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我無語了,她跟她妹妹頂多算個從犯,你害死你的親生父親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我撓了撓頭,說這件事我倒是聽申靜敏提過兩句,要是說報應,也不能輪到她倆身上吧……
“你算是她什麼朋友?”申父看著我,上下打量著。
我趕緊扯了個謊說是以前的同學,她父親冷哼一聲,看著也不像那個被傍的老板。
被傍的老板?這是什麼意思。
申父看著我有些疑惑的表情,說你還不知道吧,她在外麵被自家老板包養,都傳到我們村裏去了,弄得我們兩口子根本抬不起頭!這樣女兒,不要也罷!
這下輪到我驚呆了,感覺申靜敏不是這樣的啊,一副女強人的裝扮,還會勾引老板?
我說這些您都見到過?
他父親竟然一臉理所應當,沒有啊!但是村裏出去打工的人都那麼說,哪有一個小丫頭片子賺幾年錢都能買上車了的!還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看看那裙子開的那麼高,不是傍上老板了是怎麼了!
我知道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但是現在新時代女性也不能就說隻能靠別人活著。
而且買車怎麼了,就是一輛高爾夫啊!
我還想為她分辯幾句,沒想到從外麵進來一個高高瘦瘦的小夥子,探頭就問我姐那個賠錢貨又怎麼了?
申父還沒有什麼好話,說快死了,死了好,省的做那種事被人戳脊梁骨,大半輩子的臉都被丟盡了。
這個高高瘦瘦的小夥子染著各色的頭發,一身的流裏流氣,但是眉目之間卻是與申靜敏有幾分相似。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申靜敏還算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我說就不打擾你們一家子了,拉著丫頭出來之後問她,說那個申俊的麵相上有什麼問題嗎?
丫頭剛從冷凍狀態中還沒太緩過勁來,抱著我的身體取暖,說沒什麼問題啊,天庭飽滿,三火旺盛。不過亮哥我快要凍死啦!
說著便是更往我懷裏鑽,她熱不熱我不知道,我反正血液都快沸騰了。
我身體的升溫,也讓丫頭舒服的嚶嚀了兩聲,仿佛抱到了大暖爐,好吧,她沒事就行了。
不過還有一點很奇怪!要說是黃鼠狼想讓申父斷後無所養,應該是先弄死申俊才對啊!
事情越來越讓人弄不明白了。
我跟丫頭回到木雕店裏,差點把我嘴樂歪了,一堆人堵著店門口。
我去,生意這麼火啊!難道是小狐狸的特殊裝扮跟顏值吸引過來的?絕佳廣告啊!
我趕緊走過去扒開人群,還聽到裏麵有人喊給我那個小葉紫檀的雕刻,對對對,就是那個,有多少要多少!
小狐狸拿起一個小葉紫檀的菩提樹雕刻,說這個呀,給你!
然後那人直接甩下一個一元的鋼鏰就走了。
臥槽!什麼情況,那個雕刻至少得小一萬呢啊!
我猛地衝進去,把喜滋滋拿雕刻的小狐狸給揪進了裏屋,讓丫頭趕緊轟人。
我說你幹什麼呢啊!
她還一臉的理直氣壯,說幫你賣貨啊!不知道為什麼,你在的時候都沒幾個人來,本狐狸就賣了一件木雕一群人過來搶!肯定是本姑娘顏值太高,你們這群凡人!
我說你賣貨沒毛病,錢呢!錢!
她瞥了我一眼,說你急什麼啊,這呢啊!
說著從自己的側兜拿出十個鋼鏰。
我一陣氣血上湧,耳鳴頭暈差點懵過去。
我已經不知道該哭還是笑了,說就十塊錢?
她點了點頭,說金屬才是正常等價物嘛!我附韓慧燕身的時候,發現她對那些亮晶晶的玩意一直視若珍寶,而且去那些黃色白色的店裏的時候都挪不動步子,這種金屬你看多亮啊,一點不比那些東西差,還是圓圓的。
說著拿起一個一元硬幣給我看,今年新產的,的確夠亮。
她就靠亮度區分珍稀程度啊!就算你是個狐妖也得了解我們人類的通用貨幣吧!老子要老人頭啊!
我扶著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完了,全完了,這幾趟雕刻術的買賣走下來賺的錢被這個小狐狸一天給我敗幹淨了,而且還可能虧的更狠,我看到的就是一個小葉紫檀的樹雕,十個硬幣,那就是十件啊!
我都該哭出聲來了,沒心情搭理她,出門一看,丫頭已經把人都送走了。
他們理虧,看到明白人回來了,肯定要走的。
我坐在椅子上,還看小狐狸從裏間走出來,說你準備怎麼謝我啊!
我冷笑一聲,說謝你啊,好說啊!
