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後牛大致就看到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嫗坐在那裏,上身是青布褂子下身是免襠褲,腳上是淺口的布鞋,坐在那裏看電視呢。
牛大致看了一眼電視,電視裏放的居然是《奔跑吧!兄弟!》。
老嫗蒼老的聲音響起,“唉,還是《渴望》好看,這電視台也不知道怎麼了,老放小孩子打架的電視,不好看!”
“姥娘!我回來了!”牛大致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外婆抬起臉看著他,那明亮的眼睛如果不看臉的話,簡直就是小姑娘的眼睛水汪汪的,這一點也不像七十多歲的老人。
“小天回來了,來……讓姥娘看看。哎呦,瘦了也高了,長大啦!”外婆這麼說著,突然很認真的說道,“討老婆了嗎?”
牛大致聞言一激靈,尷尬的說道,“工作忙!沒時間啊!”
外婆鄙夷不屑的說道,“啥叫工作忙,討老婆才是正經事兒,總要給自己留個根兒!唉……你們這一輩的孩子,不讓人省心。就你大舅家的胡強,這小子成天無所事事,出去打工嫌累,整天跑到哈爾濱晃悠,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的!
今年都二十四了,還沒結婚!
還有你,都二十六了,趕緊的啊!”
牛大致一臉的黑線,突然發現自由這東西,真他娘的虛。
本來想著逃離了上京,到了斷龍溝就能脫離詭案部的束縛,可是到了斷龍溝又被外婆逼婚,這讓牛大致著實接受不了。
於是牛大致立刻叉開了話題,“我媽呢?”
外婆聞言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在她屋裏呢!半年前她跑到山裏去了,好幾個月才回來,唉……不讓人省心啊!”
牛大致尷尬的一笑,轉身向西屋走去……
推開西屋的房門,裏麵傳來一股莫名的香味,而在房間裏最裏麵的火炕上,一隻碩大的白狐狸趴在那裏假寐。
牛大致輕輕的走了過去,慢慢的坐在火炕邊,輕聲的對狐狸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白狐狸突然睜開眼睛,很吃驚的看著牛大致,下一刻白狐狸一個翻身就把牛大致壓在身下。
“媽……媽……我錯了……我不該回來……我錯了!你可別咬我,你咬了我,我還得去打狂犬疫苗!”
白狐狸聽到牛大致這麼說,發出了一聲低吼。
牛大致連連告饒,“我知道你不是狗,你是狐狸!行了吧!”
白狐狸聞言蹲坐在火炕上,抬起前爪摸著牛大致的頭,那樣子像是慈母撫摸孩子一樣。
牛大致幸福的笑著,頭靠在了白狐狸的胸口上,說道,“媽,我又見到他了,可惜我沒抓住他!”
白狐狸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牛大致伸手拍著白狐狸後背,“別生氣,那家夥不值得你生氣。唉,如果不是奶奶給你的掛墜,估計你現在也見不到我了。不過還好,那對掛墜找回來了,隻需要找個機會,找個合適的身體。
或許你還能變回人……”
白狐狸有些激動站了起來,用頭頂了頂牛大致。
長長的狐狸毛柔軟的像綢緞一樣,弄的牛大致癢癢的,“好了,媽!奶奶閉關了,吊墜也不在我這裏,等機會……等機會好嗎?”
白狐狸翻了個白眼,索性趴在那裏別過頭去。
“這就生氣了,您是我親媽嗎?”牛大致這麼說著,躺在狐狸的後背上,“媽,我好累啊!這七八年的日子可不是人過的,外麵的生活節奏太快,太累了!”
這麼說著牛大致居然睡著了,他是一點防備都沒有的睡著了,就在他快要睡熟的時候,突然牛大致囈語般的說了一句,“媽,我好累……太累……唉……”
咯呀……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外婆出現在門口看著睡著的牛大致,不由歎息一聲,“小雲啊,這孩子太累了,你好好陪陪他,都七八年沒回來了!我帶著你紅姨出去了!”
白狐狸對外婆點了點頭,頭頂了頂牛大致的頭,也閉上了眼睛。
紅姨是對白狐狸說的,也就是門口的那隻紅狐狸,也是外婆的動物夥伴。
外婆走到院子,對著紅狐狸喊道,“小紅走了,小天回來了,咱們去山上弄隻山雞回來,這小子瘦的太多了!”
說著外婆跳上了紅狐狸的背,之後紅狐狸就向外跑去!
……
牛大致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這一覺讓他覺得全身輕鬆。
這時候白狐狸已經不在了,牛大致起身穿好鞋走出房間,卻發現白狐狸正在院的牆角裏趴著。
牛大致走過去打了個招呼,白狐狸並沒搭理她。
“小天過來……”外公胡茂林突然從堂屋裏走出來喊道。
牛大致聞言走到了堂屋裏,直接跟著外公坐在了火炕上,“姥爺,找我啥事兒?”
胡茂林看著牛大致,很忍著你的問道,“昨天你媽告訴我,吊墜找到了?”
牛大致笑著點頭,“找到了!在奶奶手裏!”
胡茂林“哦!”了一聲不說話了,低著頭沉思著,好長時間才說道,“當年你媽被那個混蛋困在鎖龍井裏,如果不是有那對蜜蠟吊墜,恐怕你小子早就沒媽了!”
牛大致點頭,說道,“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啪!
