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狗咬狗

隊員們悶悶不樂,可是必須執行命令,收拾好行裝往西撤離。

剛才呆過的地方留下十幾隻大鐵鍋,鍋裏燉的菜的香味傳的比剛才的煙還遠。

特務隊累的渾身是汗,張著嘴吐著舌頭呼哧呼哧的跟鬼子報告,遊擊隊在做飯,目標,三合村南四十裏。鬼子小隊長一陣高興,遊擊隊是傻瓜,竟然敢明目張膽的生火做飯,這不是找死嗎!他去給尾崎中佐發電報,請示下一步行動。尾崎命令,胡大疤的偽軍前去目標區域行動,其他的人原地待命。中佐告訴小隊長,中國人狡猾狡猾的,生火做飯很可能是他們故意為之引你上鉤的。小隊長恍然大悟,叫來偽軍隊長胡大疤,帶上你的人跟特務隊的人去抓遊擊隊,他們正在吃飯。

胡大疤氣得直罵娘,嚇唬老百姓讓我們走在前麵,到真格的跟遊擊隊幹了還讓我們走在前麵。他看到特務隊長黃二麻子,氣就更不打一出來,你他媽的非得現在報告,等過了夜明天早上報告不行啊!他倆一直不對付,在鬼子還沒來的時候他倆一個是保安團的,一個是偵緝隊的,為一點小事整天掐的死去活來。鬼子一來,他們倆依舊不對付。之前胡大疤人多槍多,不怕黃二麻子。鬼子來了之後,黃二麻子成了特務隊長,專門管情報,直接跟鬼子彙報。胡大疤就有幾分忌憚。

黃二麻子冷冷的看著一臉不情願的胡大疤,撇了撇嘴說道:“胡團長,快走吧,去晚了遊擊隊就跑了。”

胡大疤氣呼呼的說:“黃隊長,你不帶路我們怎麼走,遊擊隊不是你們發現的嗎,前麵帶路。”

黃二麻子扔掉煙卷,騙腿上了車,車鈴鐺一響,他喊了聲:“弟兄們走著,給胡大爺開路。”

特務隊都是車子,上了小山路跑得沒有平常快,可也比兩條腿跑得快。偽軍士兵一個個累的氣喘籲籲,跟特務隊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胡大疤騎著馬,也不能把隊伍撇下,那他一個光杆司令有什麼用。士兵們怨聲載道,他就在旁邊吹火,罵特務隊的孫子們,跑這麼快這不是成心坑我們爺們嗎!

士兵們一聽更生氣了,有人帶頭大罵特務隊,罵著罵著連著黃二麻子一起罵了。

黃二麻子不高興了,騎在車上抽著煙等著偽軍趕上來,問胡大疤:“胡團長,為啥罵我?”

胡大疤說道:“弟兄們跑得太累,嘮叨了幾句,哪裏是罵你黃老兄了。肯定是你黃老兄聽錯了,離得我們太遠聽不清,你離我們的隊伍近一點,咱們頭尾相隨著走,你仔細聽聽我的弟兄們是罵你還是誇你!”

黃二麻子哼了一聲,把煙頭一扔,說:“這是作戰行動,行動就要要迅速,要來去如風,你們這樣慢慢騰騰的走,貽誤了軍機,放跑了遊擊隊到時候皇軍追責下來你們都得掉腦袋!”

說完腳下一蹬,車子走了起來。

胡大疤帶頭大罵。

一個連長跑上來,擦著汗說:“大哥,這孫子拿鬼子-----不是,皇軍壓我們,正好,趁著這次跟遊擊隊幹,咱們順手幹了他們,到時候就說他們自己鑽進的遊擊隊的埋伏,他們跑太快了,我們追上來的時候他們都死光了!”

胡大疤想了想,說,就這麼幹了,弟兄們,加把勁,到了地方先幹掉這幾個孫子!

士兵們一聽來了勁。

特務隊趕到遊擊隊做飯的山腳下的時候,遊擊隊剛剛撤走,鍋底下的火還沒滅。特務隊的人一個個也餓的肚子咕咕的叫,看見有吃的,把車子扔一邊就衝大鍋去了。黃二麻子提醒道,小心有毒。他找來幾個機靈的在附近尋找遊擊隊留下的蛛絲馬跡。手下報告說,遊擊隊是倉皇撤退的,這些菜應該是沒來得及吃,光顧逃命了。他一聽才下令,吃飯,就著遊擊隊的好菜,吃他們自己帶的幹糧。特務隊沒有碗筷,就在附近樹上折了樹枝在鍋裏攪和著吃。

他們剛吃到一半,偽軍來了。黃二麻子還納悶,怎麼跑的這麼快,難道是聞到香味了。胡大疤的士兵呼啦一下把他們圍了起來,槍口對著特務隊的特務們。偽軍士兵一個個累的口吐白沫,看到特務隊的人有吃有喝,簡直把肺都要氣炸了,都把槍裏的子彈推上了膛,恨不得馬上就斃了他們。

黃二麻子有點不知死活,也是因為天黑,他還看不清胡大疤那張要殺人的臉。見偽軍圍著他們他生氣的說:“胡團長,遊擊隊剛走,往西去了,帶上你的人趕緊去追,幹掉他們。要是放走了,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胡大疤摸了一把臉上的疤,這是他殺人的前兆。黃二麻子還以為他抹嘴呢,還納悶是不是他餓了,就說,幹完遊擊隊再吃也不晚。

連長火了,逃出手槍,罵道:“吃你媽呀,老子們先幹死你們再去幹遊擊隊也不晚!”

