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順走到那青年跟前,小聲說,我們是八路軍,現在給你放了,但是你不能喊不能叫,不能影響了我們的任務,你聽明白了?
那個青年點點頭。
一個戰士過來,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拿下了他嘴裏的破布。青年感激的給他們跪下了,輕聲說道,救命之恩,永生不忘。喜順忙把他扶起來,青年活動了一下身子,就要走。喜順攔住了他,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青年一聽也迷茫了,他還真不知道去哪?
喜順又問,你為什麼被捆在這?
青年說,一言難盡,我跟費五有仇要殺他,沒殺了,被抓了。
喜順一聽,是報仇的,這更不能讓你走了,你一出去被暫時的仇恨衝昏了頭腦,作出過激的行為,你丟了小命,也打破了我們的計劃,這不好。想到這,他問,想跟我們幹嗎?
青年說,大仇還沒報,不能跟你們幹,當了兵就得遵守你們的紀律。
喜順說,當了兵你的仇就是我們的仇,大夥替你報。
青年說,全家之仇不能讓你們報,我一定要親手砍了那個混蛋,把他碎屍萬段!
喜順一看也不能強求,就好言安撫了一陣,讓青年人的情緒平複了下來,也沒讓他出去。
喝酒的屋子裏,特務們把煮熟的肉都端上了桌子。費五喝的都站不起來了,半個身子趴到桌子上,一隻手抓著一塊肉,燙的齜牙咧嘴的把肉擱到了自己的麵前,吹了一會才抓到手裏。另隻手端著酒碗,一個特務給他倒滿。蘇少泉也端著滿滿的一碗酒,站起來說道,大哥您看這酒也有、肉也有,兄弟先幹了。說著一仰脖子,把一碗酒都倒進了脖子裏。費五一看,大受刺激,咬了一口肉,一樣脖子,把一碗酒灌進了肚子裏。
特務們大呼小叫,爭搶著去夾盤子裏的肉,咬一口肉喝一碗酒。
喝到淩晨一兩點,費五眼皮都睜不開了,嘴裏塞滿了肉,咽不下去了,晃著手,嘴裏哼哼著
蘇少泉跟兩個戰士的身上都濕透了,腳底下留著一大灘的酒漬。蘇少泉也有點暈,但是還能走,站起來,把費五拖到一邊,一拖費五,他嘴裏嚼爛了還沒咽下去的肉從嘴裏冒了出來。蘇少權跟兩個戰士合力先把費五弄到炕上。剩下的四個特務都鑽到桌子底下睡過去了。兩個戰士挨個把他們拖到一邊,讓他們並排著躺著。
一個戰士照著費五的臉狠狠的抽了一巴掌,費五連點反應都沒有。另一個戰士照著剩下的特務挨個抽,隻有一個特務嘟囔了一句,不來了,不能喝了。蘇少泉看叫汪三的特務,臉色煞白煞白的,跟死灰一樣。心想,這他媽的會不會喝死呀。
戰士們顧不上特務的死活了,開始脫他們身上的衣服,把特務的那套行頭都脫了下來,連手槍,特務證,都拿了下來。
一個特務感覺到有人脫褲子,竟然尿了出來,滋了一個戰士一手,戰士照著特務的那個地方就是一巴掌,特務的尿立馬就停了。
喜順帶著報國楞娃出來,蘇少泉拿著衣服說,趕緊換上吧,我估計他們睡到明天這個時候都不一定醒的了。喜順說,好,來來趕緊換上。
喜順,楞娃,報國,蘇少泉,還有一個叫齊強的戰士,五個人穿上了特務的衣服,蘇少泉叫過他們,學著特務走路的樣子走了兩圈,說,看見沒,就這麼走,學著像點。
報國學的最快,但是那身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太大。楞娃呢,窩著眼珠子,一臉陰沉的樣子,這一看,也不像個好人了。蘇少泉和那個叫齊強的戰士跟特務喝了半天的酒了,也很有樣子了。就是喜順,很笨,走路還很像個八路軍的幹部。蘇少泉都著急了,他說,這次我是老大吧,你先給我當回手下。
喜順沒辦法,隻好說,這次行動你是指揮。
接下來就出發吧,又出問題了,蘇浩權喜順,齊強都會騎車子,楞娃報國不會。可是報國精啊,學的快,出了村子上了車就能走。可是楞娃上去之後摔了好幾跤,就是學不會,沒辦法,這家夥居然扛著車子走。
報國在他後麵前麵蹬著車子來回竄,喜順三個慢慢的在前麵走。
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就到了陳莊據點了。
據點上,負責值夜班的偽軍正抱著槍打盹,遠遠的聽到遠處一陣嘰哩咣當的聲響,一下把探照燈對準聲音的來處。報國突然被一陣強光照住了雙眼,一陣眩暈,把車子騎到了溝裏。報國爬起來破口大罵,把他在市井學到的地痞本事發揮的淋漓盡致。
偽軍一聽敢罵,拉上槍栓,照著天上就是一槍。
報國知道,這次是來裝大爺的,根本不怕,罵聲沒停。
偽軍一掂量,看樣子是有來頭啊。他把探照燈往旁邊一挪,燈光下,排著五個特務。偽軍趕緊去叫班長,說,五個黑皮狗來了。班長晃著腦袋,不滿的嘟囔,他媽的他們來幹什麼,咱們跟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偽軍說,不知道,看樣子火氣挺大,是不是讓狗咬了。班長說,娘的,去,問問他們,他們來幹什麼?
