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狹路之相逢

楞娃還在那砍得不亦樂乎,喜順拽了他一把,趕緊撤,鬼子馬上就要反撲了!

楞娃說道,反撲不好嗎,正好有活的鬼子砍!

喜順沒辦法跟他講道理,就說,你覺得在這村子裏砍鬼子痛快還是到外麵的田野裏砍的痛快?

楞娃說,當然是在田地裏砍的痛快了,這村子裏除了院子就是房子的,鬼子躲在哪開槍說不定就打死我了!

喜順說,那還不趕緊撤!

楞娃歡歡喜喜的跟著撤了。

這次夜襲八路軍以傷亡十幾個人的代價幹掉了上百鬼子,而且繳獲武器彈藥無數。營長聽到戰報都激動的不得了。命令部隊迅速與鬼子拉開距離,整理彈藥準備防備鬼子的反撲。

楞娃又不高興了,不是在外麵等著鬼子反撲嗎,怎麼撤了呢?

喜順說,我們在後麵埋伏好了,等鬼子送上門!

楞娃看在鬼子送上門的份上再次相信了喜順。

河本少佐集合他的部隊,清點人馬,剩下一百多人,檢查槍裏的彈藥,隻有幾十發,機關槍彈藥嚴重不足,重武器迫擊炮一門也沒帶出了,全都便宜了八路軍。河本的心都要碎了,肺要炸了,但是在戰場上他是個冷靜的人,他的頭腦非常的冷靜。還好他的通訊兵還在身邊,他要通訊兵馬上向中島大隊發報求救,就說遇上了八路軍獨立團,抓走白川少佐的獨立團。

鬼子士兵開進了村子,看到了戰死的日本士兵的屍體,一個慘。被炸死的屍體四分五裂,還有許多被砍死的,身首異處的,身子成為好幾段的。

河本的心髒劇烈的收縮,他能接受戰敗的恥辱,但是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士兵受到這樣的虐待。

鬼子士兵同樣受不了,同伴的屍體像豬羊一樣被砍成一塊塊的,羅列在院子裏。

一個年輕的日本士兵抹了眼淚。

一個軍官上去一巴掌,吼道:“八嘎!”

日本士兵以更大的嗓門吼道:“報仇,報仇,殺光支那人!”

軍官才沒有繼續打下去。

一個軍官在河本的耳旁報告,八路撤了!

河本命令,派人跟著,跟緊了???

小林中隊的士兵排成一條長長的線走在黑漆漆的夜裏,最後麵的士兵突然聽到一聲爆炸,聲音雖然微弱,但是他知道肯定是手榴彈。因為夜裏有風,手榴彈的爆炸聲被傳送到了小林的部隊中。士兵飛步去找小林報告,小林豎起耳朵聽,手榴彈轟轟烈烈的響了起來,他命令部隊停止前進,不去襲擊八路軍的機關和老百姓了,原地待命。

不過多久,黑夜裏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鬼子士兵騎馬追上小林,告訴他,大隊長命令,火速回援。

小林知道不妙,肯定是大隊長遇到八路的主力了。他心裏冷笑,讓你分兵,現在好了,還想引蛇出洞,結果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挨打了吧,哼!鬼子傳令兵騎馬而去,小林命令部隊,回去,但是行軍的速度比來的時候還慢,他要等著河本手裏的士兵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在出現,那麼他這個滿員的中隊長就有話說了。大塚那個王八蛋,手裏一個兵都沒有,還怎麼跟我過不去!

敬文帶著八路軍機關和幾百老百姓在黑夜和大風的掩護下準備出發,試試運氣,能不能從鬼子的眼皮底下摸出去。如果今天晚上出不去,明天就會在兩路鬼子的夾擊下全軍覆沒,這是險棋也是唯一的一步棋。

隊伍中能戰鬥的戰士分在兩邊,老百姓在中間,所有人屏氣凝神,大氣不出,小孩子雖然都睡著了,但是還是在他們的嘴裏塞了一塊布。老百姓家的騾馬、牛羊,雞鴨,也都用繩子勒在了嘴上。老百姓心裏都很緊張,但是都非常聽八路軍的命令,因為他們也都知道,已經有很多村子被鬼子殺光了,燒光了,不出來躲就可能死,雖然夜裏受點苦,受點罪,但是總還有一點活命的希望。

敬文告訴一排長,如果被鬼子發現,部隊必須牽製住鬼子,給老百姓做掩護。

一排長拍著胸脯領了命令!

隊伍在黑夜中靜悄悄的起身了。前麵的隊伍剛剛走出藏身的窪地,前麵一個黑影如飛一樣趕到,他壓著嗓子但是聲音異常急促:“排長,排長,緊急情況!”隊伍登時停住,八路軍幹部招呼老百姓趕緊蹲在地上,敬文帶著排長來到前邊,那個探聽消息的戰士說,前麵的鬼子像是突然接到了命令,停止休息,朝我們這邊開了過來!