黃二麻子這才覺出不對勁,他媽的這些二鬼子是要要我們的命啊!他驚恐的往外一看,被他們包圍了,上百支槍對著他們。他害怕了,嬉皮笑臉的往胡大疤身邊靠,一邊叫著:“胡大哥!”

胡大疤罵道:“我是你爹!”

黃二麻子立馬改了口,甜甜的叫了聲:“爹。”

胡大疤一聽腦袋翁的一聲,剛才的氣都跟著這翁的一聲消失了。

連長知道他的脾氣,一聽到軟話就好改注意。他大吼一聲:“叫爹,叫爺爺也晚了!”說著他就開了槍,他一開槍,士兵們都憋不住火了,紛紛開火,十幾個特務隊全部玩完。那些大鍋都給打漏了好幾隻。

收拾完他們,胡大疤下令,弟兄們先吃飯,吃飽了再去追遊擊隊。

弟兄們就等著這句話,把槍扔到屁股下麵圍著大鐵鍋坐了下來。

遊擊隊就在不遠的地方,槍聲他們聽到了,不一會,留下來觀察動靜的隊員回去報告了消息,黃狗子把黑狗子幹掉了。張子清問,為什麼黃狗子幹死黑狗子?隊員想了想說,黑狗子在吃飯,沒讓黃狗子。指導員王漢問,沒有鬼子,隻有黃狗子?隊員說,是,有鬼子他們還敢互相掐!

張子清站起來,咱們先幹掉這些二鬼子,鎮一鎮鬼子!

指導員王漢也同意,覺得偽軍正在吃飯,而且是在夜裏,一般這種情況他們不會襲擊我們,夜裏他們吃飽了就會睡覺!

接下來就是怎麼打的問題了。

提到打,兩個人高興了,一個是楊楞娃,一個是大當家的何抗敵。聽到說是打偽軍,他們就又蔫了。王漢不高興了,批評了他們幾句。何抗敵站起來說,隊長,指導員,打偽軍不用大廢幹戈了,我一個去就能解決了。

指導員王漢提醒道:“何抗敵,我們這是在研究作戰行動,你不要胡說八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何抗敵說:“隊長,指導員,不是我胡鬧,是因為那些偽軍我都認識,我在這一片當草頭王十多年,跟這些人打老了交道,能不認識他們。”

王漢說:“認識是認識,但是解決他們是個問題,你要怎麼解決他們?”

何抗敵說:“我能保證他們不會殺了我,勸他們一起跟我們幹我不敢保證,但是弄一點鬼子的情報是能保證的!”

張子清點頭,說:“對,就要鬼子的情報,楊楞娃,你跟大當家的去。”

這句大當家的還讓何抗敵感到一陣難堪。

楊楞娃扛著他的大砍刀在後麵跟著大當家的,走向偽軍紮營的地方,也就是他們剛剛撤離的地方。

偽軍們都吃飽了,懶洋洋的互相背靠著背肩靠著肩的在打盹。

連長問胡大疤:“團座,咱還去進剿遊擊隊不?”

胡大疤剔著牙問他:“遊擊隊在哪你知道?”

連長說:“我不知道啊!”

胡大疤說:“那你知道該幹啥了。”

連長點頭說,我知道了。說完找了幾個士兵,衝他們說:“你們去站崗,放哨,遇到什麼情況趕緊報告。”

士兵答應一聲走向不同的方向,站了一會之後,各自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坐下了,坐了一會又躺下了,躺了一會就睡著了。

大當家的和楊楞娃走進他們的營地的時候他們都睡的呼呼的。

楊楞娃嘟囔,要不我一刀一個把他們都砍了。

大當家的說:“這不行,砍了他們沒用,我們要的是情報,鬼子的情況。他們這些人是擺設,就算是都死了,鬼子的戰鬥力也不會缺一點。反而是我們,把力氣都用到他們的身上,再跟鬼子幹的時候就沒力氣了。”

楞娃心想,大當家的說的真對。

大當家的走到胡大疤跟前,他蓋著一條鬼子的軍大衣在人堆裏特別顯眼。大當家的認識他,他臉上的疤就是大當家的留下的。那一年,胡大疤----那時候還不叫胡大疤,臉上還沒有疤,是警察隊的隊長,大當家的去縣城,被他們認了出來,堵在一家飯館了,當時胡隊長一心想抓住大當家的去領賞,結果被大當家的一槍打在了腮上,留下一道疤,從此他有了這個諢號,胡大疤。大當家的當時根本就不想打死他,就是給他一個警告,這小子也老實,撿了條命之後見了土匪都繞著走。前些年,還跟大當家的有過幾次交易,比如說,透露一下剿匪的部隊,人數,賣給山上一些槍支子彈和藥品,確實也發了筆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