟著一起抹在時璨臉上。
“沒事的,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時璨笑了笑,因為失血過多而失了血色的嘴唇微張,“傅淵渟,為什麼我們總是沒有緣分呢?”
傅淵渟聽到她的話,鼻子一酸,“我們有緣分的很,你別亂說,全天下的人隻有我們兩個最有緣分,你欠了我不知道幾條命,要用很久很久才能還的清!所以你必須好好活著,用下半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來還我。”
霸道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沒有絲毫違和感,仿佛他天生就是這樣的人。
時璨癡癡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嘴角揚起一絲淺淺的微笑,能死在他的懷裏,也算是一種恩賜吧?
她閉上眼,想好好的睡一覺。
傅淵渟知道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時璨失血過多,這個時候如果讓她睡過去,可能就再也醒不來了。
他右手輕拍時璨的臉頰,“阿璨,你不能睡,再堅持一下,救護車馬上就到。”
時璨皺了皺眉,卻說不出話來。她的身上越來越冷,疲憊感也一波一波向她襲來,她的眼皮上像墜了重物一般,越來越難保持著睜開的狀態。
司徒柏看見時璨的身體顫抖著,趕緊衝進臥室抱了一床被子出來,蓋在她身上。
“Sunny,堅持住,時霄和沈阿姨還在等你平平安安的回去呢!”
時璨聽到親人的名字,才想起家中還有親人在等待著自己,自己不能就這樣放棄,她拚盡全力努力睜開了眼睛,與身上的疲憊和無力作鬥爭。
這時蘇夏在門外喊道,“救護車來了!”
傅淵渟一把將時璨用被子包住,然後把時璨抱了起來跑向電梯,身後跟著司徒柏和聞訊趕來的祝成,一行人風風火火地離去,隻留下一個一團狼藉的房間。
……
葉知秋在國內焦急的等待著消息,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號碼閃現在她的屏幕上,手機鈴聲也隨之響了起來。
“葉小姐。”電話裏的聲音很熟悉,葉知秋一下就聽出來是昨天那個男人的聲音。
葉知秋急忙問道,“怎麼樣?那個賤人死了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語氣有些低沉,“第一次任務失敗了,我們也折損了一個人。”
葉知秋惱怒的皺起眉頭,語氣有些尖利,“看來你們名片上說的那麼好,其實也就這樣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絲毫不為她毫不客氣的語氣所動,還是非常有禮貌,“這隻是第一次,三天之內我會給你一個最好的結果。”
葉知秋冷笑一聲,“你這次沒得手,這兩天他身邊一定會有很多人守著她,如果再讓問你得了手,我未婚夫的公司豈不是白開了?要不定金我不要了,你拿去做撫恤金吧,我自己再找人想辦法。”
電話那頭的男人終於沉不住氣了,“葉小姐,我們說出來的話一定要做到,這是我們的信譽,我個人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的人一定能完成這個任務。”
葉知秋無可無不可的回答道,“那隨你吧,要是成功了我會付給你尾款,不成功的話我也不會要定金了,你們看著辦吧。”
男人答應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葉知秋百無聊賴的拿著手上的遙控器不停的切換著電視頻道,再切換到榆城衛視的時候,她本想立馬就換台,卻發現電視裏傳來一個熟悉的名字。
“連環殺人案凶手厲辭昨天自覺來到警察局自首,目前已被關押。警局內部消息稱將會提前將本案上報給檢察院,爭取早日將本案判決出來,根據警方透露出來的消息,這次厲辭很大可能性會被判處以死刑。”
葉知秋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她瞪大眼睛看著新聞下麵的標題卻發現無論是性命還是那個帶著口罩的身影都如此熟悉,這不就是那個昨天還在跟她說話的厲辭嗎?
為什麼他會去自首?
葉知秋感覺自己的大腦裏有一萬隻螞蟻在爬行著,擾得她不能思考,這種所有事情都失去掌控的感覺讓她十分的煩躁和恐懼。
他這次會死掉嗎?他這次還會像上次那樣幸運,被換出來嗎?
為什麼自首的時候,不先來找她商量一下呢?
難道就因為自己想讓他去泰國殺了時璨嗎?
無數個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在葉知秋的腦海裏不停的蹦出來,接連而來的打擊,使她孕期中本就不那麼穩定的荷爾蒙猛然間紊亂了起來,她的呼吸十分急促,肚子也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
“來……人……”
葉知秋有氣無力的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女傭聽到了他的召喚,進門卻發現葉知秋癱倒在沙發上,身上有血跡順著她光潔的大腿緩緩流下,滴落在地毯上,像是一朵凋落的玫瑰。
“葉小姐你怎麼了!”女仆嚇得手腳無措,渾身顫抖地跪倒在地,葉知秋有氣無力的說道,“叫……救護車……來……”
女仆如夢初醒,連滾帶爬走向紅色的座機電話旁顫抖著手指撥出了120,“醫生嗎?我家小姐出事了,流了好多血,求你們快點讓人過來救救她吧!地址?地址在盛庭苑傅宅,麻煩你們快點!”