兩個偽軍士兵打開門,跑了出來。蘇少泉帶著喜順四個人看到偽軍開門了,推著車子就往裏麵闖。偽軍士兵橫著槍要攔,你們幹什麼的,我讓你們進來了嗎?蘇少泉使勁一推,一個偽軍被推到一邊去了,另一個一見這陣勢,就不敢動了。五個人推著車子進了院子,楊楞娃扛著車子使勁扔到院子裏,然後氣呼呼的樣子往據點裏麵走。
兩個偽軍慌了,心想,他媽的這幫孫子太狂了吧,直接沒把我們當人看啊!
偽軍急乎乎的追了進去。
蘇少泉五個人進了據點,看到偽軍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睡覺,蘇少泉走到一個桌子跟前,拉了個凳子坐下,四個人圍著坐在桌子邊上。蘇少泉叫來兩個偽軍,問,你們隊長呢?
偽軍說,隊長不在。
蘇少泉哼了一聲,說,又去黃寡婦家裏去了?
樓上一個聲音傳來,說,哎,誰說我們隊長去黃寡婦家啦?
偽軍一看,是王班長。這班長是隊長的死黨,一聽特務問隊長。他知道,隊長是去黃寡婦家裏去了,他以為特務是來查崗的。聽到特務這麼一說,他趕緊指使一個士兵去黃寡婦家裏叫隊長回來。
蘇少泉看了看這個班長,說,王班長給兄弟們弄點茶水怎麼樣?
偽軍班長說,幾位,這黑等半夜的來咱這是公事啊還是私事啊?
蘇少泉說,您覺得是公事就是公事,您覺得是私事就是私事。
報國嚷了句,娘的,跑了半天了連口水也沒有,大哥,看著兄弟渴死不是!
班長一看,這小子人不大,可是火氣真不小。就問,這位兄弟看著這麼年輕,什麼時候到的特務隊當差,好好的一個孩子
蘇少泉說,哎,他這是哥哥死了弟弟頂上,前些日子,他大哥追蹤一夥子八路被八路設了個套打死了,這不,皇軍念他哥哥的功勞,讓他弟弟來頂差。
班長一聽,心想,這好,哥哥死了弟弟掙著去送死,看這樣子這小子跟鬼子混的還不錯。想到這說道:“兄弟真是辛苦了,看樣子還真是渴壞了,兄弟這就給你上茶。”說著一揮手,兩個偽軍士兵端上了茶壺。
蘇少泉讓過一頭凳子,叫班長坐下,說道,王班長,一塊聊聊。
班長說,依著您。說著坐下了,挨個給五個特務倒上水。王班長一邊給他們倒著水一邊觀察著這五個特務,他看楞娃,陰沉著臉像是被狼攆了,喜順低著頭,看不清臉色,另一個大個子齊強,一臉的強橫。報國就別說了,喝著水都堵不上嘴,罵罵唧唧的,蘇少泉就是十足的一個特務,趾高氣揚,目中無人。而且他跟那個大個子的身上滿是酒氣,看樣子不知道是剛從哪個妓院剛出來。班長就問,幾位,這麼晚了,怎麼還出來,找個地方歇歇不行啊!
蘇少權說,兄弟,你還不知道吧,最近得到情報,一支八路軍好像要對咱這一片的目標進行攻擊,皇軍已經得到了情報,這不,讓我們下來,一來搜集情報,二來,給你們提個醒,你們也知道,一般八路都是半夜裏偵查的,我們沒辦法,隻能夜裏行動。
班長給續上水,說,那你們真是辛苦。
過了不久,外麵馬蹄聲響,偽軍隊長回來了。一進門就把鞭子抽在了門上,很響的一聲,蘇少泉抬了抬眼皮,班長趕緊站了起來,朝這邊一使顏色。偽軍隊長走過來,一隻腳踩在凳子上,罵道,王班長,你他媽的就是這麼招待的,就讓弟兄們在這幹喝水,你他媽的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王班長趕緊低頭,一聲不吭。
誰不知道,這個隊長是在這裏指桑罵槐。蘇少泉說,鍾隊長,在這黑天半夜裏能喝點水我們就謝天謝地了。
鍾隊長啪的一拍桌子,說道,不行,弟兄們到兄弟這來就是給我麵子,不把你們招待好了那是我姓鍾的沒臉,走,弟兄們上樓,王班長,酒菜伺候。
五個人沒辦法,隻好站起來跟著上樓,鍾隊長在樓梯口看著,喜順走了過來,他一瞧,這他媽的不像特務,他媽的絕對是個當兵的,是給八路當兵的。想到這,他按住了喜順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