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曰,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是女人慣用的殺手鐧。可是駱雁平的哀哭,在古洞裏幽幽回蕩,卻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哭聲是無助的孤獨,是英雄的無奈,還是親情的懺悔?或許都有?
沈正義上前撫著駱雁平的頭,溫聲說:“平兒!我們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你不要難過了,我們都會原諒你的!”
“不!我不需要同情!您忙你們該忙的去吧,讓我自己呆會兒!好嗎?”駱雁平坐在地上捂住臉,誰也不看。
“唉!佛寶是天下人的佛寶。沈爺你就讓她好好靜心想想吧!”明真大師說。
“唉!”沈正義歎了口氣,“香兒,你陪陪你平姐姐吧!”
“姐!你別哭了!你這個樣子,我們也會難過的!”沈餘香蹲在駱雁平的身邊,安慰道。
駱雁平仍捂住臉抽泣著,攪得人心裏亂亂的。
沈餘香轉身看著飛鷹,想讓他勸勸她,可是這該死的飛鷹卻扭開頭,好像根本就沒看到沈餘香的暗示。
“唉!我們還是看看佛寶吧!”鍾智提議說,因為他知道這是打破尷尬的一個辦法。
“好,讓我們來看看佛寶吧!”元弘大師說。
“鷹兒,你打開它!”明真大師對飛鷹說。
剛才鬥智鬥勇還神采奕奕的飛鷹,這會兒卻如霜打的茄子。聽到明真大師叫他,他默默地走到石箱前,默默地把石箱打開。霎時,箱中幻出一片金光,把古洞頂也映得金燦燦的。
“啊!”洞中一陣驚呼。連陪著駱雁平的沈餘香也好奇地站起來觀看。
而飛鷹卻呆呆地看著箱中的佛寶,神情古怪至極。說不清是驚,是喜,還是別的什麼。難道他還沒清醒?
“怎麼啦?”性急的明真大師躍上前來,探頭一看石箱裏麵,也不覺發出一聲驚呼:“怎麼會這樣?!”
“怎麼?”沈正義急忙上前觀看,可他也隻會如中了魔魘似的張嘴說:“這……這……這……”
“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吃驚地擠著上前往石箱裏麵看。
“啊!”大家看了都驚呼起來。
說真的,石箱裏麵的東西確實詭異!這就是千古傳奇的佛寶?這就是引起天下紛爭的馱日麒麟舍利塔?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相信!
石箱裏麵的是什麼?
確實是馱日麒麟舍利塔!
隻是它也太小了,小得隻有嬰幼兒的拳頭般大,還不如一隻雞蛋呢!在偌大個石箱裏它顯得是那樣的滑稽,那樣的詭異!
而那石箱中幻出的金光,卻原來是箱中鋪滿了的金紙發出的!
這是不是馱日麒麟舍利塔呢?石箱中有一塊黃絹,上麵書有數行字,它也許說得明白。
飛鷹拿起那塊黃絹,隻見那上麵書寫著這麼幾行字:真作假時假亦真,無為有為惹紛爭。空為色者色皆空,此處無聲勝有聲。
下麵還有一行小字:世人都說佛寶好,古今佛寶誰見了。世俗貪癡嗔,佛家有三寶!善哉,善哉!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呀!”元弘大師說,“世人都說佛寶好,佛家真的有三寶:佛寶、法寶、僧寶!勸天下人多多行善!阿彌陀佛!”
“什麼佛寶,三寶?讓我看看!”好奇的沈餘香撇下駱雁平,擠了過來,膽大妄為地探頭從石箱中拿出那個馱日麒麟舍利塔,捧在手上左右觀看,嘖嘖讚道:“好寶!好寶!這麒麟是真金鑄的嗎?哎!好像不對!”
沈餘香抽出隨身短刀就要對那佛寶動手,嚇得沈正義老人連聲驚呼:“香兒,不可!不可!”
“嘻嘻!”沈餘香頑皮地一笑,手上短刀卻閃電般在那佛寶上掠過,一絲金粉飄下,沈餘香卻驚呼起來:“啊!果然是鍍金的!”
“鍍金的?”大家都驚奇地問,擠著上前觀看那被短刀劃過的地方。嘿!裏麵果然黃銅盡現!
“真的是鍍金的!”“咳!原來是個冒牌貨!”眾人議論紛紛。
“嘿嘿!大家看!這水晶球也是假的,它不過是隻琉璃球罷了!”沈餘香大驚小怪地說。
“嗨!我早看出來了!”吳誌高撇著嘴說,“一隻假佛寶,騙盡了天下人!該死!該死!”
“天下本無寶,庸人自擾之!哈哈哈!”明真大師大笑不止。
聽說佛寶是假的,駱雁平早就停止了哭泣。她天真地想,哈!佛寶是假的,一切都可以不要當真了,也不用擔心官府的血腥強索,更不用擔心自己怎麼向上麵交差了,!什麼忠心、孝心、愛心,自己想怎麼的就怎麼的!哈哈!可是,為了這該死的佛寶,有多少人為它送了命。自己更是為了它,與自己最心愛的人翻了臉!該死!該死!真該死!這峰回路轉的尋寶經曆,令她肝腸寸斷!
