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警察抓我,您老還是想辦法把我藏起來吧!”胡宜山突然抓住外婆的腿,怎麼也不肯撒手了。
嘭……
突兀的,胡宜山飛了出去,整個人飛出去很遠,直接趴在了地上,好半天沒有動彈。
牛大致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看到外公站在外婆身邊,怒目圓睜的看著胡宜山。
好半天胡宜山才從地上爬了起來,鼻子嘴裏全是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馬上五十歲的大男人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哭了,牛大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胡茂林冷冷的瞪著胡宜山,怒道,“我們養了你一輩子,就養出你這個廢物嗎?你都多大了,出了事情還總要找我們?我都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你讓我們給你想辦法?你腦子是怎麼想的!
滾!警察抓住你的話,該坐牢坐牢,該槍斃槍斃……你要是死了,我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養兒防老……養兒防老……狗屁!
老祖宗的這句話,就是在放屁……我們要沒你這個兒子,或許會過的更舒服!
滾……”
胡宜山機靈了一下,慢慢的爬了起來,全身是土的他,看著胡茂林和外婆,麵帶委屈落魄的向外走去!
牛大致是晚輩,在這個家裏的規矩是,長輩們處理事情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晚輩們都不能插手。
一旦插手……後果會非常嚴重……當年牛大致的母親,就是因為插手了胡茂林和胡家另一位長輩的事情,結果就被胡茂林打的三天沒能起床。
當年的胡茂林沒有胡老邪的外號,他是很恪守規矩的人。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幾十年過去了,現在的胡茂林對與傳統、對於所謂老輩人的規矩,更多的還是審視與懷疑的態度。
尤其是在養兒防老的問題上,用胡茂林的話這是被老輩人給坑了,因為事實證明他養的兒子沒能給他防老,反倒反過來啃老。
其實在胡宜山三十歲的時候,胡茂林就已經心灰意冷了,而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了胡老邪的外號了。
而他當年做的事情,在當時的村子何止是離經叛道,很多時候簡直就是欺師滅祖。
胡宜山滿臉是血向大門口走去,開門的時候卻正好看到,牛大致的母親那隻白狐狸小雲蹲在門口。
胡宜山看著它,很是委屈的說道,“姐……咱爹咱媽……”
可是白狐狸小雲卻是讓開了門口,頭也不回的走了!
胡宜山看著空蕩蕩的大門,眼淚啪啪的往下落,這個時候他突然看向了牛大致。
這一下他愣神的好半天,突然滿是血的臉上露出了狂喜,不過這感覺太過猙獰,讓牛大致都覺得不寒而栗。
“小天?你是小天,你回來了!我是你大舅,你還認的我嗎?”胡宜山這麼說著,就要向牛大致身邊走。
白狐狸小雲不聲不響的跳到了牛大致和胡宜山中間,一雙大而魅的眼睛盯著胡宜山,充滿了敵意!
牛大致有些尷尬,但還是喊了一聲,“大舅……”
“唉……”胡宜山有些落魄,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很是沮喪的轉身向門外走去。
不過還沒等走道,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一頭半人多高的紅毛野豬出現在大門口,“宜山叔還真是你,胡強弟弟已經歸案了,你還是跟我走吧!”
當然說話的不可能是野豬,而是騎在豬身上的那個人。
牛大致等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罵道,“次奧……老猴子你不至於吧!”
侯建軍騎在野豬身上咧嘴嘿嘿的笑著,“嘿……你還真回來啊!我以為你會去神農架,你是歸隊還是避嫌?”
“牛大致真沒想到你這麼脆弱,我當初怎麼就聽了你的忽悠,跟著你走了呢?”王璐也出現了,一身警服英姿颯颯的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些許的失望。
牛大致懵了,他覺得自己躲到這裏,他們應該不會追過來的,可他們還是找來了。
“姑娘,你說你跟了我家小天了?”突然外婆說了這麼一句。
王璐也沒多想,回了一句,“我當初離開刑警隊,就是因為他讓我跟著他走,所以……”
這話說到最後,王璐也覺得味道變了。
可是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外婆幾步就到了王璐麵前,一把拉住了王璐的手,說道,“哎呦喂,我就說嗎!這小天都二十六了,怎麼可能沒找媳婦,昨天我問這孩子,他還跟我說沒有呢!
現在新媳婦自己來了,我看這小子還想怎麼說!”
胡茂林露出恍然大悟狀,“哦!我才明白過來,那啥!既然是這樣,今天都別走了,小黑和小紅去山裏弄些野味回來,哎呀!外孫媳婦來了,這可是大事兒!”
