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子的背後,一匹馬如箭一般射來,馬衝到的時候騎在馬上的人也已騰空而起,落腳點正在幾十個鬼子的中央。鬼子士兵覺得是天神下凡,頓時一愣,正覺是不是要朝天膜拜。卻隻覺臉上一陣寒風掠過,自己的上半身輕飄飄的飛了起來,摔到哪裏就不知道了。來的人是楊楞娃,在他的身後是劉建功帶來的騎兵,他們殺光拚死阻擋的鬼子便殺了過來,楞娃更是一馬當先。
準備拚命的鬼子隻求速死,不要落在大刀兵的手裏就千恩萬謝,他們送死一樣撲向中國士兵的刺刀,根本沒有攻擊行為,敞開胸膛往刺刀上撲去。這裏麵還有爭搶不及的被楞娃追上一刀砍作兩段的。高山少佐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吸引了楞娃的主意,他一個箭步跳了過來,看出是個當官的。這個軍官坐起來也伸長脖子看他,楞娃手起刀落,高山少佐的頭飛上了半天,正要落地,砰砰砰數聲槍響,那個頭在天上被打的粉碎,變成一些碎片散落到地上。
開槍的是劉建功。他下馬從高山的肚子上拔下那把刀,看了看知道是爺爺收藏的,他已經知道,家人已經全部遇害了!
鬼子一個也沒跑了,自少佐大隊長到士兵全部被中國軍民斃殺。
周劍團長安慰了劉建功幾句,便帶著隊伍繼續北進,他們團是軍裏的先鋒部隊,不能讓後麵的部隊趕到他們頭裏。士兵們帶著全殲鬼子的勝利的喜悅的心情,抹黑行軍,一樣精神奮揚。
第二天的早晨,羅莊自衛軍的弟兄們和劉建功楊楞娃站在還在冒著青煙的村子跟前。
三百多鄉親一個沒能逃脫鬼子的魔掌。
劉建功剛剛溢出眼眶的淚水被迅速的抹去,楊楞娃眼睛裏沒有淚水,他的淚水在昨晚埋他媳婦的時候已經流幹。劉建功的身邊可以說隻剩下楊楞娃這一個親人了-----妹夫。他牽過來他的馬,說:“我要找軍隊,打鬼子!一個人再凶悍,再厲害也打不過成百上千的鬼子,也保護不了自己的親人鄉鄰。要想徹底的打敗鬼子,就要投靠軍隊,團結更多的力量,徹徹底底的幹掉小表子,才能過上徹底的太平日子。楊楞娃,我決定去投59軍,他們的大部隊正在往淮河北岸開進,你去不去?”劉建功在以命令的口吻詢問楊楞娃。
楊楞娃比他還快,翻身上了馬,一提馬的韁繩,那匹馬恢恢的叫著,圍著村子轉了一圈,楊楞娃又奔到埋著他們一家人的樹林邊上,圍著樹林連著跑了三圈。
劉建功跟羅莊的弟兄們告別,囑咐他們繼續跟鬼子幹。
鬼子的殘暴,一個村子的毀滅,讓羅莊的弟兄切齒痛恨,決心與鬼子勢不兩立,幹到底。
劉建功上馬朝西而去,不一會楞娃從後麵追上。
楊楞娃有些不高興的問:“爺爺的墳就在那你為什麼不去看看!”
劉建功說道:“打走了鬼子我親自請他老人家入我家祖墳!”
兩匹馬行了半天,在前麵的大道上狂奔而來一隊馬隊,劉建功和楊楞娃勒住韁繩,楞娃拿刀在手,劉建功也掏出了雙槍。
那十幾匹馬眨眼到了近前,劉建功忙把槍收回身上,來的人居然是黃勝初,他們衝鋒隊的指導員,楊楞娃也認了出來,高興不已。他摸了摸身上,下了馬。
黃勝初這些天沒在村子裏,他是共產黨方麵的人,有時候要到區裏去開黨代會。
他原本是昨天回村裏的,卻在半路遇上了一個熟人,那個人叫黃炳田,是59軍的一個營長,兩人是同鄉好友。黃營長的部隊去淮河前線,他是在一個市集上遇到的黃勝初。當時黃營長的兵買了老鄉的幾口豬,賣豬的老鄉知道他們是打鬼子的,就沒收他們的錢,可是當兵的已經想開了,此去戰場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留著錢幹什麼。他們非要給錢,老鄉人多,死活不要。一大群人就在大街上爭執起來,最後黃炳田不得不出麵。當時黃勝初正在此路過,他原本就是要打聽一下這支軍隊的風紀的,看到士兵買豬,心裏很受感動。
黃炳田看到了騎在馬上一身商人扮相的黃勝初,頓時心花怒放。他知道,黃勝初跟著共產黨幹,他會處理這種和老百姓的糾纏。黃勝初也認出了黃炳田,二人四手相握,一陣唏噓。黃勝初幫著他們解決了眼前的麻煩之後,黃炳田就說,老哥眼下國共合作抗日,若不嫌棄來我軍中如何?
黃勝初此次出來的任務就是將民間武裝正規化,如有可能可以進入國軍的正規部隊發展。黃炳天的邀請正中下懷,他說,在營盤村還有一百來人的隊伍,都是對鬼子有過作戰經驗的。黃炳天不勝之喜,老哥你完全可以一起帶過來嘛!
就這樣,黃勝初耽擱一天之後急急往營盤村趕,準備帶著隊伍投靠59軍。在半路遇到了劉建功和楊楞娃兩個人。聽他們講了昨晚的事情,黃勝初痛苦萬分,他拉著他們兩個人的手,走吧,我們報仇去!
59軍是原西北軍改編,劉建功曾在二十九軍服役,官至連長,他是負傷回的家。在59軍中竟然還碰到很多老相識,他們都已經做到了營長團長的位置。
劉建功甚至通過他的老相識見到了軍長,原二十九軍三十八師師長張自忠將軍,他可是劉建功的老長官。劉建功見到老長官,為他私自擅離軍隊回家頤養而感到羞愧,痛苦。張將軍勸他,我也曾在天津委身,受盡全國民眾嫌疑,當時恨不能一死,但是,日本人猖狂,我輩就是死也要死在打日本的戰場上!老長官鼓勵劉建功奮勇殺敵,為國爭取榮譽,為家報仇雪恨!
楊楞娃有幸受到了張將軍的接待。楊楞娃的名氣太響了,在上海的大刀兵,委員長都掛記著要親自在他的胸前掛一枚勳章。楊楞娃見到誰都一樣,也不管麵前的是團長營長還是師長軍長,他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但是和張軍長說了沒幾句話,他就對這位軍長徹底的折服了。首先,張軍長在長城上殺過鬼子,楊楞娃就佩服的五體投地。當年要是在承德是張軍長在守城也許他的父親就不會死了!
張將軍也很喜歡這個大刀兵,笑著問他:“你是楊家將的後代?”
楞娃抱著他的大刀一臉的驕傲,說道:“是!”
張將軍說:“你打仗很厲害,也很不怕死,當兵就是要不怕死!”
楞娃拍著他的大刀說:“我不怕死,我也死不了。自從當了兵,自從殺鬼子,我就不把死當回事了!”說完他看了軍長一眼,問:“長官您是軍長,您是將軍,身邊那麼多警衛,將軍是不是不會死?”
張將軍哈哈大笑,站了起來,說道:“將軍難道就不會死嗎?”
楞娃聽著感到後脊背一陣顫栗,似乎有什麼東西注入他的身體,讓他感受到一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