敬文告訴安撫百姓的幹部,讓老百姓全部躲在凹地中,不要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他則帶著三小子,一排長來到凹地的邊緣,耳朵貼在地麵上,上百人踏動地麵的聲音傳了過來,不一會一陣軍馬的嘶鳴聲傳來,在黑夜裏格外響亮。

一排長緊張的問:“主任,要不我們把鬼子引開!”

敬文說:“先等等,你聽到沒,鬼子走的很近,像是拚命的趕路,這很有可能是他們遇到了緊急的情況,如果是衝我們而來,他們用得著這麼心急火燎的嗎!”

又聽了一會,鬼子的騎兵已經到了他們跟前,就在他們眼前十幾米的地方飛馳而過,連停都沒停。而鬼子步兵的腳步聲也更近了,能聽出,鬼子是在急行軍。敬文傳下命令,所有人不許出聲,鬼子的刺刀頂不到你的胸口就不準還手!

凹地的邊沿上趴滿了八路軍戰士,他們一個傳一個的把命令傳下去了。

在戰士們的身後,是幾百老百姓,相比戰士們,老百姓的心裏淡定多了,他們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夜是生是死,老天爺早就給他們安排好了!

戰士們則不然,他們的心裏還裝著那幾百老百姓呢,心情沉重。

鬼子步兵出現了,前麵十幾個斥候,打著手電,胳膊粗的光柱在黑夜中搖晃著,給後麵的大隊士兵指引方向。手電的光柱掃到窪地的上麵,在距離凹地兩米遠的地方一個鬼子士兵站住,手中的手電朝天上舉了舉,告訴後麵的士兵,不能再往這邊走了,走到這邊就會掉到坑裏。這個鬼子一直站到鬼子的大隊開過來,他的後背朝著凹地,朝著敬文和八路軍戰士。鬼子士兵誰也沒有越過他站的那條線。

敬文和戰士們屏住了呼吸,看著鬼子匆匆的在眼前跑過,敬文想,不是我們從鬼子的眼皮底下逃走了,成了鬼子在我們的眼皮底下行軍了。、

突然,一排長拉了他一下,敬文看到,兩個鬼子士兵朝他們跑來???

三小子湊上來說,我一隻手一個捏碎他們的喉嚨。

敬文壓低嗓子,別動,看他們幹什麼!

兩個鬼子走到凹地的邊沿,解開褲子就尿。敬主任把臉貼在地上,一個鬼子的正尿到他的頭上。三小子看的清清楚楚,他真恨不得上去捏碎鬼子的“老二”!可是敬文的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胳膊,三小子也不敢輕舉妄動,他知道,一動所有人就全完了!

兩個鬼子尿完,得意的說笑。

一個鬼子說,你的尿落地的聲音跟我的不一樣,我尿的是落到了地上的聲音。

另一個鬼子說,也許我尿到了草上,我聽著是尿到草上麵的聲音。

說完,兩個鬼子哈哈大笑,提好褲子往隊伍裏走去。

敬文能聽得懂日本話,聽完鬼子的說笑,他摸摸濕漉漉的頭,罵了句,老子頭上頂的是堆雜草,狗日的小鬼子,等著!

一排長氣呼呼的罵道,抓到小鬼子讓他們吃我們的屎!

敬文生氣的說道,別說這個了!

鬼子的部隊呼啦啦的衝過去了,一排長派了兩個戰士去前麵打探情況,過了一會回來報告,鬼子全部開走了!

敬文鬆了口氣,終於安全了,可是他的心接著緊張起來,我們這邊暫時安全了,說明團長政委他們那邊危險了嗎!

天亮的時候,小林中隊回到村子,中島中隊也到了村子,三路日軍合在一處,一下有個五百多人。河本命令,追擊八路。他的士兵已經在路上給他們放置了引路的信號。五百日軍懷著報仇的心理,像五百隻呲著牙的餓狼,他們的牙齒上淌著血,不過是他們自己的血,是他們自己咬破了他們自己的嘴巴,眼下他們渴望咬斷中國人的喉嚨,咬破八路軍的頭顱。

鬼子士兵循著記號,行軍很快,但是始終沒有八路軍的影子。走到中午的時候,鬼子發現,記號沒有了。河本帶著幾個軍官來到前麵,他們已經走了快一華裏了,沒有看到一個記號,鬼子士兵往往是每隔一百米就給他們留一個記號,如果是不好走的路,叉口多的路,甚至五十幾米就留一個記號,鬼子循著路就如同按圖索驥一樣。可是走了快一裏路了,記號怎麼突然消失了呢!

河本命令士兵們休息,他帶著幾個軍官爬到了一個高處。

鬼子士兵沒有留下記號,隻能有一個結果,就是被八路軍發現了,士兵要麼被殺要麼被俘。這樣的話還有一個情況,那就是,士兵是在什麼地方被發現的,八路軍抓到日本士兵之後會不會發現那些記號,他們會不會將計就計,依然在路上留下記號把我們往死胡同裏帶,或者是帶著我們繞冤枉路,把我們引的遠遠的,他們逃之夭夭!

士兵留下的記號是不是都是一樣的呢,他們有沒有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