胡茂林毫無征兆的給了牛大致一巴掌,罵道,“報什麼仇!我和你姥娘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牛大致機靈一下坐直了身體,“沒忘!可是……”
“可是什麼?別忘了,做惡者天收之,你有抓他的權利,沒有殺他的權利,這就是你能做的!”
牛大致一臉的黑線,“姥爺……這個時代,你說的那套不管用了!”
“什麼叫不管用了,老苟爺也這麼說嗎?”
“苟道士啊!他可沒說過,這家夥就是個和稀泥的……”
“閉嘴,苟道士是你叫的?我都要尊稱一聲老苟爺的人,你敢這麼稱呼?”
牛大致一臉的黑線,無奈的爭辯道,“姥爺……他又不在這兒,你就是叫他二苟子又能如何?”
“你……”胡茂林怒了,但是很快卻賊嘻嘻的笑了,“二狗子?唉,我還真這麼叫了,二狗子……好……那個二苟子也這麼說了嗎?”
牛大致又是一臉的黑線,“姥爺你也是個假正經啊!”
胡茂林一擺手,“什麼假正經,你姥爺我正經過嗎?誰不知道,我是這斷龍溝裏的胡老邪!”
牛大致撇撇嘴,說道,“我媽.的仇要報,至於用什麼方法無所謂。但最主要的是,我要用所有人都認可的方法!”
“有點意思!說說!”
“這意思就是,就算是我犯罪了,我也要在道理上站住腳,更何況我不想依靠犯罪的方法,解決這個問題。要不然我跟他沒什麼區別……”
胡茂林聞言不由皺眉,“就你還不依靠犯罪的方法?難!”
牛大致又是一臉的黑線……
“其實犯不犯罪的我不在乎,所以那個姓牛的才我把弄到上京去的,他的想法我明白。”
“可惜你還是沒那麼做啊!”
“我那麼做了,等於把他也帶下水了,我做不出來啊!這也是為什麼,我必須要離開詭案部的原因!”
胡茂林聞言笑了,“這跟他當初的判斷一樣,你去了詭案部後你就會改變對仇恨的看法!想來就是這這樣了!”
“老牛當初說什麼了?”
胡茂林神秘的一笑,“牛鴻海說,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純屬鬼扯!同時他還說你天生就是做警察的料,等你當了警察,對於報仇的問題會讓你有更理性的認識。反之你會變成跟那個家夥一樣的人,所以他把你從這裏帶走了!”
牛大致聞言一臉的無奈的,“姥爺他也是您徒弟,怎麼就弄了個老鼠啊!這老鼠不是周家的嗎?胡家是狐狸,侯家蟒蛇,霍家是刺蝟,鄭家是黃皮子,這沒錯啊!他這姓牛的怎麼就弄了老鼠呢?”
胡茂林一咧嘴,不屑的說道,“這貨會算計,剛一入門的時候他就說了,他要的是一個能帶回去的夥伴,這狐黃白柳灰裏,除了老鼠外還有誰能帶出去?可不就剩下老鼠了,他要帶著刺蝟或者黃皮子回去,你覺得可能嗎?”
牛大致悶悶不樂的低著頭,嘟囔了一句,“早晚我要把他的那隻老鼠扒了皮,這家夥每天都會跑到我家去,回去就告狀!隻要我回上京,我的行蹤老牛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就不服氣了?他可給你留著麵子呢?要不然就算是你跑遍全國,他都能掌握你的實時信息!”胡茂林說著,慢慢起身,“行了不說了,吃飯!”
這個時候大門開了,外婆坐在紅狐狸背上,手裏拎著兩隻野雞,“老頭子雞燉好了先讓小天吃著,我今天又弄來兩隻,咱們明天繼續!”
胡茂林看著自己老婆的麵色,不由一縮脖子,小聲的對牛大致說道,“瞅瞅,你回來後把你姥娘給樂的,我去給你弄菜。放心這幾天不讓你胖二十斤,就算是我輸了!”
牛大致聞言腿都軟了,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問道,“我大舅呢?”
胡茂林頭也不會的說道,“你大舅能幹啥,我的本事沒學到,種地的手藝也沒學到。要不是我和你姥娘幫他弄了這門親事兒,讓他有個老婆!就他那樣的能有胡強這個混賬兒子,行了不說了!”
看著胡茂林鑽入廚房,牛大致低低的說了一句,“這胡強可千萬別瞎混啊!”
外婆剛從紅狐狸的背上下來,大門突然被敲響,聲音很是急促!
聽著聲音牛大致不由的皺眉起來,在農村有句老話叫做,無大事敲門莫急,急則無好事。
這敲門聲這麼急,牛大致有些錯愕了,於是不等外婆去開門,他就衝了過去直接打開了門。
緊跟著一個中年人就衝了進來,仔細一看這不是自己的大舅胡宜山嗎?
“大舅!搞什麼,有你這麼敲門的嗎?”牛大致這麼抱怨到。
可是胡宜山卻不管那些,轉身關上門後看到自己老娘就在院子了,普通一下就跪下了。
“娘啊!你可要救救我啊!”
外婆皺眉看著自己兒子,倒也不慌,氣定神閑的問道,“怎麼了?”
“警察……警察要抓我!”
“警察吃飽了撐的,抓你這個廢物幹什麼?”外婆這麼說著,臉色卻不好看起來。
“不知道啊!”胡宜山故作不知的樣子說道。
“說實話!”突然外婆拔高了聲調,嚇得胡宜山直接趴在地上不敢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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