慌忙掛掉電話,女仆想走過去將葉知秋扶起來,卻被她狠狠抓住了手腕,力氣大的讓女仆懷疑自己的手腕是不是要被折斷。
“給淵渟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葉知秋的臉上是憤恨和痛苦,眼底還閃著一絲絲期盼的光芒。
女仆照做,撥通了傅淵渟的電話。
與此同時,遠在泰國的傅淵渟正焦頭爛額的繞著手術室的外邊走來走去,而他的手機還在酒店的房間床頭櫃上不停的閃爍著。
“葉小姐,先生沒接電話。”女仆怯生生地回複葉知秋,葉知秋狠狠的咬住嘴唇,忍受著小腹裏的抽痛,感受到身下一波一波湧出的血液,溫熱滑膩。
聽到女仆的話,她慘慘的笑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帶了些悲切和不甘。
“繼續打,打到他接為止。”
女仆不敢看葉知秋慘白的如同厲鬼般的臉,隻能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電話,一遍又一遍的因無人接聽而被掛斷掉。
持續了幾個回合,女仆終於像得到救贖一般聽到了門外的救護車的警笛聲,“葉小姐,救護車來了,我扶你出去吧。”
葉知秋推開了女仆服過來的手,“不要管我,繼續打。”
醫護人員把輪床推進了大宅裏,七手八腳的將葉知秋抬上了輪床送回救護車上,為她戴上氧氣麵罩,一路笛聲呼嘯著回到醫院。
一路上葉知秋都死死的盯著正在旁邊不停打電話的女仆,但是她看到的卻隻是一次一次的重播,從來沒有見過女仆說出一句話。
傅淵渟,你好狠的心。
她腦海裏最後浮現出這樣一句話,然後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泰國曼穀皇家醫院內,一條十分寂靜的走廊內有一群人正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焦急的等待著醫生的出現來告訴他們病人的情況如何。
醫院的走廊連燈光都是冰冷的,手術室門口的電子屏幕一直都顯示著手術中,這群人的眉頭也一直都沒有鬆開過。
蘇夏捂著臉靠著冰冷的白牆蹲在地上微微的哭泣著。
時璨已經進去快一個小時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隻能看見身上穿著藍色手術服的護士一次一次空手出門,之後帶著幾個鮮紅的血包又回到手術室。
“老大,我叫個護士來給你處理一下腳上的傷。”祝成是在看不下去傅淵渟那雙已經被血跡染紅的酒店一次性拖鞋了,反正現在急也沒什麼用,趁這個時間處理一下傷口也不錯。
傅淵渟神色不動,依舊緊張,他擺擺手,“等會兒再說。”
蘇夏吸了吸鼻子,站起身來,走到祝成麵前,悄聲說道,“去把紗布和碘酒拿來,我來。”
祝成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轉身吩咐了手下去辦,沒過兩分鍾,東西就已經拿到了。
蘇夏接過東西,走到胡傅淵渟身邊,“你在椅子那邊坐一下,我來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傅淵渟不耐煩的繞過了她,“不是說了等會兒嗎?”
蘇夏重新走到他麵前,“如果時璨知道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不會開心的。”
傅淵渟雙拳握緊,一直壓抑在心中的痛苦此時被蘇夏喚醒。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點點頭坐在了旁邊的長椅上。
蘇夏知道這兩個人對彼此來說都是劫,所以用時璨來勸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手藝嫻熟的為傅淵渟傅淵渟清洗了一下右腳,去除到表麵的木屑後,完完整整的傷口暴露了出來,他的右腳整個腳底都已經變得青紫,腳後跟和掌心部分因為用力過猛呈現出一條撕裂般的傷口,看起來十分猙獰,不過卻並沒有流多少血。
當蘇夏用棉簽沾著碘酒擦在他腳底的時候,傅淵渟一動不動,似乎根本感覺不到腳底的疼痛。
蘇夏快速的將腳底清洗,有包紮好後站了起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可這時她餘光卻看到長椅下麵的瓷磚上有一攤鮮紅的血跡,順著血跡的上方看去。她發現傅淵渟身上的淺色休閑服,後腰那一塊已經被染紅。
她捂住嘴,“傅總,你的傷口……好像是裂開了。”
傅淵渟順著她的目光方向看過去,伸手摸了一下後腰,觸手是一片冰涼的黏膩,看在眼裏則是觸目驚心的紅。
一旁的司徒柏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跡,他承認這次幸好是有傅淵渟,不然時璨肯定會直接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根本不會有機會讓他現在在手術室門外等候。
為了表達自己的感激和謝意,他走到傅淵渟麵前,“你先去換藥吧,這裏我守著就可以。”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敬佩和感激。
傅淵渟挑眉看了一眼這個態度終於有了變化的情敵,“我不會離開的。”
司徒柏見他語氣堅決,自己這個外人怕是也勸不到什麼,也就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