說話間一黑一紅兩隻大狐狸發出一聲低吼,雙雙躥出了院子。
“三爺爺、三奶奶,別去!我們在這裏待不長時間!”侯建軍反映的快,想要阻止兩隻狐狸,可是兩隻狐狸已經跑遠了。
牛大致一臉的黑線,他突然發現這件事兒不好解釋了,因為不管怎麼解釋都解釋不通了。
“誰是牛大致的老婆了,我可不是……”王璐這個時候想要狡辯。
可是外婆卻拉著王璐的手,說道,“我直到你還不是,領了證才是夫妻嗎?別看我們老了,但是我們都懂!不過那也就是一張紙的事兒,走跟姥娘去屋裏說話。”
胡宜山雖然沒啥本事,但是人情世故還能看出來的,另外他可不想跟著他們回去,因為他的想法是隻要進了局子,沒事兒也能問出來點事兒。
因此胡宜山主動的走到侯建軍麵前,先是看了一樣侯建軍騎著的野豬,笑了,“天篷這幾年長壯了不少,天篷帶著建軍到家裏坐坐,好多年沒見了,不能一見麵就走啊!”
說著胡宜山伸手要摸野豬頭上的鬃毛,但卻被侯建軍擋開了。
“宜山叔你就別添亂了,跟我回去把事情說清楚,你們的問題不大!”
侯建軍這麼說著,從野豬背上下來了,摸出手銬就要去銬胡宜山。
可是他卻沒想到,胡茂林這個時候一把推開了胡宜山,一拉胡建軍的手,笑嗬嗬的說道,“回屋說話去,小猴崽子,多少年沒見我了,想爺爺了嗎?你小時候可是斷龍溝的小霸王,一群孩子跟在你後頭。
今天不堵了誰家的煙囪,明天肯定會把誰家的瓦給揭了!”
胡建軍聞言很是無奈,他是真不想進去,可是胡茂林雖然年齡大了,但是身上的力氣卻大的出奇。
就胡建軍這一百六七十斤的體重,居然就被胡茂林一隻手給硬生生的退著向前走了。
堂屋裏,胡茂林、外婆、王璐、牛大致、侯建軍、胡宜山、白狐狸小白都在,侯建軍的動物夥伴天篷就臥在院子裏曬太陽。
這個時候外婆突然對著白狐狸小白說道,“小白,你看看你兒媳婦多俊!小天有福啊!”
王璐已經不準備反抗了,隨便老人們怎麼說了,可是這小白是誰……牛大致的母親,但是在場的女性中,除了她就是牛大致的外婆了,難不成這裏還有鬼不是。
其實王璐本能的以為,那隻碩大的白狐狸是條薩摩耶,根本沒看出來是隻狐狸。
更不可能想到,這隻白狐狸就是牛大致的母親。
所以王璐很納悶,但是看了看周圍人的反映,都很正常!
因此王璐自以為外婆應該有點精神失常,而大家都習慣了所以就沒太在意。
白狐狸聞言微微點頭,露出了個很人性化的笑臉。
但是這一切都被王璐給忽略,而牛大致這個時候很委屈的說道,“姥娘,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這樣!”
外婆聞言怒了,“搞錯什麼了?非要等到人家女孩子大肚子了,你才領回家來?”
王璐有些無語了,有心想要解釋,可是卻沒有說話的機會。
而牛大致也很無語,他覺得跟外婆沒法解釋清楚,於是扭頭對著白狐狸小白,說,“媽,你可別聽姥娘的,小路就是我的同……”
“噗……”
一陣水霧從王璐口中噴出,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王璐身上。
而王璐整個人都呆住了,牛大致的母親是隻薩摩耶……她覺得自己腦子短路了,或者眼睛出錯了,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
牛大致肯定知道王璐為什麼這樣,其他人在短暫的發愣後反映了過來。
而白狐狸小白抬起前爪在牛大致的肩膀上拍了拍,露出了個人性化的笑臉。
牛大致立刻明白了,不由的一捂臉,辯解道,“真不是啊!媽,你聽我說……”
可是白狐狸小白卻搖搖前爪,那意思是你不要解釋了,我明白的!
“她真是我同事!”牛大致還想繼續辯解,可是白狐狸小白卻扭過頭,不聽牛大致解釋了。
王璐真的受不了了,突然站起身向外走去,“我肯定是眼睛出了問題,我去洗把臉!”
牛大致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於是起身跟了出去,可是走到門口他又回來了,對侯建軍說道,“老猴子你去解釋一下吧!我怕說不清楚啊!”
外婆聞言不幹了,“你老婆讓小猴崽子去幹嘛!自己去……像個男人一樣!”
牛大致站在那裏有些為難了,因為如果他去了就證明把這件事情坐實了,可是他不去又怕這個誤會繼續擴大化。
就在為難的時候,王璐已經回來了,“侯老大咱們該走了,哈爾濱刑警隊的朋友還在山外邊等著呢?”
侯建軍這個時候看向牛大致,那眼神裏的意思是,你走不走,這麼一鬧估計你在這裏待著也不好受吧!
牛大致一捂臉,很是無奈的說道,“我跟你們走……”
胡茂林聞言不幹了,“這就走,你回來還不到兩天呢?”
牛大致一指胡宜山,說道,“大舅的事兒我還是跟著點的好,不是胡強也牽扯其中了嗎?我去看看具體情況,或許一個來月就能回來!”
外婆有些不舍,最後她還是找了個借口,“等你三爺爺和三奶奶回來,你們帶點野味回去,給你們那些同事改善夥食!這總行吧!”
還能怎麼辦,牛大致隻能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