“馬扁子!馬扁子!”她掙紮著站起來,蹣跚著走向佛寶,嘴裏喊道:“讓開!讓開!給我看看!”
眾人給她讓開了一條路,沈餘香把佛寶捧到她眼前。駱雁平接過佛寶,心中百感交集,表麵卻冷峻如常,她狠聲說:“佛寶啊佛寶,你可知道,為了你,有多少人血濺戰場,又有多少無辜不幸身亡!誰知你竟是一個如此的騙子!”
駱雁平把手中的佛寶舉得高高,似乎要把滿腹的怨恨摔碎。可她卻猶豫了,想了想,把佛寶輕輕地放在石箱上,又從兜裏掏出兩塊銅板,一塊和佛寶並排平放著,一塊豎著斜靠在佛寶上。然後退後了幾步,歪著頭左右端詳那佛寶。
“她要幹什麼?”沈餘香問身邊的白納蘭。
“不知道!看著吧!”白納蘭也納悶地說。
當大家都納悶的時候,駱雁平慢慢地從背兜裏拿出一個微型攝像機,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的給佛寶照了好幾張像。
“她在幹什麼?”沈餘香問。
“給佛寶照像呢!”白納蘭說。
“廢話!你這江湖混混!”沈餘香生氣地罵道。
“嘿嘿!江湖混混也有江湖混混的好處!”白納蘭並不生氣,嬉皮笑臉地說,“起碼我知道她是為了好向她的上麵交差!”
“死相!”沈餘香握起粉拳揍向白納蘭。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古洞中忽然響起一陣瘮人的怪笑。
“誰?!”眾人吃驚地轉過身來。
“哈哈哈!”黑木岡次郎右手啷當吊著,左手卻高舉著一顆手雷,保險已經打開。“詭異的佛寶!詭異的人!我要再送你們一個詭異的結局!”
“啊!”古洞中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你這手雷不會也是啞的吧?”沈餘香逗道。
“嘿嘿!這個駱小姐最清楚!”黑木岡次郎得意地看著駱雁平。
“該死!”駱雁平這才想起自己剛才把手雷落在地上沒拾起來,黑木岡次郎手中握的正是那顆洋手雷!她懊悔地低下了頭,偷偷地看了看飛鷹,見他臉色鐵青地攥著拳頭,她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
“黑木岡先生!你不會真想與我們同歸於盡吧?要知道,手雷一炸,整個山洞都會塌下來,到時候誰也跑不掉!”鍾智說著走上了幾步。
“別動!”黑木岡次郎厲叫道,說著就要拉弦。
鍾智趕忙止步擺手說:“冷靜!冷靜!你有什麼要求,我們可以商量!”
“嘿嘿!沒什麼要求,我隻想和你們死在一塊!”黑木岡次郎說。
“為什麼?”鍾智問。
“沒有佛寶,我回去還有什麼意思!”黑木岡次郎神色黯然地搖了搖頭說,“再說,我的手下都戰死了,就我這樣,還有什麼臉回去!”
“我們談談好嗎?”鍾智說。
“好呀!”黑木岡次郎笑了。“我倒真想看看,你們每個人臨死的時候都是什麼表情!”
“哈哈哈!其實你就是一個失敗者,你還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鍾智義正詞嚴地說。“一個失敗的強盜不好好反省自己,反倒還要害人,你不覺得無恥嗎?”
“嘿嘿!無恥不無恥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親眼看著你們一塊死!”黑木岡次郎奸笑著。
“你以為你手上的手雷真的能響嗎?”這時飛鷹說話了。
“哼!你還想再騙我一次?!”黑木岡次郎狠狠地說,“姓程的,你害得我太慘了!今天能與你死在一塊,我太高興了!哈哈哈!”
黑木岡次郎笑著笑著,手中的手雷突然冒起了青煙。
飛鷹雖然早已彎刀暗扣,但沒想到這倭狗竟然如此狠毒,真的敢磕響手雷,而且竟沒有任何跡象!
飛鷹不及多想,手一揚彎刀飛出,將黑木岡次郎握住手雷的手齊腕切斷,手雷落下。飛鷹隨即縱上前去。
眼見手雷落下殺傷力將大打折扣,黑木岡次郎不愧是凶狠毒辣的倭奴,他借著身體倒下之際伸腿一個倒戈,把手雷高高踢起。
手雷如果在空中爆炸,現場將無一人能夠幸免!
千鈞一發之際,一條灰影掠過,搶在飛鷹之前接住手雷,順腿一蹬,把飛鷹踢出一丈多遠。他自己卻把冒著青煙的手雷死死地壓在身底。
是誰?危難之際是誰竟能凜然赴難?
“明真大師!危險!”沈正義急得直跺腳。
原來是明真大師,他要以一人的犧牲換取大家的平安!眾人都驚呆了。
凶惡的黑木岡次郎,見明真大師把手雷壓在身底,他的如意算盤就要泡湯,氣急之下他撲上前想要掀翻明真大師。
明真大師見倭狗如此凶殘,借力一翻身,把手雷緊緊地抵在黑木岡次郎胸前。黑木岡次郎力推欲躲,被明真大師一把抱住,手雷被緊緊地抵在兩人中間。
“轟!”一聲巨響,現場血肉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