我緩緩走到她身邊,她還一臉趾高氣揚的笑,似乎很得意。
掐住脖子摁在櫃台上朝著尾巴就是一頓大巴掌,我沒心情去感受什麼柔軟度,也沒心情去占她什麼便宜,現在老子就想把這隻小狐狸抽死。
最後要不是丫頭怕我打死這個狐家之女而攔著我,我估計這隻狐狸得哭的背過氣去,我坐在椅子上對著小狐狸大吼,說丫頭!以後你就像教一個孩子一樣,什麼都給我從頭教她!
小狐狸嚶嚶的哭,一臉的不服卻是什麼都不敢說的模樣,就像一個辦錯事的孩子。
我知道她可不是個孩子,如果有一天讓她恢複了能力,估計第一個弄死的就是我,所以既然動了第一次手,就得讓她對我服帖了才能走。
我也不知道那刀的戾氣多久才能消除,希望時間長一點吧。
這件事讓我也是很寒心,這些人都是很長時間的鄰居,可是沒想到讓一個不懂事的小狐狸看店之後看到有便宜可占,竟然蜂擁而來,能拿多少拿多少,而我也根本沒辦法再去管人去要回來。
唉,算了算了,就當認清楚這些人的麵孔吧,人性本就是如此啊。
而且我聽申靜敏父親的言論,申靜敏在自己的老家應該也是不太好過的。
申靜敏隻是凍昏了,而且昏厥的時候等於睡覺,許褚的刻牌會很好的保佑她,我倒不是太擔心她,等她醒過來的時候,肯定會聯係我的。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她果然聯係我了,說謝謝我,救了她的命。
我說你的命我還沒能救下來呢,你父親跟我說你在家裏的事情了,看來你並不好過。
她長久的沉默,說見個麵吧。
我說那我去醫院吧。
叫了一輛滴滴,又回到了醫院裏,進病房的時候,看到她背靠著病床,眼神當中是掩飾不住的落寞。
我說你每次回家,是不是都是接受了很多冷言冷語。
她點了點頭,說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那麼說我,我一個人在城市裏打拚到這一步,容易嗎我?
接著她說為了讓村裏人更看的起自己一些,每次回到家裏都會去先照顧癱瘓老年癡呆的爺爺,自己父母叔叔不收拾,她就回去不嫌髒的收拾,但是村裏人就還會有新的言論傳出來。
什麼言論?我問道。
他們會說,爺爺年輕的時候手底下有一筆財產,我想這樣表現然後獨吞。她說到這竟然掩麵哭了起來,哪裏有什麼財產,有財產我父親怎麼會不知道!可是我父親竟然就這麼信了,說以後再也不許我到爺爺的家裏。
那我說你妹妹對你爺爺好嗎?
她搖了搖頭,說不好,她很看不起我爺爺,認為他臨死前還給她家造成了那麼大的負擔,我勸過她畢竟是自己的爺爺,不要太惡毒,可是她從來也沒有聽過。
我說那你妹妹也接受冷言冷語?
她點了點頭,說她上城市裏先找的我,我靠積攢的一點人脈幫她安排的活,所以她回到家裏,家裏人就都說她也是跟我傍了同一個老板。
我的腦海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說,你信不信我一個猜測,很可能是你父親跟叔叔想要弄死你們兩個。
這下輪到她張大嘴巴了,說怎麼可能?!他是我爸爸啊!
我說你別著急,咱們先設定一下,你爸爸是一個上不養老,下有兒子的人,他本身重男輕女,你就是可有可無,而你還讓他被戳脊梁骨,如果是你,你會還想要這個女兒嗎?
她沉默了。
我說你妹妹,很可能隻是你的先驅者而已,她的父親你的叔叔,也是同樣的人。
我仔細想了一下,黃皮子找上你們本身就不應該,如果要斷後,你弟弟是絕佳的人選,但是看你弟弟那個模樣,以後絕對跟你爸一樣,不會給他養老。
但是雖然你爸對你不好,你會給他養老嗎?
我反問她,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我說你妹妹也會,所以反噬就全部落在了你倆的身上,這件事誰孝順,反倒是成了黃皮子報複的重點對象。
“那關於我爺爺的夢……”
我說那是黃皮子對你爺爺挾持之後所說的,而且我覺得它報複你在你妹妹之後,可能也是因為你爺爺幫你拖延了不少。
至於你父親跟你叔叔,你爺爺也沒有怪罪吧,久病床前無孝子,你爺爺也會理解,而且那種癱瘓癡呆的狀態下,死反倒是一種解脫。
那我怎麼辦?她這下變得更落寞了,靠著病床發愣。
我說許褚的刻牌,能保護你晚上睡覺時候的安全,至於平常時間,別去陰氣太盛的地方就好了,黃皮子在陽氣充足的地方不能現身不會害到你。
人言可畏,人心可怖,你以後還是少回老家了吧。
她靠在病床上點了點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也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