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孫子挨打又讓他佩服的人老爺子還是頭一次聽到,隻是沒有見過實屬可惜。老爺子跟他打聽,什麼人把你打得服服帖帖。劉建功沒說楞娃長什麼樣,隻說他那把特大號的大刀,最後口氣堅決的說,那絕對是關老爺的刀。
劉振山就問:“你沒聽他說過什麼,哪裏人?”
劉建功說:“他說了句------看刀-------好像是山西人吧!”
劉振山說:“對,山西人說話就是這個味。關老爺也是山西人,難道真的是關老爺轉世。他人現在在哪?”
劉建功說:“左營盤的人接走了。”說完一臉沮喪。
劉振山說:“接走怎麼了,晚上我們請回來!”
兩個村子的百姓素來交好,並沒有什麼恩怨,隻是今年開始,年輕人為了打鬼子經常比武,但不影響兩個村子交往的大局。張素和七十多歲,劉振山六十多,劉振山一直稱呼張素和老哥的。他們兩位一文一武,在兩個村子了的地位都是舉足輕重,一般兩個村子真有什麼事情,經他兩位一說和就過去了。
不知道今天楞娃的事情他們兩位老人還能不能達成共識。
張素和以禮相迎,劉振山同樣是攜禮而來,一開始僵硬的氛圍在左營盤村人的心頭消失了。劉老爺子並不是找事的,兩個村子的人歡聲笑語著落了座。有一些還是親戚,大舅哥、大表哥的叫的親熱。
閑話敘過,劉老爺子將來意講明,看一眼關老爺的大刀。
這簡直就不是事!張素和一指坐在席上的楊楞娃,說:“英雄就在這。劉老弟但見無妨!”
劉建功仔細觀察楞娃,長得也不算健壯,可以說還有一些清瘦,但是他怎麼能掄的動那麼重的大刀!劉建功百思不解。
楞娃酒已經醒了,對上午一刀把劉建功打趴下的事忘得一幹二淨。聽帶禮物來的老頭要見他的大刀,他老老實實的把刀扛了出來,送到老頭麵前。劉振山接過來,一隻手提不動,不得不再加一隻手,才勉強抱在懷裏。趕緊放到楞娃手裏,劉建功也湊過來,想試一試。楞娃又把刀交給他。
劉建功先提了口氣,伸出粗壯的右手握住刀的把手,想一隻手提到肩上,但沒有辦到,還差點出了醜。累的麵紅耳赤,交還給楞娃,請主人表演一番。楞娃吃的飽飽的,正覺得不活動下不舒服呢!於是,讓大夥讓出位置,耍了起來。
大刀會的人算是開了眼,人家玩的這才叫刀,想想自己手裏的跟菜刀沒什麼兩樣。
紅槍會的也暗暗心驚,我們的紅纓槍和它一碰還不立馬就折了。
老人們都在心裏讚歎,此乃天神轉世。
所有人都為楞娃能來到他們身邊感到高興。
楞娃收住,在場的幾十人齊聲呐喊,紛紛叫好。不斷地有年輕人來給楞娃敬酒,請他指點。紅槍會的年輕人都決定不練槍法,而改練大刀。
最後劉振山和張素和提議,讓楊楞娃留在本地,幫著他們訓練刀法,對抗鬼子。
村民們得到消息,鬼子的大部隊開始北犯,有大批的中國軍隊經過村子,南下布防。大戰一觸即發。
楞娃成了兩個村子的總教頭。右營盤的大刀會,他們單手用的刀,經過改裝,加了一截長長的把手,刀往下一立,比人都高,明晃晃刀刃在陽光下閃耀奪目。因為楞娃大刀的威猛絕倫,紅槍會的年輕人就想把槍扔掉,跟他練刀。劉老爺子沒同意,他的意思是紅槍會也要建立一支長槍隊,將來跟鬼子真打起來的時候,兩家也好配合作戰。紅槍會的人不願意,他們想,楞娃會練刀你就讓他單教你們練刀的,我們紅槍會的幹看著,到時候鬼子真來了,你們殺的鬼子狼哭鬼號,我們什麼也不會,被鬼子殺的幹幹淨淨。倆家差點又起矛盾,最後楞娃出來打圓場,告訴他們,槍法他也會,而且還是正宗的楊家槍法。紅槍會的人一聽大喜過望,練刀的念頭絕口不提了。
至此之後,楞娃逢單日子去左營盤教紅槍會槍法,雙日子到右營盤大刀會教授刀法,每天忙的不亦樂乎。
右營盤有一個打鐵匠,負責紅槍會和大刀會武器的打造。楞娃拿著他的大刀找鐵匠修理了一番,刀刃上缺口太多,跟個鋸齒似的。鐵匠用了一天的時間專門修理他這把大刀,修理之後在把刀放在秤上一稱,變成了五十四斤,少了二斤重。鐵匠對楞娃說,砍鬼子太多了,刀刃都砍掉了,可不得掉幾斤鐵!
在大刀會,楞娃每中午都去劉建功家吃飯。劉建功原本以為楞娃生猛完全是因為力大刀沉,經過幾天接觸,發現楞娃的刀法一樣出神入化,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一種刀法。楞娃也沒瞞著他,說他是在五台山跟一些和尚學的,楊家的槍法也一樣。他還特別說明楊五郎是在五台山出的家,好證明他的槍法是正宗。劉建功有刀法的底子,也有實戰的經驗,學起來十分輕鬆,可以說是得心應手。大部分時間,他是學習楞娃的楊家槍法。中午就叫著楞娃去他家,兩個人成了不打不相識的朋友。
劉振山對楞娃的喜愛一點不差於他的孫子,他覺得楞娃是個奇才,聽他說他的身世和打鬼子的經曆,簡直就是一段傳奇。
他們家還有一個人盼著楞娃到來,就是劉振山的孫女,劉建功的堂妹劉忻夢。
女孩今年十九歲,因為從小沒了爹娘,祖父對她百依百順,小丫頭從小就特別嬌慣,已至大了沒法管束。小女孩從小厭惡針線,就愛刀槍棍棒,整日裏和一群野小子混在一起,舞刀弄棒,爬牆上樹,老爺子使爛了心。到了十八九還沒有人給說婆家。
可也奇怪,楞娃一出現,劉忻夢變的像個女孩子了,在人麵前也不大說大笑了,整天拿在手裏的刀也收了起來,換成一張手帕。
楞娃每隔一天才來一次,來了之後也是被那些男青年和他哥哥搶了去,一霸就霸上一天,隻有中午才到家呆一會,吃了飯就走,也難得看上幾眼,有時連話都說不上一句,就被哥哥打斷搶過去話頭。
劉忻夢越往後越見不到楞娃就難受,她想個主意,又把手帕也扔了,拿剪子把長頭發剪掉,打扮成一個男孩子混進了大刀會。她一出現就被人認了出來,劉建功拉著她往家走。劉忻夢死活不走,就算被哥哥強行帶回了家,也會馬上跑回來。家裏就她爺爺和嫂子,爺爺年紀大看不住她,嫂子有孕在身,也攔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